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很静,除了虫鸣就只有一种单调的音旋,在树林里回荡。
叶夕水漫步来到断崖,看着眼前的男子并没有立刻的上前,反而站在原地观望起来。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的成熟,略微长长的头发被红绳系成马尾束在脑后,英俊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淡然,好像世间的一切都给他没有关系,半垂着的眼目下是一双纯粹的黑色瞳孔,在你跟他对视的时候会被其中的光彩深深吸引,薄情的嘴唇上轻抵着一片绿叶,发出或高或低的音响,听的人不禁闭上眼目,静静的欣赏。
就是这幅摸样,当初就是因为无意间的一个回目,让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因为是他,所以肯放下身段主动的上前讨好,因为是他,所以选择了跟自己这门自己完全不喜欢的行业,就只是为了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因为是他,所以妄想沾染他的女人,都统统的消失吧。
悦耳的音符木然停止,叶夕水睁开美目,柔情的看着他,声音温软的仿佛刚刚晒暖归来了猫咪,懒懒的蹭着主人的腿,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好久不见,李洛,我好想你。”
男人懒散的看向她,自地上站起身,不冷不淡的打着招呼。叶夕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的身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你怎么瘦了?他们欺负你了?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现在的我如此的强势,再也没有人能从我身边把你夺走了,再也没有了。”
叶夕水将头靠在男人胸前,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半眯起眼睛,把身子又贴近几分。
男人自始自终都未曾看他一眼,感觉到怀中不属于人类的冰凉,依旧稳如泰山,“在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应该想考虑一下你怀中事物的感受?”
叶夕水往后退了一步,低眼看着怀中的骨娃,轻笑着伸手抚摸,“你说这个吗?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它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系在右手小拇指的红线看起来格外的抢眼,姣好的容颜在男人看来奇丑无比,“你真的把安华的魂魄给吞噬了?”
“那种东西吃了可是会拉肚子的,我们只不过兼容了而已,各有所需罢了。”叶夕水低眼瞄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异状,微笑着再次向他靠近,“况且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谁都不可能再在那里站下一席之地。”
这是一个很浪漫的场景,美人柔弱的靠在心上人的怀中,缓缓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意,男子俊秀的面孔没有一丝波澜,晚风吹拂起二人的衣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没有头顶上那轮诡异的月亮的话。
明明不是初一十五,月亮却相当的圆润,四分之三已经变成了血红,剩下的四分之一正在在以肉眼看得见的数度,被慢慢侵蚀。
“叶夕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回答吗?对于你当年的告白。”
叶夕水半垂着眼睛向上看着他,环抱的手紧了紧,骨娃脸上的表情正在一点点的改变。
“我现在就回答你,你我永远都不会在一起的那一天,就算这个世界被摧毁殆尽,我也不可能属于你。”
叶夕水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退,并没有急于一时从他的怀中走出,伸手去摸自己左边的口袋,从中摸出一条项链那手中来回把玩。
“真是无情啊,从原来你就一直这幅摸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明明那么的喜欢你,那么的爱着你,你却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次,让我像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洋相百出。”叶夕水狂笑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把手中的项链贴在脸上,一脸的张狂,“反正我在怎么做,都不可能讨你喜欢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就把你身边所有的女性统统都杀掉,我要让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世界一点点崩塌,到时候你会求着让我跟在你身边,我要用铁链把你像狗一样拴在地上,让你以后只能看着我,只能俯视着我!哈哈!”
叶夕水停止了笑容,她把手中的项链摊开给男人看,脸上还是那副完美的笑容,“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的相望,你说是吧,李洛。”
男人老早就认出了她手中的项链,那是聂澜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从来不准别人碰触的戒指。自然垂着的手不找痕迹的握了一下又松开,脸色淡定自如。
“你果然是疯了啊,再多说也是白搭,叶夕水,就算你得到了长生不老,又如何?终究是怪物一只,世间哪里都不会是你的归属,就连死亡也不可能得到解脱。”
就像同样吃下的咸玥颐,纵然长活于世,也不过是日复一日的活在往日的阴影中,背负着罪孽,为了种族,努力的活着。
但至少她还有这里可以呆,还有阿云在做陪伴,而叶夕水将一无所有。
“不要说的你好像很懂的样子,我为了长生不老药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眼看就要成功了,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叶夕水将自己的衣领拉低,露出自己的颈部,紫红色的血管狰狞的爬满她整个肌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中爬行,不停的在血管下蠕动,“你想看看其他地方吗?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这幅鬼模样,如果不是它十分的喜欢我这张脸的话,估计我现在连出来见人都是奢望。”
她松开手,将衣领重新整理好,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笑着一脸诡异的骨娃。
“比起我来,他人的牺牲又算什么?我把自己都贡献出去了,不捞到一些回报,怎么对的起自己?”
最后一小块淡黄色也被血红代替,整片大地被覆盖上一片腥红,叶夕水看着眼前自己的心上人,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绷着一张脸道:“他们把你跟那些孩子藏在了一起了吧,原本我还想让你清眼看看他们的死状的,真是可惜啊。”
“真想让你看看,那女人临死前不甘的表情···”
原本关押着老教授的房间里躺着两具尸体,一具被人从背后刺穿脾脏破裂而死,一具侧躺在地上自杀而亡。
“还有姜凯泽那个蠢货,居然为了保护那个小·婊砸,自己往刀口上撞,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靠在门口附近的那具男尸姿势奇怪,已经僵硬的尸首保持着拱起来的姿势,在他身下除了一些破烂不堪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
“老教授也真是的,年纪一把了,居然还那么好骗,我还不容易才抓到整治那个女人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最后居然选择自杀来解脱,真是可笑至极···”
已经干掉的血液一路滴到老教授的身旁,他侧着身躯,一手向前屈伸,一只手握着腹部上的匕首,未闭上的眼睛即使已经溃散,依旧无法掩盖其中的悲伤。
“不过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才是最后的赢家,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知道呢?我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成功而作的铺垫,我终将成为王者,站在世界的最顶端。”
她仔细看着男人的表情,深怕错过一丝动摇,奈何男人依旧还是那副模样,仿佛面前的女人所说的一切都是飘渺的故事,而其中的人物跟自己毫无关系。
叶夕水失望的收回目光,把玩着怀中的骨娃,略感无趣,“你还真是冷漠,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愤怒的冲上来揍我,没想到居然这个样子,果然你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男人毫无诚意的道着歉,叶夕水也没介意其中的成份,张口询问自己最初的目的。“你知道那些孩子在哪对吧?能带我去吗?我想要在多备份几个样品,做事要万无一失才对是吧?”
“我没有帮你的义务,我也没有那个心情。”李洛活动着颈脖,有些不习惯的揉揉肩膀,连一个余光都懒的施舍,“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我讨厌别人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我的身上,更讨厌别人任意决定我的未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如山一般的笼罩着她。叶夕水淡定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带着面具手持着棍棒的男人,神情藐视。
“你既然那么向往永生的话,不如到那边的世界继续追求吧,从某种意欲上来说,也算变相完成了你的心愿了不是吗?叶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