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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伊莎贝尔补充解释道,飞翔的郁金香号是他父亲波塞冬的专用座舰,除非是他亲自出海,否则绝对不会在远离惠顿港的海域上出现。
“『飞翔的郁金香号』,”德雷快步走上舰台甲板,脸色严峻,“四海商行的旗舰……,号称是极冰洋速度最快的重炮楼船。”
“恐怕不只是号称吧。”陆穹岩苦笑道,只是一会功夫,黑色的战舰已经逼近不少距离,主桅杆顶部四海商行的蔷薇旗帜猎猎飘扬,时隐时现。
即使以肉眼可见,郁金香号都要比刚才陆穹岩驱散雾气时巧合制造出来的速度要快。商船毕竟是商船,再怎么加速也变不成战舰。逐渐接近后,郁金香号更给人以深沉的压迫感,船体用黑漆或者是黑色的橡木,通体乌沉。
拉近距离看,最引人注目的除了黝黑舰体外,就是船首硕大的海蛇船首像,獠牙长信栩栩如生,与之对视,胆小的人可能都会觉得毛骨悚然。郁金香号最特殊的并不是他的颜色,而是并不像通常战舰那样,装备有船首炮和船尾炮。对一首武装旗舰来说,就意味着在追逐战中不能对前后方的敌人进行射击。
因为它不需要,流线型的船体,配以三根主桅,十余根侧桅杆,能最大限度的发挥风力驱动的效果。并且船首炮的位置被一面巨大的横帆所占据,能够在近距离缠斗时配合尾舵迅速的进行机动。
依靠速度和灵活性追上敌舰后,船两侧各有四十八门重加农炮,在有效射程范围内,几乎一轮齐射,就足以击沉一首普通商行的主力三桅快舰
商船船长带着几个水手跌跌撞撞爬上后舰台,哭丧着脸:“东主、提督……怎么办!?怕是冲我们来的。”
“怎么办?逃呗。”伊莎贝尔在船上,陆穹岩笃定对方不会开炮。追击的船舰如果只是四海商行的一般战舰,那倒是要担心受到了伏击,如果是波塞冬亲自来的话,目的肯定是为了抓回翘家的宝贝女儿了。
“逃……逃不了了。”船长没想到大东家的命令竟然这么没有建设性。
“按照航速差异,郁金香号追上肯定是在我们与赫连汇合之前。”德雷忧心道。
“逃不了,那就减速吧。”
“什么?”一旁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船,等着他们!”
商船船长见陆穹岩语气坚定,即使是满腹疑问也不敢再多言,立刻安排水手收帆抛锚。
“伊莎贝尔小姐,令尊大人既然亲自追来,我也只能带你到这里了。”陆穹岩带着几分歉然说道。
伊莎贝尔此刻出奇的平静,:“不论如何,还是感谢陆东主,给各位添麻烦了。”
“令尊大人不顾病体,亲自前来迎回大小姐,震怒之外恐怕更多的是爱护之情,大小姐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伊莎贝尔没有立刻接话,凝望视线里越来越大的战舰,语气幽然:“我既离开,就没准备回去。”
陆穹岩微微一愣,“大小姐如何打算?”
伊莎贝尔冷冷道,“不会再麻烦你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陆穹岩讨了个没趣,没料到少女情绪怎么转化的这么快。伊莎贝尔眼望追击的郁金香号,眼眸中只有无尽的厌倦和疲惫。陆穹岩转念间,心里有了几分明白。伊莎贝尔是对他事到临头放弃交易心怀不满,并且其中恐怕还另有内情,不仅仅是叛逆期逃婚的原因。
“伊莎贝尔小姐,如果你还是不准备跟令尊回去,我倒有一个办法。”
“啊……?什么办法?”伊莎贝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嘿,要看大小姐付的出代价吗。”陆穹岩露齿笑道。
伊莎贝尔如同抓到救命的稻草,不顾矜持伸手抓住陆穹岩欣喜道:“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个大奸商,之前你还欠我一个交易,一笔勾销可以吧。”
“正有此意。”陆穹岩呵呵笑道。
“那还不快说。”伊莎贝尔心里着急,抓住陆穹岩手臂的力量不由加重了几分。
“简单得很,你假装被我劫持为人质,接下来谈谈条件不就可以了。”陆穹岩有把握并不是看好他们的父女感情,既然威廉已开口,那么伊莎贝尔就是准王妃,波塞冬投鼠忌器,无论如何都是立于不败之地。至于怎么对威廉交代,陆穹岩并没有特意考虑过。他的背景就决定了他两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最通俗的说法,就是屁股坐哪决定了立场在哪。
…………………………
陆穹岩等准备停当时,飞翔的郁金香号也接近了停泊商船,一侧黑压压的加农炮口塞满火药倾斜扬起。
商船完全不做抵抗,甲板上空荡荡,场面诡异。战舰靠近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对比郁金香号庞大的船体,陆穹岩一行人乘坐的商船就像是一个玩具。
战舰甲板上人面目已清晰可见,出现一位消瘦的男子被簇拥在身穿统一制服的水手中,全身笼罩在华贵的紫色镶嵌金边长裘里。随即一排水手手拿钩绳,用力的抛向商船的船沿。
“中间站着就是我的父亲。”伊莎贝尔双手反绑,蒙上头巾,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言语中透出些许紧张。
“恩,一会把你押出去后,什么都不用说。令尊自然就明白了。”陆穹岩安慰道。
果然,伊莎贝尔被押到了船沿,对面战舰的已经开始攀爬的水手在波塞冬的命令下立刻退了回去。
波塞冬不想家丑外扬,陆穹岩也不准备公开自己近似于拐骗少女的行为,互相之间像是演练好一般,出奇的有默契。
陆穹岩走到被佩剑、弯刀挟持的伊莎贝尔身边,瞬时感觉到一道冰寒透体。即使根本看不到波塞冬的眼睛,陆穹岩也明白是对方注视自己的目光,恐怕还加持了一些斗气异力之类在内,所以才会如现在这样宛如实质。
陆穹岩若无其事的用魄能环绕全身,冰寒迅速的消融退却。
波塞冬纹丝不动,帽檐完全遮挡了脸上的表情,实际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立刻质问搜集情报的人员,为何从未报告过天石商行的大东家身负异能。
双方的怪异的对峙局面没有持续多久,波塞冬似乎又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转身离开甲板,进入船舱。
陆穹岩低声询问伊莎贝尔未果,对方炮口还是随时都能喷射出炮弹的样子,这么近的距离甚至都不用瞄准。无奈下只能继续静观后续的发展。
随着铁链与轴承放出的巨大摩擦声,郁金香号底部打开了一道大闸门,十几个水手呼喝着推下一艘救生船只到海面上。
紧接着跳上两名划桨的水手后,波塞冬孤身一人站上了小船,向陆穹岩的商船驶来。
商船上一片哗然,陆穹岩与德雷、伊莎贝尔面面相觑,波塞冬的举动甚至连他的亲生女儿都没有领会……
小船在商船水手紧张的注视下,靠近了商船底部。
“四海商行波塞冬拜会陆穹岩东家!”略带沙哑的嗓音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低沉含混,反而有种穿透人心的悦耳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