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即将实现人生首次结义的时候,丁素月及时地冒了出来。她扯住我道:“先不忙!”于是,我的结拜异姓兄弟的计划暂时搁浅了,那股呼之欲出的豪情也随之泡了汤。
丁素月对孔伶道:“孔先生,你说杀沈一钱的那人,带着一条狗。”
“酒星”孔伶道:“是,一条黑狗。”
丁素月又道:“想必那条狗的鼻子很灵敏,它既然能寻到沈一钱的杀人证据,也迟早寻得到这里来。你就不怕那人过一会儿找来,坏你们的结义好事?”
孔伶听罢,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老子怕甚么?小姑娘,你之前是否听见外面有个声音,说什么将‘药方交出来,饶你不死’之类的言语?”
丁素月道:“是啊,他的声音好生令人恐怖……”
孔伶道:“那人佩着月牙刀,带着狗,不过已被老子略施小计引开了,并没甚么了不起。”
丁素月道:“对了,这位带狗的人是否身著青袍?”
孔伶道:“一袭青袍,没错。”
丁素月道:“那青袍客面皮黑胖,身材不高?”这相貌特点是沈老头之前说的,看来疑团正在解开。
孔伶道:“嗯。”
丁素月道:“那么他即是杀伤沈先生的凶手?”
孔伶懒洋洋的道:“那还用问?自然就是。”
丁素月将沈一钱的所述与孔伶的这番话相互比对,这才不由的相信了。而我亦恍然大悟,之前听沈一钱说,袭击他的是一位青袍客,现在看来是对上号了。
丁素月还在孜孜不倦的询问,只听她又道:“那青袍客真的是天羽帮的么?”
孔伶道:“那当然。”
丁素月仍然颇为怀疑,道:“你凭甚么断定青袍客就是天羽帮的?”
孔伶道:“我亲耳听见的。”
丁素月道:“哦?青袍客应当对沈一钱说了甚么吧?”
孔伶道:“没有,上来就动手。”
丁素月道:“这就奇怪了,青袍客甚么也没说,就动起手来,可是你却怎么知道他的来历?”
孔伶道:“之前老子在酒肆遇见四个人,其中三人显然是下属,分别姓甚么王、冯、司马,将那青袍客称作‘万堂主’。这万堂主居然带了一条狗,倒也稀奇,于是我就跟踪上了。”
我道:“对了,就是这三个小喽罗,自称是天羽帮井木堂的,说他们的堂主姓万,看来那青袍客真的是他们的堂主了。”我现在学聪明了,就没有再接着说甚么藏宝图的事。
丁素月道:“你应当搭救沈一钱的!”
孔伶道:“又甚么好救的?在老子看来,两个都绝非善类。”
丁素月愕然无语,其实在我看来,那个姓沈的老头确实不是啥好东西,死了干净。
孔伶道:“奇怪的紧,这姓万的倒是首次遇见,大抵是江湖后辈。看来老子这些年只顾着喝酒,新出的人物却没几个知晓,哈哈。老子听闻天羽帮近来崛起武林,很是兴盛。咦?济尘和尚,你怎地总不说话?那这姓万的你应当是知道的罢?”
很是奇怪,济尘居然没有回答,他好久没有吱声了,难道入定去了?
只见济尘盘膝默默的坐着,双眉低垂,好象睡着了一般。
我深情呼唤道:“大师,你睡了么?”
济尘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
孔伶见状之下,脸色陡变,忽然飞身跃起,却向叶风扑去。只见他半空中单掌拍出,其势极是凌厉。
叶风一直不动声色,此时象顿时换了一个人,行动迅捷异常,只见他身子亦随之向上腾空拔起,也是单掌拍出。然后两掌互击,“嘭”的一声大响,结果是孔令退了一步,那叶风竟然只退了半步。
见此情形,我颇为吃惊,想不到叶风的武功居然这样厉害,这个酸书生甚么时候变得文武双全了?
单从两个人对掌后的后退距离来测算,叶风的武功好象更为高明一筹,他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平素窝囊得要死,装得跟乌龟蛋子似的,哪知竟然如此生猛?我算是上当受骗,彻底看走眼了,看来江湖经验还需好好积累。
孔伶道:“整个武林以掌力论,能将老子震退一步之人,不超过十五人。”
叶风道:“不错。”
孔伶道:“想不到阁下竟然能做到!”
