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之后,原本明亮的天空阴沉得吓人。太阳躲进云层之中,天际黑云滚滚,看样子随时会下起雨来。
唐秀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中午吃过饭后还在府中院内左转右晃。
当下熟悉环境是第一要务,只知道这里是慕容府,周围的状况她可是一点也不清楚。“看仔细点,说不定能找个狗洞啥的钻出去。”
“狗洞?”她惊讶于自己的失言,狗洞还是算了吧,想想小时候学的那些革命先烈们,她感到汗颜,自己怎么就想到钻狗洞了?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嚎叫着……”她悠闲地念着叶挺在狱中写的诗,越是念下去就越感觉自己达到了革命先烈们的高度,大不了一死嘛……
转了半天她才发现,这个慕容府也忒大了!
光是在后院她就足足转了一个时辰,门多、路多、庭院多……谁设计的?整个一迷宫!
“现在房价多高啊,要是我在这里盖一栋楼,光收租我就能幸福的过下半辈子了!”她的想象力飞到了九霄云外,人却走到了前院的入口。
两个身穿铠甲手持长戟的士兵静静的站在门口,看来前院是不能去了,打道回府。
“紫月!”
一个声音在唐秀身后响起,这种短促有力的声音,叫她的人准没好事。
果然,唐秀回头就看见吴妈双手叉腰站在远端对她怒目而视。眉毛挑起,右脸的黑痣似乎也在抖动,看得唐秀浑身其鸡皮疙瘩。
“你个臭丫头,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要我叫人把你‘请’道黑屋里去?”
唐秀冲吴妈做个鬼脸,“去就去。”迈着大步从吴妈身前走过,昂首挺胸,一副胜利者的傲慢姿态。
“小骚蹄子,还想来勾引侍卫了,我呸!”
吴妈往地上猛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脚狠狠地踩上去。已经快四十岁还未结婚的她,对唐秀这种比她年轻漂亮得多的女丫鬟很不爽。漂亮的夫人小姐们她是没得比,这些个丫鬟嘛,把她们贬低辱骂得猪狗不如了她也就平衡了。
阴暗的天最终还是没有下雨,只是狂风乱吹。到了晚上的时候,云散了,风也停歇了,淡淡的月光在大地上铺洒开来。夏季的天气总是这么变幻无常。
“丫的!快给饭来,我要吃饭!”
唐秀第五十次冲着黑屋的木门大声喊叫,她一个人的声音充斥在屋里,听起来还有些可怖。
下午进来的时候真该先吃点东西进来,现在门被反锁了,肚子也饿得呱呱叫了,真是雪上加霜啊!
“顺子大哥,你让我进去吧,紫月她还没吃完饭,肯定饿坏了,我给她吃点东西。”
屋外小婉清脆的声音传进来。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小婉以外她遇到的全是泼妇,这么一比起来,小婉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小婉,我爱死你了!”
“小婉,吴妈说了,现在起除了桂容姑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我要是放你进去了,待会儿吴妈知道了我就要挨罚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瞬间浇灭了唐秀那颗激动的心。
关进小黑屋,不让人吃饭,还要等着待会儿被人欺负,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小婉,小碗!”唐秀跑到木门后面小声叫道。
小婉“嗯”了一声,问道:“你饿不饿?现在没吃的,我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过来。”
馒头?从小到大唐秀最不爱吃馒头了,吃包子也是只吃馅儿。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填饱肚子要紧,要不然待会儿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吃吃吃,我饿死了。”唐秀捂着肚子,一想到有吃的她就兴奋,“这样吧,你把馒头从门上面的小窗子里扔进来。”为了养精蓄锐,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门外的小婉与顺子交涉一番,“咚咚”两声就把馒头扔了进来。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小婉离开了。
唐秀赶紧拿起馒头擦一擦就往嘴里送,以前一顿没吃饭也没觉得饿啊,怎么今天胃口大爆发了?
