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个脸圆圆捕快打扮的人后,杨懿轩又重新回到了室内,朝正对着一叠纸张发呆的三道说:“来,咱们继续分析。”
抬起已经麻木的脖子,三道茫然说:“人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经过两天的相处,杨懿轩越来越喜欢三道的那个认真劲,只要给他一个问题,不想通他是不会罢休的。
点点头,回答道:“嗯,走了。”
“还没有人去探望那个刘先生吗?”刚刚从一个问题里面钻出来,马上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要是这么容易试探出来,那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刘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杨懿轩叹息道,早上那个送饭的捕快,是他通过房陵县令派过去的。因为连着两天了,始终没有人露面,杨懿轩想主动一点。
虽然得到一些什么,但其实什么也不能代表,没有想到刘清能想到自己守株待兔的这一招,居然拒绝别人探监,这么一来时间恐怕又要久一些了。
“老师真的认为陈秾的死和刘清有关?”回过神来,三道开始以正常的老师称呼来喊杨懿轩。
听到问话后点点头,杨懿轩道:“就算没有关系,估计刘清也是知道些许的内情,难道你不觉得,我横空出世,管的也太宽了吗?这些以我看来,都是他在造势。”
“老师既然这样以为,为什么不让县衙开始审问刘清呢?那样不是会很快的就能得到结果?”三道话的意思,对于何力等人的审讯能力十分自信。但这种自信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杨懿轩不用想也能明白。
“明府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杨懿轩叹道,他心里明白,公开审讯,就代表着撕破脸直接对着干,任何一个官员在明知道背景的情况下,都不会这么做。
这刘清是暂时拘捕了,但是如果总是从他身上得不到线索,也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关着吧,虽然在大唐还没有人权之说,但是关的时间久了,难保洛阳不出什么变故。
正在这样想着,三道的思路又回到了刚才拿着的那叠纸上,随意拿出了一张,有些犹豫的问杨懿轩道:“关于陈秾收到的警告纸条,老师说是陈秾本人的笔迹,为什么老师如此肯定呢?难道就是根据从陈家老宅中寻得的一卷书画吗?”
“不,当然不是,我刚才让你观察的纸质,以及其的形状,你有所收获没有?”
小仵作回答道:“对于笔墨纸砚,学生接触的比较少,但是我曾拿去问过书斋的魏掌柜,三张纸条所用的纸张都是潢纸,潢纸主要以黄蘖为染剂,染出的纸呈黄色,故又叫“黄纸”。”
“这种纸比较少见,主要以黄蘖为染剂,染出的纸呈黄色,故又叫“黄纸”。始创于晋,为读书人写字著书所用,衙门也经常用以书写文书。但是用的最多的,则是佛道二教,尤其佛经,道经写本用纸都会选择此类纸张。盖因其质地坚牢硬密,表面光滑,防蛀抗水,宜久藏,光晕莹滑,历经千百年尤如新作的缘故。”
三道如同背书一般说了这么多,显然是在打听时颇为用心,最后还加了一句:“这种纸两面均可写字,属一种名贵纸张,在房陵除了那些世家,一般没有人用。”
虽然有些不全,但是杨懿轩还是比较满意,拍拍三道的肩膀,笑着说:“还有呢?”
三道犹豫了一下,把那几张纸又拿了起来,趁着外面的阳光照了一照,除了原来纸张的花纹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了。
潢纸又称黄纸,染黄纸,黄麻纸黄纸是一种加工染色纸。染潢有两种方法:一是先写后潢,二是先潢后写。而这几张纸条明显的属于后者,是不用多想的。仔细的又判断了一番,确信一致,三道才对着杨懿轩摇摇头。
杨懿轩笑着指着那卷书画,说道:“这两种的纸质可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潢纸因为纸质较硬的关系,所以并不适合作画,而且学生也曾经仔细核对纸质,除了纸质不一样之外,还有关于保存的年代也是不一致的。老师,就算是纸质一样,这陈秾也不会将几年前用剩的纸张留下来到如今用吧?”
