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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御街

小御街,是妓院聚集的地方,怎么会和皇家有瓜葛呢?

周邦彦倾心李师师

传说李师师不仅美貌超人、艺压群芳,而且侠骨柔肠,结交了不少的风流才子、达官费人,风月场上人称“飞将军”,像词人周邦彦、晁冲之等都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著名词人秦观还专有《赠汴城李师师》的诗作: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风城时,说与青楼道;

看遍洛阳花,不似师师好。

皇帝嫖妓

当时汴京城传遍了李师师的名字,徽宗皇帝很想去会一会这个名冠京师的李师师。可是,皇帝嫖妓这可是祖宗家法中所不允许的,万一走露风声,一定会闹得全天下风言风语,徽宗皇帝的颜面何存?不过徽宗皇帝原本就是个风流公子出身,宫中那些妃子,他早就感到索然寡味了,他才不管什么颜面,什么家法,就给手下人透了信。

那些奸臣如童贯、王黻等人猜透了皇帝的心思,就开导徽宗皇帝说:“陛下您可以稍稍化装一下,遮掩了行人耳目就可以了。并且他们设法不让李师师接待外人,这样就不会走露风声了。”徽宗皇帝十分高兴,于是在一个黄昏的傍晚,打扮成一个生意人模样,乘着一顶轻便的小轿子,童贯等人装作随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金钱巷。

到了李师师的门楼前面,只见往日车马云集的李师师住所,今天显得格外清静,原来宰相王黻一伙人早就把一切打点得顺顺利利,他特意关照李师师不要接待外人,说是晚上一个朋友要来一睹芳颜。宰相的话谁敢不听,于是李师师只能静静地恭候宰相的那位“朋友”。

不一会儿,徽宗皇帝就来到了李师师房内,与李师师客套一番,自称姓赵在外地做生意,这次来京因为久慕师师的芳名所以前来讨扰,李师师也向皇帝道了万福,然后请他们在正厅入座,这时徽宗皇帝和李师师各自打量着对方。李师师果真名不虚传,风韵袅娜多姿,又丝毫不娇柔造作,实在是“出淤泥而不染”,言语不俗气。

李师师也觉得面前之人跟一般嫖客相比,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双方说了些不关痛痒的话后,李师师就照例开宴席款待客人,酒过数巡后,李师师拨弄丝弦,演唱几支小曲,声声柔美之中带着哀婉,更使人生出无限爱怜,徽宗听着又连饮数杯,飘飘欲仙。

到夜阑人静,皇帝并无要走的意思,王黻放心了,他把李师师悄悄叫到身旁低声说:“我这位朋友可是位稀客,你要好好招待,日后会有你好处的。”

临走时冲她诡异地一笑,就与其他人告辞离去,顺便还在李师师的院子外边布置了一些便衣的禁卫人员。

李师师也是聪明的人,她从王宰相的口气与神情中马上就猜出来人是谁,不过不敢肯定。于是这一夜李师师便与皇帝双双入帐同床共枕,自然如鱼得水,只可惜春宵苦短,不知不觉天色已亮,徽宗这才想起要赶回去上早朝,连忙起床穿衣,临走想起身无分文,于是解下随身用的丝帕递给李师师说:“你拿丝帕到童贯那里领取赏钱。”

李师师连忙下跪笑着说:“臣妾谢主龙恩。”徽宗发现自己说露了馅,也笑了起来:“不必多礼,过两天再来看你。”这才动身回宫。

周邦彦吃皇帝的醋

两天之后的黄昏,徽宗果真再次来到金钱巷李师师处,这一次还有一段诗词典故。原来李师师与周邦彦十分投缘,周邦彦每隔一两天就来相会李师师,这天周邦彦刚刚在李师师的屋里坐定,就透过竹帘看到了走进院子的皇帝,他不禁全身发抖:“在这种场合碰见皇帝,我还能活命吗?”可是眼看这皇帝就要进来了,周邦彦来不及问情况,马上趴进了床底下。皇帝从外面掀帘而入,也不知房中还有他人。李师师正要下跪,皇帝却说:“你我二人之间,不要有这么多礼数。”

说罢,还拿出一颗鲜美的橙子要李师师吃,说是用快马专门从江南刚送来的,两人在床上缠绵温存,周邦彦在床下又想笑又觉得有些吃醋。

他在床下窝着不敢动,直到皇帝走后周邦彦才从床下钻了出来,他向李师师追问了事情的原委,后来写了《少年游》一词来讽刺皇上:

并刀如剪,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帐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家宿?严城上已三更,刀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一首词惹出大祸

周邦彦是当时有名的文人,他填的新词,酒楼妓馆的歌儿舞女往往争相演唱,所以周邦彦的这首《少年游》很快就唱开了。

后来渐渐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他越想越觉得是在说自己,不禁龙颜大怒,把蔡京叫来说:“快把周邦彦给我办案!”蔡京也弄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他派人查了吏部的档案,才知道周邦彦在开封府下面的一个县当酒税官,于是马上找来开封知府,要他调查一下周邦彦的政绩,开封府报告呈上说周邦彦勤于职守政绩显著。

蔡京也没招了,就要这个人想点办法,将周邦彦贬官治罪。开封府实在为难,问蔡京怎么回事。

蔡京急了只好说:“你别再问了,我不明白,是皇帝一定要治他的罪。”开封府只好找了罪名,将周邦彦发配边疆,并勒令立即出城。周邦彦知道是那首《少年游》惹下的大祸,于是赶来向李师师告别,自然千言万语难诉一腔离愁。

当天,徽宗再次临幸李师师,李师师乘机向皇帝求情并劝说皇帝饶恕周邦彦,皇帝为了讨好李师师,这才让周邦彦官复原职。时间久了,皇帝对李师师越发喜欢,而李师师又不入宫,所以皇帝只好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没过多长时间,皇帝嫖妓的事就成了市民们街谈巷议的谈资了,金钱巷也被人戏称为“小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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