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靖夕还没来得及答话——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粗犷淫荡的大笑声,这边的两个人,在石化了五秒之后,开始心有灵犀地保持沉默。
然后就听到隔壁那双男女传来很夸张的运功声,叫得一声比一声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两人正在遭受这个天底下最残酷的酷刑;而且还时不时冒出两句惊世骇俗的情话来,说得特别大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在这样蜜里调油的气氛里,仿佛一杯温开水里忽然掺进了一把苏合香,不愠不火地烘烤着,使人呼吸之间都变得甜糜起来。
“你干嘛?”湘纪瞅到金靖夕正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动作优雅随意而又显得意趣十足,仿佛不敞开那条口子就无法透气似的,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很警惕地将他望着。
“热……”金靖夕很无辜地解释,微微笑着看她,那眼神却明显地变起质来。
低头想了一会儿,他蓦然笑了一笑,开口反问:“不然你以为我想怎么样?”那样温暖迷离的腔调,竟然好像铺上了一层阳光的细沙,端地就是在故意勾引人。
湘纪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古怪迷乱的气氛,腾地站起身来,小脸飞红道:“依我看……我们还是趁着这个大好日子,出去四处走走吧,晒晒太阳也好,这……这地方什么邪魔歪道都有,谁还呆得住?”
在曲得的这段日子里,对于风月之事虽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她到底还是放不开的。
“晒什么太阳?”岂料金靖夕一把扣住她的手,软软地捏在手心里,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很暧昧的笑纹道,“你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做过。”
无耻狂徒啊……湘纪一时大窘,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无论如何死活挣不开。
在她挣扎的时候,对方已经站起身来,旋即来到她的身侧,将她掳到了怀里,在一边的座椅上坐下,上下其手地解起她的衣服来。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她耳根子软,还时不时对着她耳鬓厮磨,简直要人的命。
“不要在这里……”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系列骂人的字眼,以及盘旋着一个问题:他在耍流氓,我到底要不要喊,要不要喊?
“不在这里?”金靖夕霍然抬起头来,眸光灼灼其华,“那……去床上?”
湘纪苦着一张脸,一副想吐血的表情。反复思量之下,正打算将他推开,却在无意间看了他几眼,陡然发现了不对劲处:他的太阳穴处泛着一缕奇异的嫣红,呼吸也重重的,看上去就好像吃错了药一样。
“靖,你喝醉了?”湘纪这一看不得了,微凉的手指摸上对方额头,赫然发现,果然是高热难退。
她在大惊失色之余,心中悲摧至极:这这这……他一向都是个正人君子,什么时候吃了那种药的?!
脑中一片电光火石,忽而想到:明熙王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听了两句风月之语就把持不住自己呢?他们俩第一次时,面对她主动投怀送bao,他一开始不是也挺住了么?
再转念一想:莫非……正是自己给他混搭的酒水出了问题?
话说回来,那几十种窖藏老酒,无一不是罕见的陈年佳酿,是她为了制造“千重酿”,事先特地央凤姑从四面八方高价觅了来的,只是通过这么稀奇古怪的偏方配出来,难免会有瘆人之处。
因为所以,他喝了之后,一不小心就产生了那种效力?!
他才喝了多少啊……湘纪回过神来,一再痛定思痛: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眼前我这样的吧!
“怎么那副表情?”也真难为他,自己都煎熬成那样了,还有闲心注意到她的表情。忽然低下头来,凑近她耳边,温温凉凉地问道:“你不喜欢?”
深溺于对方怀里的桃花香气,湘纪大有神魂颠倒之感,忍不住就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喜欢?”
“我喜欢。”这不要脸的,回答得倒是挺干脆利落。他一面轻轻笑着,竟然一刻也不忘吃人家的豆腐。
“我想起你的那份休书……”湘纪幽幽道,拉扯着自己的衣襟,死死不肯让他打开。
“休书?”这男人一脸惘然的样子,忘得倒是挺快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哦”了一声,说出了清醒之际绝不可能说出来的话,“我一想到你在这种地方,每天被这个男人看那个男人摸的,就心如刀割,好像气得快要发疯了。”
“喂喂喂,”湘纪恼羞成怒,在他怀里大声抗议道,“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谁被看,谁被摸了?”
由于湘纪死死地绞住自己的衣领不放,使得他无处下手,金靖夕一时微恼,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一把扛在自己肩上。
这时候他的脚步倒是一点都不虚软了,力气也大得很,箭步流星就转过屏风往内室走去。
“你都醉成这副样子了,还色心不死?”湘纪貌似很小心、很体贴地提醒道,“体力不济,就不要勉强了,伤身……”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他浑身一僵,然后整个人已经被他扔到了床上,滚了一滚。
青楼里的床真是又大又软,好得没话说,经这么一摔,人没摔痛,发髻倒是给摔散了,衣襟也摔了个半掩半合。
一面金镜立在床头一角,从中可以窥见,俨然一副娇滴滴的少女模样的湘纪,满头如云的鬒发散落在脑后,几绺乱发贴在娇美的面容上,衬着她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得这么粗鲁,一看到他那副架势,没来由就想要落荒而逃,怎奈屡屡被那个混蛋拉住脚踝,重新又拖了回去。
“你敢说我体力不济?”原来是在计较这个。
“那我不说了行不行?”湘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巴巴地希望得到赦免,“你不是体力不济,你是酒后失德,体力过剩……”
“太迟了。”他坏笑着,眼底眸光潋滟,眼神幽深难解,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一边欺压上来扒拉她的衣服。
一遇到阻碍的时候,那些看上去很漂亮的衣饰带子什么,想也不想就直接扯掉了。
“你要不要这样啊?我的衣服很贵的……”
“大不了,我明天陪你去买……”
“谁稀罕……”她还想造反,声音却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