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说她是师傅不是武术界的人,那她是什么界的人呢,把我戏耍的那么惨,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我心里想着,对她说的有要紧事需要我们做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道:“什么要紧的事情?”
“监视杨钊去呀,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你不想为你的那个郡守亲戚打听消息了?”
“那是我‘清叔’好吧,我当然要为他打听清楚”,我抬头看她,却见她脸上兀自泪渍未干,点点痕迹尚存,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这副摸样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钰见我盯着她脸,瞬间会意我所指为何,脸色微红,将素手在脸上乱抹几下,反驳道:“你的摸样就很好看么,脏兮兮的,走到大街上人家不定笑话谁呢?”
我伸手指着她道:“这都是你师傅做下的好事!”
小钰赶到溪边,掬起清水将脸洗过,冲我笑道:“现在我没事了,你要不要也过来洗干净了?”
“洗成落汤鸡才是真的吧,我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服是正经!”
“哈哈,你这人原来倒也不傻——大白天的我们也不好隐藏,那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们晚上的时候再去探察!”
我本来就不傻,我道:“随你啊,我是随时都有空,我们在哪聚齐呢?”
“傍晚的时候在福源楼,不见不散!”
去时失意回来得意,探听得天大的内幕,结识身份高贵的公主,我是相当的神气,一路哼着小调唱着歌,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乔文清的府邸。翠兰这丫头好像整天都不闲着,不是做事就是绣花,现在正给院子里的花木浇水,她那本来就秀气耐看的瓜子脸给那鲜绿的盆景一衬,倒很有几分小家碧玉的神韵。
我远远的打招呼道:“翠翠,忙着呐?”
翠兰看到我倒先笑了:“哎呀,我的公子爷,你怎么脏成这个样子了?”
乔羽的住处就在这个院子里,他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里面随即探察一个英俊的脑袋来,这小子马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咿,正阳这身打扮好别致啊,难不成你也会给人收拾了?”
我剑眉一挑:“怎么,听你说话的口气,我给人收拾了你很兴奋?”说着掰了几下手腕子。
乔羽对我的手段印象深刻,他听的一缩脖子,急忙做同仇敌忾的样子:“没有!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翠兰放下手中的水壶走过来,帮我拍除衣服上的尘土:“这都是从哪弄的啊,草筋也沾染这么多,这东西是最难收拾的,公子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我没事的时候给你洗洗!”
我指着乔羽道:“我哪像他啊,人家是富家公子,我是无业游民,哪有什么像样的换洗衣服!”
乔羽脸上马上露出得意的笑!嗯,他可有个能比得上我的地方了!
翠兰手里忙活着,一边嘴里念叨个不停:“你跟羽公子的体型差不多,先找件他的换上呗!再说你们都那么熟了,还分什么彼此呀。”
不能不说,乔羽的衣服是挺不错,我穿上去之后就感觉自己的气质离范德星人又像了几分。我正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乔羽在我后面道:“别美了!出去了那么久,可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绝对震撼!清叔在不在家,咱们找到他一起说!”
乔羽道:“刚才有个陈先生来,清叔在书房接待他呢!”说着跟我一起向外走去。
我道:“先去看看那人走了没!”
“冷水滩高岸浅,本就挡不住大的洪峰,司天监预测来年汛期水势浩大,若不加固堤岸,必然会闹出水灾。我们原本拟定在今冬发动民夫,加固堤岸,可是郡守拨出的经费,却被那杨钊全部收回。广川郡今年虫灾严重,粮食欠收,过冬储备不足,朝廷明令从山南郡调拨数万车粮食运往广川,民夫等都已准备妥当,可是那杨钊却只字不提,整日里只是传大小官员问话,只这两天的功夫,郡中政务已经耽误大半,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我跟乔羽并肩,刚走到书房门前,就听到里面一个陌生的声音讲话,言辞激切,仿佛正讲到紧要处。我不禁微犯犹豫,跟乔羽说道:“怎么办,要不咱们待会再来?”
没等乔羽说话,书房里传来一个熟悉而淡然的声音道:“是正阳回来了么,先进来说话!”
