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牧白居然还能站的起来,段天痕也不禁有些讶异。
望着这血染白衣的倔强,段天痕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唉,现在的我还真有些惜才了,若不是……好吧,老夫给你个痛快的!”
伴着段天痕的话语,一股庞浩之力彻底的从段天痕的身周盘旋开来。
感觉着这股力量的强大,颇为得意的段天痕正想完成最后一击时,却忽然见那白衣少年缓缓的从怀间摸出了一顶小钟。
“又是法宝!”段天痕倒吸了一口气,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身具那么多件法宝?难道这少年身后大有来历,该不会是自己踢到了铁板上吧?
一时间,他这位皇室之人有些犹疑起来。
而就在段天痕犹豫的一瞬,牧白已再次吞下了一颗“气血丹”,开始向青铜钟内输送起灵力来。
没办法,牧白伤的太重,灵力损耗也过于巨大,此时服用那些战斗中用来回复灵力的“回气丹”根本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牧白只得用这可以瞬间得到许多暴戾灵气的“气血丹”来饮鸩止渴。
虽说明知道,在这重伤的情况下,连续服下两颗“气血丹”的后果绝对会很严重,可眼下的牧白却没时间考虑这些了。毕竟,不管以后会怎样,也总比现在死了强。
“咣……”
就在段天痕还在有些犹疑的时候,得到了狂暴灵力大补的青铜钟,已再次从牧白手中缓缓升起。
随着一声悠长的钟响,那种时间完全凝滞的感觉,终于完美的出现在了段天痕布下的结界之中。
看着正一脸迟疑被定在那里的段天痕,牧白再不犹豫,青剑已随风而舞刺向了他的咽喉。
“咚”随着被弹回的身体,牧白呆了一呆。
刺不动?没想到青铜钟虽然定住了时间,但是那九龙罩形成的灵光防御居然仍起着作用,忠心的护在段天痕身前,牧白的青剑根本破不开它的防御。
“唰”呆愕间,牧白已猛的强行停住了被弹回的身体,甚至顾不及那未得到缓冲又有加重的伤势。
随着一口鲜血的倏然喷出,结界之内的光影已伴着那飘飞的血花,开始摇摆起来。
“剑·摇光!”
看着那扶摇直上的光影与剑势,牧白的脸色反而彻底难看了下来。刚刚的那一道剑势确实对九龙罩的防御造成了伤害,甚至牧白都看的出,只要自己再使出这么一道剑诀,就必然能打破对方的防御,可是……时间不够了!
虽然法宝级的飞剑材质,完全可以承受的住这道剑诀的威势,牧白的体力也任然能够再释放一次摇光剑诀。但是青铜钟所定住的时间却不够了。
看着那光影黯淡的九龙罩,牧白满眼的不甘。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牧白青红两剑蓦地一收,却是空着手向那已快要醒来的段天痕疾掠而去。
就在快要奔到段天痕的身前时,牧白却是猛然跃起,以鹰击长空之势狂怒而下。而就在其快要扑下之时,空空的双手,已是多出了两把宛若秋水的魄剑。
看着已开始有恢复迹象的段天痕,牧白再不犹豫,身体猛的一拧,左手的魄剑已被牧白,硬生生的合入了右手的魄剑之中。
只见那身在空中的牧白,拧身急旋之下,银牙一咬,那右手被其合二为一的魄剑,已带着同归于尽的绝然之势狠狠的斩向了初复神智的段天痕之首。
“这是?!不……”刚刚恢复神智的段天痕,甚至只来的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一股毁天灭地的狂躁之力,轰然绞进了其中。这股力量甚至连牧白都始料未及,那段天痕所布下的结界根本连撑都没撑一下就直接支离破碎。
而同样处在这暴戾的漩涡中心的牧白,却在这股力量轰然扩散开来之时。被一道看似流水的苍焰,蓦然从体内急涌而出,硬是将其护在了里面。
“嘭!”异火虽抵住了那股昊天之威,却并未挡下这能量轰然爆开后所带来的冲击。牧白依然是被狠狠的甩在了地面上。
抬头看看那连金丹都未留下,就直接被碾成一片血雨的段天痕。牧白甚至根本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势,直接将半瓶“玉露丸”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塞入了口中之后,就直接拼了命的朝着皇宫外墙掠去。
刚刚的那股能量破坏实在太过的恐怖,大半个皇宫甚至都被这扩散开来的暴虐之力瞬间夷为了平地,如此大的响动根本不可能不惊动附近的修士了。
虽然自己铲除了大离皇室的阴谋,可牧白绝对不会相信,修真界的大能们,会为此给自己颁发个好市民奖来!
先不说自己直接将那大半个皇宫夷为平地,就是单问自己怎么凭着练气之力轰杀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而后又弄出了如此巨大之威势来?牧白都根本无法解释。
天可怜见,当时的牧白不过想拼了性命跟对方同归于尽而已,哪知道这两把魄剑合到一起居然会产生如此疯狂的能量……
甚至若不是最后,“忘川心焰”自动护住,强行的抵住了之前的那股天地之威,自己现在,大概就真的已经跟段天痕同归于尽了。
想到那个可恶的段天痕,牧白不禁又是一阵气结。可却也知道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无论是伤上加伤的身体,亦或魄剑相合之后,如今已快崩溃的灵魂,都让牧白近乎陷入了绝境。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牧白,根本挤不出一点时间来恢复疗伤。
那些闻风而来的修士,随时可能追上来,牧白必须要在他们赶到之前,将自己隐藏起来。
狂奔,出城,狂奔……此刻的牧白,意识已经开始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接近极限,闪掠在都城外的牧白,看着眼前的一片荒郊渐渐绝望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阵马嘶,让牧白脑中闪过了一丝决意。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破旧马车,牧白未有丝毫停顿,一掠而上,直接将身上的所有银两全部甩给了马夫。
重创下的牧白,甚至还未来得及考虑,这荒郊野岭之地怎么会有一辆如此破旧的马车,更未看清近在眼前的马夫模样,便在说了一句“去灵岳”后,彻底的倒在了车厢之内。
托着手中的满满一包裹银两,又看了看倒在车厢内浑身是血的牧白,这年约四十多岁,看起来面黄肌瘦的马夫,却露出了一丝马夫不该有的神色与漠然。
厌恶的皱了皱眉,正想将牧白从车上直接抛下去黄脸马夫,却在抬手的一刻,似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反是将牧白摆成了一个休息的睡姿,吆喝着老马,驾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