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你还学会安慰人了,不再无理取闹,也不再整天浓妆艳抹地想着如何去讨好施——”富远桑的话像是突然被什么噎住了一般,接不上下文。
富金香自如地笑了笑,接着他的话道:“不再把自己整得像个花痴一样,去讨好施熙宇。”
富远桑苦笑了下,不再答话。
“大哥,有些话我问你,你也不肯说,以前的事不管是不是你的错,都已成事实,我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施家小姐?才……”
富远桑闻言,怔怔地望着富金香半晌,眼神中有着隐藏不去的苦涩,“金香,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富金香摇了摇头,记得前世看穿越剧的时候,一看到穿越女主装失忆就觉得特别狗血,这回轮自己时,才发现这狗血的一招还是必要的,总好过死逼着自己去不懂装懂,不知道的事偏还要强装着知道,能不能敷衍得了别人还不一定,自己累心又伤神,何必呢?
富远桑苦笑了下,目光再次转转了个角度,不去看富金香,喃喃着道:“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而我却真的伤了他的心。”
这两兄妹呵!都为了两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了太多,也都因为太爱对方,失去了自我,而对方却无视你的付出,到最后连起码的尊重也都失去了。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可以做的是执着?还是放手?或许两者都没有错,可富远山的执着已经过了头,变了质,太过执着已筑成了过错。
富金香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大哥,你好好憩着,我要出门几天,这几天就不能过来看你了。”
“你要去哪?”富金香的话再次引起了富远桑的关注。
“去找南宫月泱。”
“不行,就算我这双腿废……”富远桑激动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
富金香一听又是这种貌似伟大,实则诅咒自己的话,也毫不留情的打断富远桑接下去的话,“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一定在家好好养病,我会让丫环每天来为你按摩,每天推你去院子里走走,这样对你的腿有好处。”
富远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虽然每天都有大夫来为他就诊,可这些天却从没见有人为他活动过双腿,这样就算是双健全的腿,一连许多天保持同一个姿势,肌肉也会慢慢萎缩的。
“不行,你不能去。”富远桑仍旧坚持。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商量这些事,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为我担心,但你自己也不能老是让人为你担心,所以我今天所说的一切你都不能拒绝。”
“你一个女孩子家,又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
“大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富金香轻笑了笑,“之前我来看过你几次,你说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天说得多,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关闭的心门也在慢慢地打开,不过我也说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出门办点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金香,你听话,大哥不会……”
“大哥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还想着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那你就让我去。”富金香知道再说下去富远山还是不会改变想法,不如让他自己先说服自己的心。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富金香说着起了身,富远桑半撑起身子,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她。
富金香回以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然后再去看了回富夫人,老太太这段日子心中有着诸多忧虑,日夜担忧,这会儿却好不容易睡沉了过去。
富金香为她拉好被角,也没惊动她,走到房外,向小柔交待了几句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想法不去用行动实现,那么想法永远只是想法,富远桑的腿如果得不到更好的医治,那么他接下来的半生就只能这么过下去了。
富金香又收拾一番,才从房里出来,一直守在富金香房外的琴儿见刚才进房的明明就是她家小姐,出来时却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大惑不解,大惊失色,直指着乔装过后的富金香叫嚷着“这这这是……”
富金香一把压下琴儿的手,失笑道:“这什么这?看你家公子长得俊不?”
琴儿这才缓过神来,“小姐,你这副装扮是要去干吗?”
富金香只笑了笑,将琴儿推进房里,“里面床上那套衣服是你的,换好了我再告诉你。”
“小姐……”琴儿无奈地被富金香推着进了房,富金香哐的一声将门关上,自己留在门外静候着。
去干吗?当然寻医是目的,但吃喝是手段,嫖赌是桥梁啊。
受古装剧影响,之前她还一味地想着找个包打听问问来着,暂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包打听这样的人,就算有,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不是?与其辛辛苦苦地去找什么包打听,还不如直接去找她要找的人来得直接。
民间茶楼洒肆、妓院赌坊向来是消息走动比较快的地方,她决定从这些地方着手,
只是如果现在告诉琴儿她是带她出去吃喝嫖赌,她还会去,还敢去吗?
富金香留了张字条压在茶壶下后,带着琴儿从后门出了富府,琴儿懵懵懂懂地跟着富金香走了段路,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啊?”
富金香想了想,笑道:“琴儿放心,我们不会去太远。”
南宫月泱前些日子才在安阳城出现过,他那样的游医不比急着赶路的行脚商人,应该还不至于走出多远。现在在安阳城内应该还能打探到他的一些消息。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个前不久才出现在安阳城的人,为何宫中秘探这许久却未探到半点消息,不过也许是已经探到了,只是还没传回富家罢了,她也希望情况如此才好。
正思索间,还没走出几条街,就听前面有人寒喧道:“傅公子,真是好久不见,我们楼上坐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