我应了声道:“是!”,推房门进到屋里。
乔文清仍是坐在书桌后他的位子上,客座上坐着一位40来岁的中年人,高额头,宽下巴,面带几分愤然,却是我同小钰偷窥时见过的那个陈先生。我因为他在乔文清罢官时抗辩过钦差,对此人颇有几分好感。
乔文清指着我俩解释道:“陈先生,这两位是我近房侄子,跟我一向不见外,我们有事也不必隐瞒!”
那陈先生道:“令侄乔羽我是以前见识过了的,但不知这位——”
我忙笑道:“见过陈先生了,我是最近来的,贱命秦正阳!”
陈先生笑道:“秦公子倒是一表人才!”
乔文清摆手道:“你们两个先坐下,听陈先生说话!”
陈先生道:“那杨钊初来乍到,已经将衙门里搅的乌烟瘴气,群僚担心他挑刺寻衅,都无心政务。郡守在位之时公正廉明,政绩卓著,正是朝廷的栋梁,却也无辜遭免,思之当真让人叹息。”言中颇有回护之意!。
乔文清淡然道:“钦差既是奉旨前来,便是代皇上行事,我辈不管怎样都得遵从。只是陈先生一片好心,让文清生受哇!”
陈先生诚恳道:“郡守说哪里话来!我即便做官一天,也当秉公说话,只是我人微言轻,说不动那杨钊,不能替郡守分忧罢了。但不知郡守将做何打算?”
乔文清道:“我今既被搁置在家,自当给朝廷递上请罪奏折,静观其变,等待上面发落罢了。”
陈先生思虑道:“要不我同上一封奏折,保奏郡守如何?”转又愤然:“那杨钊如此欺蛮,连郡守这等人也不放过,我倒真想上封奏折弹劾他!”
乔文清急道:“先生不可如此鲁莽,我乔某不才,人望却还不错,料那杨钊也不敢不顾人言,想必过段时间就能将我起复,我跟都御使钟子谟颇有交情,也能给他修书一封,疏通关系。倒是先生无所依仗,可不能草率行事!”
陈先生叹道:“小人当道,误国误民啊!郡守既然已有所准备,下官就不再打扰,若遇到事情需要下官办理的,请郡守吩咐,下官决不推辞!”随即起身作别。
乔文清道:“如此多谢先生了!你们两个替我送送陈先生!”
等我们再回到书房,乔文清看着门外道:“这人大公无私,勤于政务,倒是个难得的好官呢,就是过于刚硬,得不到提升罢了!”
我道:“他不是你的亲信么?”
乔文清笑道:“他只知忠君爱民,结交攀附是不会的,这次来不过是对杨钊心生不满——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此去仙云别苑,情况如何?”
我笑道:“清叔,你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我今天的遭遇会有多离奇。”当下把去仙云别苑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
乔羽没等我话音落下就迫切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个女孩她竟然是个公主?”脸上写满质疑,宛如我刚才说的只是个可笑的谎言!
乔文清皱眉道:“当今皇上确有一妹,事迹也跟正阳说的相同,不过”,向我凝望道:“你确信她不是绝色?”
我疑惑道:“是啊,虽然也很是娇俏,不过是算不上绝顶,有什么不对吗?”说句实在的,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乔文清道:“帝国有传言说,这位公主正当青春年少,国色天香,乃是帝国罕见的美人,跟你的形容,倒是有点不符!”
乔羽见状道:“我就说吗,他那样的臭脚,怎么会踩到那么好的狗屎!”
我纯真的笑脸逼视过去:“老乔,你又想让我踩你了是不是!”他立刻乖乖不说话了,一双眼珠四下乱扫!
我听乔文清如此说,也有点犯嘀咕,“不过小钰她不可能是骗我的吧。”事实上,如果一个女孩能给你气哭而且又不生你气的话,她对你说的差不多都是靠得住的!
乔文清笑道:“咱们不就是推测的嘛!但你毕竟跟她认识不熟,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深。再没有更准确的证据前,她是不是公主,我们还不好贸然下结论。这一点,你该能明白吧?”
我知道他说的在理,心说毕竟比不上人家,在官场上沉浸多年,思虑就是周全详细,不禁有点微微泄气。
我道:“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她今晚还约了我监视杨钊呢!”
乔羽扭头问我:“那你还去不去啊?
乔文清思索道:“她既跟杨钊不是一路,对你也不该有什么恶意,你只需小心谨慎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