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张晓韵看去,心想你耍我哪。她却没有看我,而是低头品茶,寻思着什么。我真想告诉她,是美女就要自怜自爱,一天到晚心事重重想东想西,把自己搞秃顶了找谁索赔去。打心底里我又有些窃喜。阿球现在越来越放肆,总算有人送紧箍咒来给我使了。
和张晓韵各奔东西后,我迫不及待的回了家。我在家如坐针毡等了足有两个小时,阿球才施施然回来。
我两眼放光盯着他。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伸手就要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又在发烧。我打掉他伸来的爪子,得意洋洋的举起我手里的长生,站在沙发上喊:“狐狸精,跪下求饶!交出银行卡!不然我今天收了你!”。我话音刚落,手上一空,长生早被阿球夺到了手里。我扑上去想抢回来,阿球比我高一个头,都不用动。只要手一举,我就歇菜了,根本够不着他手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说!”他居高临下看着我。
“你还给我我就说!”
“你说了我就还给你!”
“我说了你不还给我怎么办?!”
“我还给你了你不说怎么办?!”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我叫。
“那还不如你先信我一次。”他回答。
战争进入相持阶段。
我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举着手。看谁先累。
“给你三秒钟考虑,你不说,我把这玩意儿收下了。”阿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瞪着他,三秒后无可奈何的道出了张晓韵找我的事。阿球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她说这个能收我?”
“好象是,不过她只让我用刀身看你睡觉的样子。”
阿球笑了起来,把匕首放回我手里。看他如此轻松,我有点沮丧。多半是个水货,阿球才半点都不在乎。我把它抓在手里,估计用它威胁阿球是没指望了,就转身回卧室,把匕首丢在了床头柜上。
回过头来,阿球背靠在门上笑嘻嘻的看我:“你不试试用它收我啊?”
“我不知道怎么用而已,不然早把你收了。”我狰狞的说。
“把它拔出来试试啊。”他笑。
“真的?”我也笑。拿过床头的长生,把它举到阿球面前,一把把它拔了出来。
什么都没发生。我手上还是那把没有刃但名字很拽的破刀。我还以为它至少应该在妖面前变的寒光闪闪之类。
正准备承受阿球的嘲笑,我发现阿球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紧捂胸口,面上发青,身子抖的越来越厉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被吓坏了,忙把匕首扔到一边,伸手去扶他。他紧咬下唇,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全身痉挛抽搐个不停。
“长安,你为什么要杀我?!”,他嘶哑的叫,死扣住我的手臂。“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会这样啊”,我无力的回话,同时觉得自己笨的象猪,随便谁给的东西我都敢往阿球身上试。他在地上不停的惨叫,我眼见大事不好,眼泪滚了出来。“阿球,对不起。对不起。”,我脑袋完全卡壳,嘴里就剩了这一句。
他抓住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把....它放....回...去!快!”,然后推了我一把。我猛醒刚才我只是把长生随手一丢,没有把它放回鞘里。我看向四周,没看到匕首。我趴在地上,原来之前它被我一扔,滑进了床下。
“阿球,你忍忍,我马上把它放回去。”,我一边说一边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去够床下的匕首。阿球的惨叫一声比一声低,让我心跳如擂鼓。我伸向长生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够不着,还是够不着。
我飞快的跑到阳台上,抓起晾衣架跑回卧室。把长生从床下扫出来后,我两下爬了过去,把它插回到刀鞘里。
我跪在地上的阿球面前,摸着他的脸:“我把它放回去了,还痛不痛?”
半响,阿球慢慢睁开眼睛,嘶哑的说:“太迟了。”
我看着他气若游丝的样子,浑身止不住发抖。我把他的头搁在我手臂上。这时他轻轻在我耳边说:“长安,我不怪你。别伤心。”。他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最后一个字只有唇在微微颤动。随后他的身体猛的松了下去,双眼紧闭,任我如何叫,再没有回应。
我吓的通体麻木,连眼泪都断了流。
没了呼吸的阿球在我怀中现出了狐狸的原形。和小时候一样,它平平静静的躺着,乍看如在熟睡。原本清晰的轮廓渐渐变淡。这就是妖的死亡吗?我把他搂的更紧,想要他留下。但他慢慢随着淡去的身体从我身边彻底消失了。我呆坐地上,双手空空如也,睁大眼睛象个木头人。
眼泪顺着我的腮往下流,类似硫酸,烧的我满脸刺痛。
阿球死了。我焉在地上,视线里映入脚边的匕首。
这一刻,血往头上涌,
我想杀人!
贯穿四肢百骸的无力感慢慢退去,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张-晓-韵!我轻轻的,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停,叫着这个名字。我想问她,阿球做过什么?它有什么罪?难道仅凭它是妖,就应该被随意处死?
她居然敢利用我,而我也够白痴,直接成了死刑执行人,亲手毁了阿球。
我扶着墙,摇摇摆摆的走进客厅。嘴里既苦且干。
突然,我一下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