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什么味口,才吃了几口稀粥,富金香已有几分饱腹感了,便命丫环将膳食撤了,想着躺下再睡一会,小柔接着马上又端来了一碗药汁,说是那神医开的补身药汤。
药她前世没少吃过,可这黑乎乎的一碗液体,在碗里晃啊晃的,光闻着这散发出来的怪味,都让她觉得反胃。刚吃进去的稀粥似乎在腹中“咕”的一声,打了个滚,翻腾着便要冒上来。
富金香将药碗推了推,正欲开口,便听远处突地传来一声咆哮的,声音距离太远,具体吼叫着些什么,她没听清楚。便转头问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丫头也有些不明所以,出去查看后,回来再对富金香回道:“小姐,那施家少爷,施熙宇进府来闹事了。”
“施熙宇是谁?他为什么来闹事?”富金香对这陌生的世界哪有半分的了解,茫茫然的问道。
小柔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奴婢忘了小姐病了,以前的事还没想起来,施熙宇就是施熙梦的大哥,前些日子施熙梦被桑少爷……呃……就是那样了。”说着小柔低头,脸上瞬间红得像个番茄。
她富金香是打哪来的?这种吱吱唔唔,这个那个的说辞,她一听就立即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施熙梦被桑少爷强占了?”
小柔瞄了眼富金香,点了点头,急着道:“之前施少爷去了外地,不知道这事,施家派人打了桑少爷一顿,将桑少爷的腿给打折了,现下施少爷又回来了,这事恐怕还没完。”
富金香终于明白了之前南宫月泱为什么说桑少爷是罪有应得了,想必那桑少爷压根就是一古代富家纨绔子弟,整天四处惹些风流债务出来,让家里人拿钱去摆平,可这世上之事不是都可以用钱摆平得了的。
“小柔,扶我出去看看。”
也许是之前那丫环扶着富金香去用餐,一个不小心出了事,让小柔心中多少也有些后怕,连连摇着头,“小姐,你身子还虚着,大夫说了你这身子要多静养,外面没什么好看的,不是还有老爷、夫人在外面处理吗?”
富金香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摇了摇头,自己起身下床,“外面这么吵,我能静养吗?我没事,我出去看看。”
“小姐,小姐等等,把这外衣穿上。”小柔眼看着拦不住富金香,拿了件外套给富金香穿上,再用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富金香踏出房门,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而去,刚才睡了一觉,又吃了些粥进肚子里,这会儿出了房门,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不再那么虚弱无力了。
不是她爱管闲事,而是既然决定了要留在富家继续生存下去,那么富家的事就关系着她生活的点滴。
离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听进耳里的话也越来越清晰。
“富远桑断了条腿就能弥补一切了吗?他死不足惜!”男子的怒吼之声足以震惊整个富家。
接下来是富家夫妇的哀求之声,“是我们桑儿不对,但他也因此在鬼门关上走过一回了,求施少爷网开一面吧!”富夫人哭诉着求情。
“唉,老夫向施小姐、施家上下赔不是了!之前老夫带着桑儿去施家赔礼,征求施家的意见,看如何才能弥补桑儿的过错,施家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把桑儿的腿给打折了,将他送进了监牢。这些老夫都认了,是报应啊,桑儿现在也是悔不当初啊,但是……”
富金香将头靠在门边上,只听那男人不以为然的吭了一声,“送进监牢?那敢问富老爷,你那宝贝侄儿富远桑现在何处?”
厅内半晌没再传出说话之声,而后只听“咚”的一声,莫不是谁跪下了?
“施少爷,桑儿万死都难以抵消他的过错,但桑儿在狱中已经高烧不断,继续烧下去会出人命的,我们这才把他暂时给接了出来,请施少爷看在我富家只剩下这一个男丁的份上,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富夫人你也说了富远桑万死都难以抵消他的过错,你让我如何网开一面?今天我来富府也不是为了为难你们二老,只要你们交出富远桑,这事就了了。”
富远桑是错得让人难以原谅,但这事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犯人,生了重病也是可以暂时送出监狱医治的。
这施少爷说是不为难富家夫妇,但却要求他们把人交给他,这不是为难是什么?就算医好了富远桑的病,要交也不该是交到这位施熙宇手上吧?听到这儿富金香有些按捺不住地想冲出去,但被身后的小柔给拉住了,“小姐,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家的,这事不该你出面。”
富金香看了眼小柔,没再有所动作,将头继续附在门板上。
又是“咚”地一声,接着是富老爷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夫也给你跪下了,请施少爷网开一面。”
那男人却不给半分商量的余地,“我说过,我今日前来并非是想为难二位,我针对的人只有一个富远桑,你们跪也没用,还是起来吧!”
富金香深呼吸了几口气,挣脱身后小柔的拉扯,不急不慢地举步迈进厅内,小柔一个劲地在身后压着声音叫着,“小姐,小姐。”
富金香像是完全听不见小柔的叫声,进门后见盛气凌人的男子身前跪着的富家夫妇,装作很不巧的才赶上这画面,微微怔了一怔,道:“爹娘这是在给谁下跪呢?这位公子?”
富金香伸手指了指施熙宇的方向,再走向富家夫妇,搀扶着他们站起来,“人家接受吗?如果不接受,那我们整个富家给他下跪又有什么用,你们起来!”
富老爷无奈地“唉”了声,富夫人在一旁摸着泪,脸上的妆早已花得不像样了,简直就是一个唱京剧的,富金香忍住笑,转身正眼看着那得理不饶人的施熙宇,没想到这一直咄咄逼人的男人长得还是不赖。
“施位公子想带走我哥?你是衙门的人还是刑部的人?如果都不是,那么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