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了气候?”富金香默默回地这头,望着几步开外的施熙宇,眼前的男人依旧冰冷如霜,说出的话也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他说的没错,自己有求于人,只不过吃了次闭门羹,受了点气就想着打退堂鼓,这算什么?
施熙宇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很明显的是有挽留之意,这就奇怪了,一项对她敬而远之的施熙宇不是应该希望她走得越快越好吗?莫非施熙宇还有要她留下的理由?这是不是表示她和施熙宇之间还有谈判的机会?
“要我怎么做,施公子可以直说,只要能挽救我大哥的双腿,我都会考虑?”
“有长进,看来那一跤没把你摔傻,倒是把你摔聪明了。”施熙宇笑着走向富金香,灯光照耀下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随着他不断地向前移动,忽明忽暗,却突显出他的五官更为完美,就像在化装晚会上见到的俊男,因为戴着半截面具,而更富有魅力。
富金香为自己突然生出的想像摇了摇头,甩开那不着边际的思绪,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一个对手,一个正将与之谈判的对手。
“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弄清楚,施公子真能想到办法医好我大哥的腿?”
在离富金香两步开外的地方,施熙宇停住了脚步,“当然,这个你不用怀疑,不过在这之前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答应傅家的提亲。”
“为什么?”富金香觉得奇怪,虽然这桩婚事她早就已经拒绝过了,但她好奇的是为什么施熙宇要提出这个要求。
“没有为什么,这是条件。如果你能做到,就能救你大哥。”施熙宇的目光紧盯着富金香,不管这女人是否会因此自作多情,他必须要让她这么做。
富金香却像是明了他眼神中的含义,“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自作多情,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我也不会傻到自作多情地以为是你对我动了心思,你说的事情我也完全可以答应。”其实施熙宇提的要求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求,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一生束缚在这桩封建婚姻上,相反,她要赌,要搏,搏回自由的一生。
“别答应得这么快,至少你要想清楚你能否抵挡得住利益的诱惑和权势的威逼。”
“既然怀疑,为什么还要让我答应你?”富金香嘲讽一笑,言下之意就是,施熙宇问的都是废话,“说吧,怎么救我大哥?”
施熙宇不怒反笑,这女人果真是变了,以前对他千依百顺、温柔有加的女人真的变了。伸手将手中的锦盒递向富金香,“这个拿回去让富远桑服下,他的腿自然会好起来。”
富金香不知何时施熙宇手中竟多出了一个盒子,是他从一出现就握在手上的,还是刚才才拿出来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施熙宇这么做的用意。
富金香盯着锦盒片刻,未曾接过,“我怎么相信这其实不是一颗毒药,一颗你借用我富金香的手,杀死仇恨之人的毒药。况且我大哥受的是腿伤,不是什么中毒,一颗药丸就能解救?”
听了富金香的回答,施熙宇收回手,定定地望着富金香,“你可以不信,你有不信的权利,就像你答应我拒绝傅家提亲一样,我可以选择信或不信,这对于我来说,也无异于一场赌搏。同时你也说错了一件事,你怎么知道你大哥不是中毒?不过是些腿骨之伤,为什么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
“你说我大哥是中了毒?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只要中了这种毒的人,平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一旦受伤,伤口和病情是无法控制的。”
“什么毒这么诡异?我大哥怎么会中这样的毒?”富金香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些富小姐不必了解得这么清楚,你只管选择信或不信便是。”说着,施熙宇再次将托着锦盒的手伸向富金香。
富金香这一次是没有半点迟疑,接过施熙宇手中的锦盒,这药有没有毒性,回去让太医们一验便知,如果这药真能救回富远桑的一双腿,那便是最好不过的,如果这药是一颗杀人的毒药,她也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好,我就信你一次。”
富金香将锦盒收入囊中。
夜风扑打在富金香的身上,不禁微微地缩了缩身子,这才体会到真正的夜凉如水。
这一细小的动作却没能逃过施熙宇的双眼,唇角一勾,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披风,说出的话再次让富金香恨得牙痒痒,“富小姐不必在我面前装柔弱,就像你上次说地,我不是你所谓的什么绅士,不懂怜你这样的花,况且你现在还是一副男装打扮。”
富金香心里虽气,却不动声色,“施大公子不必三番五次提醒我对我没兴趣,我从来不会自认自己是那钱桩里的银票子,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其实这样对我来说很好,你不喜欢我,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完富金香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便转身朝着大街的另一端行去。
钱桩里的银票子?好生动的比喻!施熙宇暗自失笑。
望着富金香离去的背影,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施熙宇有那么一会突然觉得,不知从何时起,其实他已不想让这个人从他的世界中走远。
施熙宇重重地甩了甩头,他这是什么糊涂的想法?不过是见识了几番她的另一面,听了她弹的几首琴曲罢了,这能改变什么,她仍然是他厌恶的那个俗女。
富金香深更半夜地敲开了富家大门,一身男装,直把来应门的家奴吓了一跳,作了一番解释后,家奴打量了半晌,这才让她进去。
一进门她便直冲冲地往富家夫妇的卧房走,还没走进房间,富家夫妇听见声音,便知是女儿回来了,连忙起了身,走出房间,富老爷见女儿一身男儿装扮,也不觉奇怪,倒先问了句,“女儿,这时候回来,可是想到法子为你大哥治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