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握着莫愁一缕柔顺的黑发喜笑颜看的说道:“一疏白头偕老。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公主的头发有密有多,一定可以昌龄永驻,多子多福的。”这是喜礼上常说的话,不知怎的此时听在莫愁耳朵中,竟让她的脸忽然绯红一片。
午门时分,莫愁由几名宫女搀扶着上了花轿,花轿由八人抬的凤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木制长方形框架,于中部固定在两根具有韧性的细圆木轿杆上。
在锣鼓、唢呐、舞狮的伴随下,花轿开始起程,从关雎宫出发,一路上经过几道宫门来到了公主府。公主府位于皇宫内宫和外城慕容府之间,是慕容家修葺的专门迎娶莫愁的公主府第。
经过街道时满街的人群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一路燃放鞭炮声不断,旗锣伞扇位于迎亲队伍之中、花矫之前,令整个迎亲仪式热闹、壮观。
一路上的颠簸,终于到了公主府,下轿以后有是跨火盆有是射箭,接着手中多了一条红丝绸,她知道手中挽着的丝绸中间是一个大红花,丝绸的另一端就是慕容云翔,从此以后,她将由他领着走向人生的而另一段旅途了。
莫愁蒙在盖头下面被人扶着过了好几道门槛,终于来到正堂,听到司仪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接着又听到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莫愁就随着这声音被喜婆按下头,机械式的行礼,下跪磕头,若是在以前她定会嘲笑,可是现在轮到自己时,竟然有些难以适从的期许,郑重。
繁忙紧张的程序结束后,莫愁被送进了洞房。洞房之内点燃着成对金银龙彩饰的花烛,红烛闪动,喧嚣已去,莫愁就坐在床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腿脚发麻,她终于明白为何古代的婚礼需要这么庄重热闹了,那是向所有人告知,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可是,莫愁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会当她是妻子吗?她这次真的嫁人了吗?心开始紊乱,越收越紧,像似被密密麻麻的网从四面八方紧紧收住,挣不开,也逃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被推开,房间里响起一片道喜声:“恭喜驸马!”
莫愁心漏跳了半拍,他来了,虽然他的眉眼已经很熟悉了,可是想起他会来掀起盖头,莫愁还是忍不住心虚起来,心里害怕他挥开红绸两两相望的那一刻。
隔着盖头,莫愁只看到两只穿鞋子的脚不断朝着自己迈进,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身子也微微颤抖,脸再次烧了起来。后来索性闭上眼睛。
最后,慕容云翔终于走到了莫愁面前,他小心翼翼地用条红布包着的秤杆挑开莫愁头上的喜帕,莫愁慌忙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莫愁当即屏住了呼吸,这一刻他靠地好近好近,莫愁满眼只看到了他的唇,只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桃花冷香,他的唇就在她唇的上方,只有一层薄薄的空气阻挡了他们。
今天的慕容云翔一身红衣似火,眉间朱砂如梦,面容却清贵无暇,眼眸温润如玉中透露着一种极为动人地气韵,仿佛天地间地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宛如宁静松林中皎洁的月光,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宛如料峭早春隐约踏歌声里第一朵绽开的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慕容云翔缓缓地看着莫愁,勾唇一笑,仿佛峻岭山巅上融化的冰雪,让她呼吸一滞,他指着莫愁头上的凤冠,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戴这个东西累不累?”
莫愁错愕不已,心脏攸然一抽,慢了一拍,“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抱怨道:“不累才怪,你试试看啊。以后再也不戴了。”
说完连自己也愣住了,这是什么口气?分明是一个新婚女子向自己的夫君撒娇抱怨。下意识的咬着嘴唇,玉颜立刻热烫起来,偏头看了一眼慕容云翔,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莫愁羞涩一笑,他此时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她,她难免有些不习暖。气氛顿时有些暖昧和沉静。
慕容云翔突然清浅一笑,“那以后就再也不要戴了。”淡淡地,宠溺的口吻,说着已经替她拿下了凤冠,晶莹剔透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莫愁的脸颊,莫愁心底漏掉了一个节拍,下意识的往后倒去,重心不稳地往后倾斜,眼看就要从床沿摔下去,慕容云翔顺势一拉,莫愁一个惯性,娇柔的身体就紧紧地镶嵌在他怀里,两人如此靠近,她可感受到他的气息温热地铺洒在她的后颈上,可以感受受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那心跳声不像他娇柔的外表,而是一种强而有力的跳动,充分地说明了他的强势和坚韧。
“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心呢,太危险了……”慕容云翔沙哑地说着,灼热的气息吐在莫愁的耳垂边,莫愁心弦一紧,大脑暂时处于休克状态,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古人形容两个人亲密时用的耳鬓厮磨这个成语,原来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很久以前那个桃花谷拥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个凄凉的晚上,那次无助的亲吻——
莫愁从他怀里慌乱地钻出,结巴道:“我……我没事,接……接下来,我们……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一种想要逃离房间的冲动,这里空气稀薄地让她立刻感到热烫窒息起来。
慕容云翔淡淡一笑:“你的腿坐的时间太长了,需要活动一下筋脉。”说着不由分辨的扶着莫愁坐稳,纤细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就按下了莫愁的腿,莫愁哆嗦一下。
他灵活的手依旧没离开莫愁的腿半分,反而认真的微微低头,双手并用,在莫愁膝盖,小腿,以及脚踝等几处缓缓地揉捏推拿,力道不轻不重,莫愁原本麻木的双腿顿时感到好像有一股暖流注入,随着他的动作,双腿的疲劳疼痛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舒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