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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梦

“明天我出宫办点小事,顺便带你去玩。”九皇子见状忙笑着圆场,茗韵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早答应不就得了。”“你倒是想想怎么谢我呢?”九皇子趁机转移话题,斜睨着她打趣,“让我满意,下次出去还带上你。”“送你东西,也得你稀罕,什么没见过,这会儿倒来打趣我。”茗韵皱起眉头怒嗔道。九皇子淡淡的笑笑,侧面望去,长发随风舞,端地是清逸洒脱,君子谦谦如玉。茗韵看得是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她总觉得九皇子是所有皇子里最不像皇子的人,身上反而颇有些魏晋风骨,忽又一眼瞥见他腰间的玉箫,灵机一动,想了想道:“箫拿来我玩玩。”“干嘛?”原本还一脸云淡风轻的九皇子立刻警惕起来。“知道那是你宝贝,不会弄坏。”茗韵很是受挫,很不屑的边说边伸出手。九皇子只得很狐疑的地将箫递过去。“吹个什么曲子好呢?你这样的人什么曲子不会?”拿着箫茗韵倒又犯难。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执起玉箫放在唇边,极为优雅的姿态,轻轻吹奏起来。

听了一段音乐,陆雪尘不可察觉的挑了挑眉毛,漠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高山流水》?人家的古筝明曲被你拿来用箫演奏,可怜伯牙钟子期尸骨都化成灰了,地低下还要再受这番刺激。茗韵和陈小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学过几样乐器,这会儿玩心大发,虽说有些个不伦不类的感觉,但酷爱音乐的九皇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千古名曲,只有努力表达激动的份儿了。一曲吹完,九皇子尚且沉浸在曲子里,找不回神思,茗韵得意的嘿嘿一笑,拿玉箫轻敲着手等着九皇子回神。良久,九皇子才大力鼓掌,激动地叫好:“值了,值了,只可惜这些年竟不知韵儿是知己。”茗韵郁闷的抽了抽嘴角,不就是一首曲子吗,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九皇子回头见四皇子毫无反应,仍是如同雕塑般淡漠的表情,不禁好奇问:“四皇兄不喜欢?”陆雪尘这才回过神来,牵起嘴角笑道:“很好。”茗韵见状不屑地撇撇嘴:“真难得,竟然还会笑。”话音刚落,头上就吃了一记暴栗,疼得她闷“哼”一声,抬头见九皇子无奈的瞪她:“你就不能省两句口舌?”说着又扭头看四皇子一眼,陆雪尘却是抿着唇,面无表情,淡漠若冰。

茗韵看着那个明明毫无生气,却威严四射的人,忽也觉得自己无聊,跟他斗什么嘴,哪日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惹祸上身的,于是悠悠叹了一声,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狠狠扔进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不能停止。

“九弟先回去。”盯着水面大半天,陆雪尘突然回头看着茗韵淡淡道。“韵儿自小都是四皇兄宠着,一时调皮也是有的,四皇兄别放心上。”定了定,见陆雪尘面色如常,不作反应,九皇子便叹口气走了。

不想与他多做纠缠,故明知是有话要讲,茗韵还是起身要走。“站住!”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想佯装未听到,继续走,不料刚一抬脚。一阵风声,身体已被那人紧紧困在怀里,不禁又急又怒,伸手用力推他道:“做什么,快放开我!”陆雪尘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低头冷冷的凝视着她,隐隐的怒气,已将危险的讯息传递无遗。一直镇定自若的茗韵,虽说因他无礼之举有些生气,心底仍是平静的,然而,此刻看着他那样冷如冰魄,压倒一切的眼神,却真的慌了,想起曾经与林凡吵架,林凡一言不发,凝视她的眼神,两者简直如出一辙,可怕至极,那样的眼神之后,往往是毫不留情的伤害,是陈小落一直无法丢开的噩梦。

“滚开!别碰我!”茗韵突然发疯般推开他,口中颤抖着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像……”“你怎么了?”察觉道她的不对劲,陆雪尘担忧地上前扶她。“别碰我!”茗韵快速后退两步,厉声呵斥,呆了呆,忽又无力地靠着水边一颗柳树蹲下去,痛苦地低声呢喃:“林凡,你放过我,好不好?”陆雪尘心底一惊,待要问她,又不敢冲动再刺激她,只得试探着开口:“韵儿,你……”说着俯身想拉他起来,然而,茗韵此刻是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也不看是谁,感觉到有人便反射似地闪身,谁想幅度过大,整个身子歪入水中。陆雪尘此刻也是心绪错乱,待听到惊呼声,惊醒过来,茗韵已在水中扑闪着下沉,“韵儿,小心!”急急喊着,一纵身他也跳入水中。茗韵不会游泳,在水中没折腾几下,喝下许多水便沉下去,意识模糊之时,只觉有一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环住腰,另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将自己网上托,耳边有淡定而安稳的声音道:“别怕,我在。”极熟悉感觉,初见林凡,他便是这么疼惜自己的,有他在,小落一切都安心,闭着眼,都不怕走错路。茗韵心下顿时安定下来,索性不再挣扎,歪入那人怀里,疲惫的昏睡过去,再无任何意识。

话说,陆雪尘迅速救上茗韵,便开始按在她胸腹部,让将积水吐出来,茗韵便悠悠转醒,见是陆雪尘,一愣,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脸红起来。“方才想起一位故人,失礼之处,还请皇兄见谅。”陆雪尘定定望着她,一脸淡漠冷峻,说不出是喜是怒,宫女太监们闻声赶过来,抢救她的档儿,又抬了轿子来。陆雪尘也不说话,将她抱上轿子,吩咐众人小心伺候,又差人去请太医,自己便走了。她竟然这么怕他?原来自己曾伤她那么深,以至于只是一个像象的眼神表情,都能让失态至此,陆雪尘苍白的唇紧抿着,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如果,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定不会再如此伤她?原来,自己也终有后悔的一天,这个女人,果真可以一再破了他的规矩。

她令人欣赏或是喜爱,抑或愤恨的一面,都是精心雕琢后,刻意给人看的,她自以为没有心,所以,待人便也无心,宛若孤魂,无论怎样努力都抓不住,只能被她利用,玩弄,她有足够的手段,要你恨她,你必是恨到骨子里,要你爱,便只能爱她入骨。

她常说,林凡,你是我陈小落唯一的意外。他总是一副跟我关的样子,心里却是苦笑不止,做着意外的代价便是搭上一生幸福,只余了那点强撑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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