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送饭的店小二今天特别的紧张,脸上挂着的职业笑容看清来也特别的假。还有送上来的这些菜,甄脆尔瞧着也怪怪的不清爽。要说,搁平时她可能不会太在意,只当是店小二的失误放过去了。可是,自从上一次季羲白在缣都用实际行动给她在安全问题上提了一个醒,甄脆尔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想到这里甄脆尔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她觉得这菜里一定是有人给下了药,而且多半是迷药。所以她不让贝贝吃饭菜,还要求小包子和她一唱一和来做戏给外人听。
有人想要绑架贝贝,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浮现,甄脆尔顿时脑袋一激灵,思路愈加清醒了。
既然敢下药,就一定计划好了想要掳人。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外头监视着他们。所以她此刻不能贸然去叫人来保护。说起来,甄脆尔心里那个悔啊,季羲白花大手笔把客栈二楼左边的客房全包下来了。为了图安静,也为了更加方便,因为随性的另一些人全是季羲白的仆从,这一次出来就她一个前任丫鬟,所以甄脆尔选了走廊最角落的房间住。和最近的护卫都隔了两个空房间。
这么一分析,甄脆尔脑子更乱了。到底该怎么办呢,甄脆尔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贝贝不明白脆尔姐姐到底在怎么了,但是他本能地知道现在他最好保持安静。不能让看起来很着急的脆尔姐姐更心烦了。所以,他只乖乖地在凳子上坐着保持安静,不时看着桌上的饭菜流口水。
甄脆尔瞧见贝贝那模样知道小包子饿了。不管怎么样,小孩子身体弱可是饿不得的。甄脆尔不敢给贝贝吃菜,那里面一定是下了药的。倒是饭里可能是干净的,甄脆尔决定让贝贝吃些白饭,填填肚子先。但是也不能吃多,万一有下药呢,谁知道这药会不会对小孩子的身体健康造成什么影响呢。她自己是一口都不敢吃的,她要是被迷倒了,不就等于是束手就擒了么。
待喂完贝贝吃完了饭,甄脆尔原本浆糊一样的脑子化开了。她打开窗子,想要吹吹冷风,清醒清醒。却见窗外头两株高大笔直的梧桐树,笔挺地站在那里。大大的梧桐紧紧地挨着二楼的窗户,枝桠不客气地朝着她的窗户伸来。甄脆尔回忆着白天从客栈外看见这株梧桐树的情景,似乎这棵树比现在看到的更大,茂密的树枝档住了二楼的好几个窗子。当时客栈的掌柜还抱怨了几句这株梧桐树挡了好几个房间的光线。不过因为这是一株百年的老树,所以,掌柜的舍不得把它砍掉。
甄脆尔想着,心下有了计量。她在房间里寻了几样东西,坐在床边鼓捣着。她一边鼓捣,一边说话,只要她说话的声音不停,那些人就知道下的迷药还没有发挥效果。既然他们会下买迷药就说明那些人不敢大张旗鼓地带人走,只能偷偷摸摸的。所以,只要她和贝贝还没有被迷倒,就可以拖一段时间。而且两人,现在天还亮着,客栈例外到处都是人,肯定得等到天黑才会行动。甄脆尔折腾了一段时间,再去瞧坐在床头的贝贝,眼睛亮闪闪的,小模样精神的很。她估摸着白饭里应该没有放迷药,可是她还是不敢吃白饭就怕自己判断失误。万一那歹人用的劣质迷药,起效慢呢。还是不吃,保险一点吧。
甄脆尔把剪开床单,被套什么的之后的布条连成一条又长又粗绳子。然后她用这些把绳子把贝贝抱在没剪开的被单中然后紧紧地捆在自己的背上护着。小贝贝倒是挺配合把自己五花大绑绑到甄脆尔身上,而且对这么新奇的姿势表现出了无比的好奇心。他张嘴刚想询问:“脆尔姐姐,你……”
甄脆尔就把自己的食指抵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噤声:“嘘……”
等她再次到了窗前,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屋外的那颗大树树离窗户的位置比甄脆尔想象得要近得多。
出发前,甄脆尔特别叮嘱贝贝:“贝贝,一会儿你就一直闭着眼睛,也不要发出声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眼,也不要说话知道不?”
贝贝刚想应声好,忽然想到甄脆尔叫他不要说话,立马用手把话捂回了嘴里。他在甄脆尔的背后一个劲儿的点头。虽然看不见贝贝的动作但是甄脆尔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非常幸运的是天已经晴了,放出了微弱的月光,她站在窗户上借着月光,倒是能把窗外的景物看得清楚一些。她爬出窗户,脚下用力往梧桐树上的一跃,踩在树枝上。这颗树可是上了年头的,树枝粗壮,甄脆尔踩上去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刚下过雨,树皮上湿漉漉的滑的很,甄脆尔也是十二分小心地向树杆挪去。
爬到了树杆的地方,甄脆尔扒在树杆上,小心的往上爬。姿势算不上雅观,但是非常时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时候,甄脆尔相当庆幸自己小时候是个小皮猴。因为她小时候在乡下爬过的树不是一株两株,什么奇形怪状的树枝她都爬过。
不过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到了朝云国后,算起来这还是甄脆尔第二次爬树。更何况,身上的重量增加了,手上吃力多了。
甄脆尔的打算是二楼已经不安全了,想抓贝贝的人能给自己下药就一定能给通行的护卫下药。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在二楼搜索的。客栈外也不能去,因为外边一定有人接应的。所以她打算干脆顺着树杆爬到三楼去。凭她这么多天的经验,三楼正对着她的房间的房间已经被一个去书生租了出去。
巧的是这是个不务正业的书生,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和朋友聚会,不到深夜不会回来。所以甄脆尔觉得把那里当做她的藏身之处。
甄脆尔越往上爬越觉得吃力,树皮很粗糙,夜晚又看不清楚手下到底抓的是什么。甄脆尔只觉得手不时被什么刺得生疼,划得生疼。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必须要一鼓作气。
待到她爬得能够看见三楼的窗户的时候,甄脆尔的手酸疼得快要发抖了。她死死地要住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要坚持下来。就在这时她发觉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甄脆尔立马缩到了一边的树枝上,躲在层层的树叶后面。顿时她觉得整个人好像要窒息了一样,连呼吸都不敢了。仿佛只要她多吸一口气,就会被别人发现一样。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来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