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在阳台上看见方能杰搬家后,我再没碰上他。我没有刻意去和他取得联系。这段意外的重逢对我俩来说都算不上愉快的记忆。我知道他还在这座城市里,和我一样朝九晚五的生活。楼下的血迹逐日淡去,他和她之间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也许我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而最近真正困扰我的事情是,阿球好象进入了发qing期。
他以前总是很反感有女人对他黏黏乎乎勾肩搭背,现在却象衣服架子,一副你爱挂就挂的样子。我被他数量庞大的后宫弄的头昏脑胀,心想他若不介意不如把赵佳也收了。别人我不知道,赵佳对他绝对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因为家里时时人来人往,我买的零食经常轮不到我自己享用,就消失到异次元去了。厨房里除了滚滚的狗粮得以保全,连常音的牛奶都经常被洗劫一空。我去超市大采购的次数被迫从一周一次上升为一周两次,而且还有上升趋势。
看着我飙升的超市开销,我开始后悔上次一时冲动,把阿球的卡还给了他。
如何才能平平常常、顺顺当当、不显山不露水的让阿球把卡重新交到我手里呢?
我试探了几次。结论是missionimpossible。
就在我百折不挠的准备再战江湖,定要搞到他的银行卡时,上次朝我砸馅饼的林妹妹又来了。这个叫张晓韵的女子这次是等在公司楼下。我下班刷卡出门后发现有辆车慢慢跟上我时,我芳心窃喜,以为某位白马王子终于识我于风尘,来认领他三生石上刻了名字的娘子。结果跨出车门的是个女人,我当时就有点薄怒。再一看,还认识,又是一个打算从我这里下手,攻克阿球心脏方寸大点儿地方的痴人。
本打算拂袖而去,却被对方一句话乖乖震到茶馆里,满脸深沉高深莫测的对坐饮茶。
“我不相信。”我说。心里还在想着她对我说的那句“林远会害死你!”
“长安,我想他并不是你表哥,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她问。
“这好象跟你没关系吧。”
“这是为你好。我知道他长的非常有女人缘。但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他当然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了。”我好笑:“你给我找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出来。”
她没有笑,似乎是在犹豫给我说到什么程度。“不是那种不一样,他......可能根本不是人。”
我眼皮一跳,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就是交的异性朋友多点,你说他不是人太过了吧。”
她端详着我:“你和他在一起从来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摇头。他正常的很。狐狸精该有的他一样不缺,十全十美。
张晓韵低头抿了口茶,有妆似无妆的精致脸蛋上,一双黛眉微微皱了皱。
“你把这收好。”她说,一边从随身拎包中拿了把古色古香的匕首出来,伸手递给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我又不是什么荆轲专诸,拿这东西派什么用场?
“我知道我说的一些话,你现在可能很难接受。毕竟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这把匕首叫长生,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它有一些特殊的用处。你把它拿回去后,等林远睡觉的时候把它拔出来,用它刀身上的反射看看林远的样子。但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了。”
我看着她笑:“张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这是干什么啊。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严肃的看着我:“说出来你也别笑我,我家祖上曾经是道士。我爷爷从他以前的师傅那里得来这把匕首。看上去和普通的匕首差不多,但它可以用来收妖。我以前见到林远时就觉得他有妖气,所以想让你们搬我那里去。但你们又都不想。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我只是让你用刀身看看林远睡觉的样子而已。如果什么事都没有,你也没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那你再想想,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你现在就是和一只妖怪在一起。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害你。就算不害你,它是妖,你想想它会没有目的的和你待在一起吗?”
又来了,我万分痛恨张晓韵说话的逻辑感,抽丝剥茧一大堆,反正最后你按她说的做就对了。我装出思考的样子,从她手里接过那把叫长生的匕首。人不可貌相,难道匕首也不可貌相?这把号称可以斩妖除魔的小刀只比我的手略长。刀鞘看上去甚至有些生锈。我好奇的抽出了里面的匕首,惊奇的发现它居然没有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