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这些日子好像特别喜欢吃酸梅,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出来给小姐买梅子了,而且每次小姐嘴馋都是这大半夜的。”珠儿说着抿了抿嘴。
该不会是真的吧?“珠儿你是说施熙梦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喜欢吃梅子的?以前她没这个喜好?”
“是啊!”珠儿点点头,不知道富金香为何这么问。
富金香凝眸想了想,转而笑道:“珠儿这是要回去了吗?一个女孩子家的,这深夜走在路上多有不便,我送你。”
“没事的,富小姐,这路我走习惯了,不用麻烦你的。”其实珠儿没说出口的是,要富金香送她回施府,她可不敢,她家大少爷要是知道了可不好。
富金香看出了珠儿的为难,她知道珠儿在顾忌些什么。“那好吧,你小心点。”
珠了点头应了声,之后便与富金香道别。富金香看着珠儿的身影渐行渐远,举步跟了上去。
转过两条街,富金香闪身在树后,见珠儿停在了一处大门外,再抬头见府门之上朱红的几个大字,这才勾起了她脑海里对施府的一点印象。
珠儿伸手用门上的吊环在门板上敲了数下,不一会儿,便有一小童拉开了大门,将珠儿让了进去,门咣当一声又重重地关上了。
富金香从树后走了出来,四下张望了下,施府虽处在大街之上,但也不算是最为喧嚣的闹市之中,这深更半夜地,也只是偶有路过之人。
行至施府门外,富金香举手欲敲响那厚重的铜门,忽地又停下手,转身回到之前藏身的树下,从袖笼中取出南宫月泱赠予的那只紫檀色埙,再次看到这只埙,富金香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南宫恨他的父亲,却在把这埙送给自己前,一直带在身边,就连这只埙的音色都能熟悉的辨别,他对他父亲有的仅仅是恨吗?
富金香将埙放至唇边,虽然自己对这乐器毫无驾驭能力,但只要能吹响,南宫能辨别出音色就成。吸了一口气,正欲呼出,却听施府大门再次开启,从里面走出两位身着华服,年约五六十的胖瘦老者各一名,两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行来。
富金香不得不将身子在树后再缩了缩,粗壮的树干刚好能将富金香的身子隐去,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三司大人觉得施熙宇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三司大人?这是官职吗?富金香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官职。
“御史大人应该清楚,盐、铁项来是由国家开采,前几年皇上虽然还是将盐的开采权紧拽在手上,但却支持商人与国家一道开采,国家同样分取大部分利润,这样一来国家、皇上是省心省事了不少,但这些商人的畏口是越养越大了。现在好了,施熙宇干脆还将主意打到了铁矿的开采权去了。这国有的盐铁开采权看来是要名存实亡了。”
“可偏偏现在我们是……”两位老者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富金香耳朵能听取的范围内,身影渐渐的隐没在夜色中。
施熙宇要参与铁矿开采?要知道盐铁在古代可都是稀缺资源,同时也是很重要的战略资源,朝庭怎么会轻易将这样的权利放任到民间商人的手里?
现在的皇帝到底是有多昏庸?这么做他就不怕引起国家局势动荡?施熙宇又凭什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些远远不是凭富金香的猜想就能找到答案的。但听到刚才那两位朝臣的对话,可以肯定的是施熙宇的野心甚大,他的出发点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钱那还不算是最坏的,如果他的心想得还不止这些,而且又有能力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那么这遥顺国在不远的将来,恐怕就有些不安宁了。
富金香摇摇头,这些事情不是她目前该想的,再次将埙入于唇畔,鼓了一口气,对着埙口轻轻一吹,“呼”的一声,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响,这声音太过微弱,恐怕都不能传过施府的院墙,南宫月泱又怎么可能听得到?
富金香再次鼓足了气,对着埙口均匀有力的呼出,声音果然响亮了许多,却不成调,俨然一股噪音,连富金香自己听着都觉得刺耳,不过这是联系南宫最方便的方法,再怎样也要忍了。
就这样吹了一阵,感觉嘴角都有些生疼了,四周仍然不见动静,富金香身子往大树上一靠,就快泄气了,富金香双眼巴巴地望着施府大门,意外的是,在富金香的期盼中,施府的大门果然缓缓开启,不过出现在她视线中的却不是她期盼中的人。
“施熙宇?怎么会是他?”富金香一惊,站直身子,脸上有着失措,但更多的是讶异。
施熙宇的步伐一步步地朝着富金香藏身的大树靠近,仿佛他的眼睛能够穿透这大树的遮挡。
“出来吧俗女,你的作风是越来越大胆了,这会儿却躲在树后,是害羞还是害怕?这可不像你。”
富金香双拳紧握了下,遇见他总是没好事,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自己还真没有怕他的理由,于是大胆走了出去,“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倒是来得很快,施熙宇,你不必多想,我今天要找的人不是你。”
施熙宇勾唇一笑,奇怪的是富金香觉得这次再见到他的笑却不似以往的冰冷,就连他的眼眸似乎也含着笑意,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找我,南宫他不会见你的。”
“这么说,你是代他来赶我走的?”富金香幽幽一笑,月泱啊?这就是你所谓的知己吗?就算是下逐客令,也不该是用这种方法吧?“施熙宇,如果可以,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南宫月泱,这东西我不需要。”富金香伸手将埙递给施熙宇。
施熙宇的目光只在富金香握着的埙上扫过一眼,便嗤笑道:“富金香,你还真是不认好歹,你可知道天下间多少人稀罕着南宫?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我,对我死心塌地?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去接受别人。”
原来真的是错觉,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富金香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便欲离去,见不到南宫月泱也就算了,这大半夜的她可没兴趣陪施熙宇这逞口舌之快。
“富金香,看来是我之前高估你了,无论你这俗女怎么变,永远都成不了气候,三句不合,就想着要走,你难道忘了你来这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