点点头,示意三道说的有道理,杨懿轩问这么多,主要是为了开拓三道的思路,至于纸张的纸质的确不一样,但是杨懿轩依然可以肯定,这纸条与那卷书画,的确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很简单,那就是指纹,杨懿轩早就发现在两者之间的一些墨痕上留下了指纹,或者是想轻轻蘸清墨水的积淤,也或许是书写者的一个习惯。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让杨懿轩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至于向三道解释,他暂时不想这么去做,因为要解释指纹在全天下没有相同之说,可能在这个时代,又要多费一番口舌,也不一定能取得人们的认可,何必做着一些无用之功。
更重要得一点是,这个时代,对于证据之说,并不是太重视。杨懿轩只要心中肯定,用一种模糊的概念就可以解释一切,比如他这个神棍的身份。
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拿起那几张画着符咒的字条,自己也有些费解的道:“其实有些事情,我也很矛盾,特别是就这字迹而言,书写极为流畅,无论是不是陈秾所书,都好像无意掩盖真相一般,这真的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改变字迹本来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换换手而已……。”
杨懿轩为三道解释了一番关于左右手书写字体不同的道理,然后拿起了那几张字条,把它们重叠在一起,仔细的对比着,又道:“这几张字条果然是一模一样,你看,就连宽窄长短都是一定的分寸,我想,如果我们去陈府,说不定还能找得出同样没有书写过的字条呢。”
三道对于这个判断倒是没有什么疑问,所以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这几张纸为什么会出现呢,完全是多余的啊。”杨懿轩背着手,慢慢的在房间内踱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随即打了个激灵,喃喃自语道:“不会是这样的吧?难道……。”
“老师说的什么?”
由于杨懿轩的声音比较小,三道没有听清,又不肯放过每一个学习的机会,所以马上问道。但是杨懿轩摆摆手,笑道:“我想岔了。”
“那下一步呢?按照老师的布置,刘清、紫烟和算命的老人,还是陈府、百草堂都在衙门的监视之内,现在衙门里传回了刘清的消息,紫烟和算命的老人也都很正常,就是陈府和百草堂那边没有动静了,咱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咱们,咱们没有事情做,就等着他们,看他们怎么做。”
杨懿轩笑着说道,随即将桌上的卷宗又拿起来看了一遍,几天下来,他对于繁体字已经是极为熟悉,反正简体也是有繁体而来,都是中国的文字,开始没有深入觉得很难,但如果真的静下心来,还是比较容易领会的。
“老师……。”三道踌躇起来,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但是又不敢问的样子。杨懿轩看了一会就感觉到了小仵作这种情绪,于是将卷宗放下,耐心的问道:“你想问什么,不妨问出来。”
三道鼓足勇气,说:“老师,您真的将陈秾自缢案另行处理,不与其他自缢案牵连吗?”
杨懿轩不由一愣,想了一会才道:“牵连?怎么牵连?”
“关于……绳结……之事,难道……老师忘了?”说起了这件事,三道还是有些羞涩,含含糊糊的问道。
“算了,那都过去了,我现在把你天天拉在身边,你那义父知道之后,恐怕就已经要暴跳如雷了,如果咱们一起在胡乱查案,估计等你义父回来,第一个就要找我拼命。”
杨懿轩明显的想岔开这个话题,三道能听出来,想想自己义父的表现,心里也有些黯然,明明知道是在保护自己,但发现了端倪却不能查下去,真的很令人揪心。
室内明显的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闷,杨懿轩站起身来,拍拍手,抬高声调说道:“走,我们一起去陈府看看,对于这个陈老太爷,前几天就像找他聊聊天了,今天左右也是无事,不妨去拜访一下。”
三道没有反对,而是默默地站起来,跟在杨懿轩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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