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接过香囊感激地说:“谢谢舅母,劳您费心了。”
三夫人笑得更温柔了,她伸过手溺爱的拨弄着紫萱的头发道:“萱儿你也知道,我只有念梅一个,论说我不是老爷的嫡夫人,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想到做不到,你母亲去的早,这些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生得惹人疼,你要知道我素来心里是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对你的心不少于梅儿,是丝毫没差别的,你若以后心里有什么委屈,大可来我梅花苑,咱娘俩在一起好歹也有个商量。”
紫萱看着眼前的三夫人一脸慈爱真诚,她心里大为感动,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母亲,自己以前总是很任性,喜欢叛逆从不肯听她的话,惹她生气甚至会气的母亲掉眼泪,可自从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种口吻同自己讲话了,她心里一阵心酸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
三夫人见她掉眼泪慌着说:“都怨我,没事说这些伤心的事干什么,若你不愿意听,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紫萱使劲摇摇头:“不,三舅母,你待我真好,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娘了。”
三夫人道:“傻孩子,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儿啊。”说着一并搂住紫萱和念梅。
紫萱扶回雪回潇湘馆时三夫人又亲自送他们到门口,送了好多名贵的药材,玉器玩物,叮咛紫萱以后要常来,并命两个嬷嬷送他们回去。
紫萱小心的让回雪坐下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回雪红着眼圈说道“小姐你就别问了,是我不好,是我闯的祸。”
紫萱一脸严肃的说:“你说实话。”
“回雪见瞒不过去便说道:“是二表少爷。”
“顾琏?他怎么了?”紫萱有点印象,那是二夫人的儿子,整个一个纨绔子弟,满脸猥琐,她也只见过几面而已。
回雪见紫萱没有反应又说道:“他今天见我在院子里晾衣服,便走过来,想……我……我……”回雪说着又哭了。
紫萱啪的一声将手砸在桌子上,气得浑身发抖,手掌都让茶杯弄伤了,直流血,她说:“我现在就去找他评理。”
月妈妈在一旁平静地说:“小姐今天已经闯过祸了,还不够?你着性子实在是太冲动了。”
紫萱沉着脸说道:“我又何曾愿意,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月妈妈道:“你不该这么冲动地冲进梨花苑向二夫人要人,那二夫人再不对,她也是主子,你这样不顾礼数跑到一个长辈面前胡闹就是不对,与那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是为了个奴才?”
“奴才?”紫萱愤愤地道:“奴才怎么了,奴才难道就不是爹生娘养了么,他们的爹娘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舍弃他们,谁愿意抛弃自己的子女呢,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摧眉折腰驱走马前,给人做牛做吗呢?再说这些日我又何曾当你们是奴才了?”
月妈妈叹道:“我自是知道你当我们是家人,但小姐你现在羽翼未满,又要出去办事,做生意,这顾府本就是是非之地,凡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多忍一些。”
“忍忍,你要我忍到什么时候呢?我见你们受伤比我自己还要难受。”
紫萱无力地垂下眼,满眼伤痛,回雪眼睛也红红的,月妈妈一脸不忍之色。
大历204年,宸昭国掖庭。
寒冬的第一场雪下的格外早,天气阴沉,银装素裹,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凛冽的西北风而来,呼呼地刮着,似乎要肆虐一切。一个女孩嗦嗦地蜷成一团,她满身是伤,脸上有红有肿,挂满泪水,身上破烂的宫女装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萧索,她躲在宫墙角落望着远处华灯初上,灯火光明,不断地低声啜泣:“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别再打我了,别再打了……爹娘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呀,你们别不要我了,别丢下我,我听话我乖,我努力干活挣钱,求求你们别丢下月影一个人,不要抛弃我,不要把我卖进宫里,我怕,我真的好怕,这里好冷,好冷月影都快冷死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四五岁的华衣小男孩问道。“我……我”女孩张了张冻裂的嘴唇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男孩子又上前一步看了看她道:“嗯,你受伤了?”他想了想说:“走我带你去上药。”说着不由分辨地拉着女孩朝那座最美丽的宫殿走去。关雎宫内,小男孩雀跃地喊:“母后母后,我来了,哎呀天气真冷,冷死我了。”
这时殿内走出一个华衣女子,她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气度雍容沉静。
她迈著莲步笑容溺爱的说:“容儿,你来了,说了多少次不许死啊死啊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今日有没有乖,师傅不知的功课可都完成了,有没有惹你父皇生气?”男孩子笑嘻嘻地搂住女子的脖子蹭了蹭说道:“完了早就做完了,我可乖了,父皇还夸我呢?”
女子听了微微含笑点头。男孩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女孩说道:“你快进来。”
那女孩唯唯诺诺今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窘迫的站在门外。
那华衣女子听后疑惑的回头道:“这是怎么了?”
男孩子说:“儿臣刚才再来母后宫中的途中看到她的,这位姐姐受伤了,我想带她来母后这儿上药。”那华衣女子听后忙道:“快进来让我看看。”说着就拉着女孩的手往里面走去,女孩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男孩子道:“你莫怕,我母后她人很好,不会为难你的。”
那华衣女子也含笑着点点头。卧室内生起几个炭盆,温暖如春,檀香木床上,那华衣女子细心的为小女孩擦拭伤口,望着小女孩强忍住着疼痛之色一抖一抖的样子,眼中露出不忍,动作越发轻柔了。上完药,她又命人端上一碗鸡汤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满脸不解的望着她,她慈爱的点点头,女孩接过鸡汤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喝完后她又细心地帮她擦擦嘴角,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