“额……”
吃得太急,又没有水,冰冷的馒头有些硬,唐秀吃下去又干呕了出来,这感觉,眼泪花儿都给她弄出来了。
她只好放慢了速度。“要是我出去了,哼,我会记得今天的!”她发出豪言壮语,“以后,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我唐秀是天下第一女人!哈哈哈……咳咳……”一个人的时候,她总喜欢胡思乱想,有的时候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标。
初三的时候她有一次做演讲时曾经这样说过:“武则天从小就是我的偶像,要是在封建社会,我肯定励志做武则天第二。不过现在是民主社会,既然这样,那么我也不介意做我们国家的第一位女主席。”但是台下一片哗然,天知道这个女孩是不是认真的。
门外铁链声响起,接着木门开了,两个年轻男子簇拥着桂容走了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麻绳,另一个人手里提着个明亮的灯笼。
桂容面色阴冷的走进来,看见唐秀,冷声吩咐拿着麻绳的那个青年:“安子,把她给我绑起来,顺子把灯笼给我,去帮忙。”她拿过灯笼,站在门口,恶毒的盯着唐秀,上午的愤怒显然还没有消散,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唐秀使劲挣扎,但是还是被安子和顺子轻松的给绑了起来。
“你们去把东西给我搬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任何人不准进来。”桂容轻车熟路,两个青年也配合默契。
皮鞭、辣椒水、火盆、火钳……
看到这些道具,唐秀心都凉了半截。“天煞的,谁来告诉我,我这是在演戏……我不演了……”唐秀心里暗暗叫苦,在这些道具的威慑下,她吓得脸色惨白,不停的颤抖。
安子和顺子把门关上。
火盆里的火慢慢的燃得大了起来……
看着绑在柱子上的唐秀害怕的表情,桂容十分的满意,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笑容:“跟我作对,哼,今晚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她说完转身拿起皮鞭,在唐秀面前晃了两晃,看样子还是个用鞭子的高手。
“你、你别乱来啊,我——我叫警察……”这里怕是没警察吧?唐秀心里唯一的寄托没了,在21世纪恐吓犯罪分子的这一招在这里不通。“我——我叫人了,救命啊!救命!”
“哼哼!”桂容一声冷哼,“你随便叫,在后院没人敢来,前院也不会有人听得见,就算有人来了,我桂容要收拾你,谁敢拦我!”
“你、你别猖狂,我就不信你们老爷、夫人啊什么的还治不了你。”
桂容再次浇灭唐秀的希望:“老爷?哼哼,今儿下午老爷是从天都回来了,这会儿他们正在前院吃团圆饭呢。哼哼,老夫人已经传了话,今晚不管任何人任和事也不能打扰他们。”桂容轻轻一扯皮鞭,“小妮子,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皮鞭异样,桂容一鞭子抽到唐秀的腰上,直接将唐秀的衣服抽出了一条长长的鞭印。唐秀随之身子一颤,疼得咬牙切齿,眼眶顿时湿润了半边。这种苦她哪受得了?这么打下去,不到三十鞭准能把唐秀抽昏过去。
“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可太丢份了!”
唐秀强忍住泪水。不能哭我总能骂你吧?“你个臭婆娘,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一生都嫁不出去!我、我咒你喝水让水给呛死,吃饭让饭给噎死,我……哎哟……”
桂容听她骂一句便抽她一鞭,等唐秀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说完了,她已经挨了十几鞭。衣服抽烂了,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印上鲜红的鞭痕,看上去让人怜惜万分。
“嘿嘿,骂呀,你怎么不骂了?没力气了吧?”
桂容停下来,一手掐住唐秀秀美的下巴,不忘在言语上羞辱她一番。
唐秀真的是没力气了,身上的伤痕疼得她叫苦不迭,还得强忍着泪水,这些要求对她这么一个刚满二十岁的花季少女来说太过苛刻。
“哟,看你这脸蛋哟,白白嫩嫩的,不知道用铁片在上面烙个疤痕会怎样,肯定迷死人了吧?哈哈哈。”桂容捏着唐秀的脸庞,猖狂的大笑。
桂容也知道,鞭子这些丫鬟们都吃不了几鞭,两下把人打昏了也不好玩。看着唐秀不停的喘着粗气,她索性放下鞭子,拿起了一小盆辣椒水。
“你……你要干什么?”唐秀已经无力还击,只能害怕的看着桂容,刚才本来想吐桂容口水,却因为先前吃了馒头,连多余的口水也没有了。那个悲剧啊!
桂容神秘地一笑,“吃了鞭子,当然该洗个澡了,哈哈哈。”
一盆辣椒水一下子泼到唐秀的身上!
辣椒水侵入伤口,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唐秀再也忍不住,疼得呻吟了出来,两行清泪如喷泉般滚滚而下。
“妈……好疼……呜呜……”唐秀想起了母亲,像个小孩死的嗫嚅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