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春花在心里呐喊着,眼角渗出一滴眼泪,面颊也开始红润起来。
“她醒了,她醒了!!!!”一个女子尖细的声音映入耳畔。
伴着有些哭腔的呼唤,春花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在哪里?又回到明朝了吗?果真没有死吗?”
这些个问号也只是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因为她看到了香兰流泪的双眼。
“香兰,你怎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能再看到你,真好。”春花握住香兰的手,香兰的手冷冷的,似乎比她的还要冰冷。
香兰说:“好,我不哭,不哭。春花,你总算醒了,你都睡了十多天了,我以为,我以为我都要看不到你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三娘在一边帮腔道:“傻孩子,春花都醒了,你还净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作甚?”说完转向春花道:“你饿不饿?三娘给你做碗汤面吃?”
春花想了想,自己若真是睡了十多天,那可真是应该吃点东西了,连忙强打着精神说:“好的,有劳三娘了。”
等三娘出去做饭了,屋里只剩自己和香兰两个人,春花想起自己当初有一个疑问还没有解开,就问她:“香兰,那日在这屋里,你冒险过来给我送那个青花瓷瓶,却没有一粒药丸是怎么回事?”
香兰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她一醒过来首先问的居然是这件事,定了定神说:“哦,那时情况危急,宁嫔娘娘知道你可能会出事,特地托我来看你,还带来那个瓶子……”
“可你说是从蓝道人那儿求的。”春花打断了她的话。
“我怕说宁嫔娘娘拿来的会引人怀疑,娘娘毕竟身处冷宫,若再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你是说,娘娘想让我认罪?”
“当时来不及多解释,娘娘的意思我也没有详细揣测,大概是娘娘让你先认了罪,然后自有方法救你。你只要知道娘娘是为了你好就好了。不过,现在好在你又醒过来了,都过去了,你只要没事就好。”香兰的话语里透露的是满腔诚恳。
春花听了似乎句句在理,又似乎哪里有些逻辑不通。她想得脑子有些痛了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香兰:“那,你那天说什么人心险恶,要我多加提防是指什么?难道三娘她……”
就见香兰将左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指指外面,“来人了。”
这时,三娘的脚步声渐近,香兰轻轻地说:“我没指什么人,春花你别太敏感了,在这宫中以后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吃大亏的。”
春花点点头,似有所悟。想想才穿越来宫中不几个月,却接连吃了很多苦头,恐怕都是因了自己的冒失与执拗的性格。以后免不了要多向香兰学学,让自己多变通一些,以免少吃些苦头。但话又说回来,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真正有所改变,尤其在面对一些大是大非的时候,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在之前那个生死紧要的关头再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恐怕还是会选择不认罪,就算是身边的人都劝她,她也不会听,这是她的底线。
春花在塌前躺了一周光景身体才恢复了大半,春花又回到了蚕宫署,日日去先蚕坛照顾蚕宝宝。
之后,她慢慢地从香兰口中得知在自己昏睡的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景王爷因为失手误杀锦衣卫被皇上责骂,在道观里跪了两天两夜,因为受到惊吓加上身体折磨,精神已不太正常,目前囚禁在乾东五所。
裕王已经被解禁,回到了母亲身边。
宁嫔仍在冷宫,每日吃斋念佛,似是与世无争。有香兰陪着打理她的一切生活起居,倒也安然自在。
只是春花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宁嫔,毕竟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壬寅宫变已经是很快就要发生的事了。此时若宁嫔与皇上还在分居中,还如何怀上龙儿?若宁嫔还没怀上龙子,就真的像历史中所说的那样,会在壬寅宫变中死于非命,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永远地回不去了?自己到底还能为宁嫔做些什么?
问题的症结在于皇上在打什么算盘?他将宁嫔打入冷宫到底是不是仅仅的争风吃醋?那么,之后又会因为什么由头将娘娘放出去?二人会合好吗?还是皇上会一直折磨她下去?
春花得不出答案,这段时间里,春花身体不是太好,三娘对她十分殷勤,还专门为她开了小灶,春花虽感激,却也疑惑,三娘这样做是否对自己有愧疚,毕竟她曾劝过自己认罪。而认罪的后果怕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陆炳似乎一直没来过,但是有那么几次,就在春花在先蚕坛忙碌的时候,曾经远远地见到一个飞鱼服背影,她看不真切,那身影也就是一闪而过。但每及此时,春花总是内心一动,莫不是陆炳?他,在自己这段卧床期间从来没看过自己,是否觉得无颜以对?又或者从来就是把春花当作一颗棋的?从带春花去宁嫔的冷宫就想套出她的话,又带春花去景王爷的牢房又是想套出景王爷的话,而这次又差点让她送命。
春花有些恨他,他总是利用她,可是,他也救了她。在静乐堂奄奄一息的时候,宫后苑狼狈落水的时候,在自己迷路宫中的时候,在景王爷差点把自己掐死的时候,都是他出手相救,不管是什么目的。每一次,春花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而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特别特别地依赖他。以至于看到飞鱼服,她就会无比地踏实和安慰。
春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有时候会特地跑到院子里去张望,偷偷地看,那个人有没有来,可是得到的答案从来都是否定的。
春花有点恨自己,为什么明明被人利用却对这个人一点也恨不起来。不过,也难怪,她在皇宫所接触的男人里面,除了皇上,或许,只是陆炳才是真正的男人。此时的景王、裕王、太子都还小,而其他的人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公公。
之前,春花只知道自己最爱慕裕王,那个将来继承大统的人,但是没想到一个陆炳居然让自己春心荡漾了,唉!难道自己就这么花心么?
“春花!”
“啊!”春花应声一转身,脑袋却一下子被弹了一个大大的栗凿,“妈呀,疼死我啦!蓝老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
“嘿嘿,春花,想我了没?”蓝道人仍是那幅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样子,与他那身仙风道骨的行头一点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