叶风道:“不错。”
孔伶道:“近来在武林一明一暗崛起两大门派,一是天羽帮,二是星月神教,你是知道的?”叶风道:“知道。”
孔伶道:“你是星月神教的?”
叶风道:“是的。”
孔伶道:“星月神教五大护法,你的排行应当靠前!”
叶风道:“不错。”
孔伶道:“‘夜风轻,秋月明,空山无雨湿人衣’,此是星月神教的歌谣,近已流传江湖,请问阁下是哪位?”
叶风道:“在下‘夜风轻’。”
听到此处,我算是服了叶风,原来他竟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大奸细,之前沈老头的故事他都听去了,不知道会有甚么严重后果。没想到这个臭书生来历还不小,之前他说自己从昆仑山来的,却全是骗人的,这项优点与沈一钱倒可以相互媲美。
现在好了,这个臭书生的真实身份好象颇为尊贵,居然是星月神教的五大护法之一,还叫作甚么‘夜风轻’?依照我的意思,他不如叫作“夜来香”算了。
孔伶道:“嗯,夜风轻,秋月明…你就是星月神教苍龙护法叶封清,幸会!幸会!”
叶封清道:“是的,叶封清正是区区在下。”
孔伶:“阁下是步青衣的传人?”
叶封清脸有愠色,道:“老酒鬼,你须记着,我尊师的名讳不是人人可提的!”
他言下之意,连孔伶都没有资格,不配提他师父步青衣的名字,不免太过份了。估计我们的孔先生,也就是“酒星”大哥这下可能要发火了。步青衣?这又是何许高人?
这时,丁素月忽然插话道:“叶公子,原来你的真名叫作叶封清?”
我也帮衬道:“丁姐姐问你话呢,你怎么变成叶封清了?星月神教是做甚么的啊?”
哪知叶封清居然对我们的问话不予回应,两只眼睛仍是冷冷的盯着“酒星”孔伶,他这副瞧不起人的举动令我很是不满。
不过,现在情况颇为不妙,叶风忽然变成了叶封清,而他竟又是甚么星月神教的五大护法之一。
我便站起身,去找济尘大师,想请他来帮忙调教这场争斗。叶封清并没有来拦我,这有一点出乎我的意外。
待我走近前,发现济尘眼睛已经睁开,并没有睡觉。
我很是欣喜,道:“大师,这位叶…叶公子和孔老兄打起来了,你劝解一下。大家萍水相逢的,好不容易今天聚在一块,都躲藏在这地窖里,若是打斗下去,不免伤和气。”
叶封清听罢,报以嘿嘿冷笑,估计他以为我在假傻扮痴,其实我说这席话倒是出于真心。我虽瞧不起这个姓叶的臭书生兼武林高手,但也不希望他被孔伶打伤。唉,就是不知道孔伶是否敌得住叶封清?
济尘坐在那里仍是不说话,只是笑而不答的神情,活象一尊木刻泥雕的佛像。可惜这里不是和尚庙,否则找一只香炉和一个蒲团,就可以直接上香磕头了。
我心里一着急,便很热情的用手去晃济尘的肩膀,可是他仍旧没反应。我大为讶异,难道老天爷不保佑,这位高僧突然中风偏瘫了么?
孔伶对我道:“小兄弟,不必费力了。济尘和尚遭了暗算!他不仅无法活动,而且也说不了话。这位叶封清、叶公子已经点了他的周身大穴,还有哑穴。”
丁素月惊道:“啊?竟有这等怪事?叶公子,你这是为甚么?”说罢,便尝试着去给济尘解开穴道。
叶封清没有阻挡丁素月,任凭她在济尘大师的身上戳来戳去,但这份自信未免太看不起人,居然自高自傲到如此地步,令我颇感恼火,有点想骂叶封清,顺便问侯一下他爹娘。
果然不出所料,可怜的丁姐姐忙得满头大汗,也无济一事,济尘大师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边,他要紧的穴道依旧是堵塞状态。
而我呢,早就放弃尝试了,一来我甚么武功也不会,二来我根本就不识得甚么穴道。
记得我小时候,曾在父母的带领下,去找街坊的王郎中看病,他家的堂上悬挂有一幅穴道图,上面画了一个光屁股的男子汉,估计是个“癫子”,身上麻麻点点的,看得很是头晕。光是要背下那些古怪的穴道名称,都难以上青天,何况是对应身上的具体位置。现在,我只有眼巴巴的当观众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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