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的喊叫声惊醒了坐在一旁的巴图尔,就在西琳的脚边,攀爬着一条黑底红花的细蛇,巴图尔迅速站起,抽出腰间的短刀,挥向那蛇的三寸之处,西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僵僵的坐在那里,不得动弹,额上已冒出了汗珠儿,娜依沙忙跑过去问道:“西琳!西琳!你没事吧?怎么样啊?没有受伤吧?”
娜依沙握紧西琳的手,她的手冰凉,惊吓之后,脸色苍白,娜依沙担心的问道:“怎么了?西琳?没事吧?”
“没事,我怕蛇。。。。我怕蛇。。。。”西琳居然大哭起来,娜依沙只能抱着她哄了半天,她才安静下来,后来娜依沙问她时才知道,小时候她去山上砍柴,却无意间被蛇咬了一下,娜依沙暗想,这真的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西琳的命也够苦的了,家人被杀,幸而被国王所救,往后的时日是福是祸,很难预料到,现在让西琳也卷入这样的境地,想到这里,娜依沙心中惆怅万分。
阿风好似看出娜依沙的心事,安慰道:“公主不用担心,西琳姑娘恐怕是刚刚受到了惊吓,一会儿到前边的人家投宿,休息一晚就会没事的。”
“那我们快些走,去前边的人家投宿吧!”
“恩。”他点一点头,四人复又上马前行。
转过这个山坡,看到山坳间有炊烟升起,几间房舍,好似这人家正在做饭,娜依沙看看阿风将军,两人相视一笑,遂向前行去,眼前的房舍由模糊变为清晰,看样子这户人家还是个富户,娜依沙迫不及待的下马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女娃儿,面如满月,目如朗星,真是个美人胚子!娜依沙问道:“小姑娘,我们四人是来投宿的,能否在此借宿一宿?”
那女娃儿上下打量了娜依沙一番,后又看看她身后的人,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
娜依沙答道:“哦,我叫娜依沙,我们是从楼兰国而来,要去天山的,赶了些时日的路,错过了旅店,所以,想在你家借宿一宿。”
她笑道:“是楼兰来的!你等着,我去通报给我家主人。”说完她又将大门关闭,只听到远去的跑步声。娜依沙和其他人只能等在外边,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门又被敞开了,出门迎接她们的是一位老妇,拄着一根胡杨木的拐杖,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旁边搀扶她的是刚刚那个女娃儿。那老妇边走边问道:“哪位是楼兰来的客人?”
娜依沙忙施礼道:“老奶奶,是我们,我叫娜依沙,这是我的同伴,西琳、阿风,巴图尔,我们想借您的地方休息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那老妇看了娜依沙一眼,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三人,脸上突然显出惊恐的神色,不过转瞬间又不见了,阿风将军问道:“老人家,我们错过了旅店,能否在你家借宿一晚?”
“可以,既然到了我的庄上,那就是客人,古丽,你快带这几位客人去客房。”
“是,婆婆。”
“多谢,老奶奶。”她们跟随那女娃儿走进了这座宅子,这是一家普通的房舍,虽然不及楼兰城内的富丽堂皇,倒也清雅幽静,特别是院中那几棵红柳,正值花开时节,紫红色的花开得正艳,香气缭绕间也让人心旷神怡,直到用晚膳时那老婆婆也没在露面,女娃儿说,婆婆身体不好,早早休息了,让娜依沙她们随意,不必拘礼,娜依沙一直没有胃口,加之不便将面纱卸下,于是推说自己身体疲惫,回房休息,西琳刚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完全恢复,娜依沙哄着她睡下,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母后,想父王,这些天来,她已将自己的命运紧紧的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了,可是,他们却因她而变得不幸。。。。。。。娜依沙索性穿好衣裙,走到院子中,坐在长廊下,暗自伤心,天上一弯新月隐在云层背后,没想到,她这个现代人,竟然可以站在这3800年前的长廊边,也不知现代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是不是为了找她也心急如焚呢?想到这里,不觉滴下泪来,正伤心间,忽闻一阵若有若无的笛音,这么晚了,是谁在这里吹笛?娜依沙一阵好奇,寻音而去,沿着长廊走向了后院,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后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旁边还有许多的怪石,那吹笛的人正站在怪石旁边,娜依沙悄悄躲在长廊的一个柱子后,屛住呼吸开始听他吹笛,这笛音缠绵情深,忽而高亢忽而又含蓄,确是像见到可心之人的欢快之音,可细细听去,欢快之中却带着许多的无奈和忧伤,娜依沙不禁也感叹这其中的悲鸣之声,又想起母后父王,不觉忘了情,轻声啜泣起来,笛音戛然而止,那人问道:“是谁躲在那柱子后边?”
娜依沙一惊,想到自己刚刚在房内撤下了“人皮面具”,慌忙将自己的面纱戴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站在了廊檐下,那人也转向娜依沙,娜依沙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原来是阿风将军,她们几乎是同时问道:“你怎么还没睡?”问完后都觉尴尬,娜依沙笑了笑,说道:“没想到阿风将军的笛子吹的这样好!”
“我只是偶尔吹吹,让公主见笑了。”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我听你的笛声,开始的时候是欢快的真情流露,可为什么到了最后,确是悲鸣的让人心碎呢?”
阿风将军面带吃惊的神色,说道:“没想到公主的笛子也吹得这样好。”
娜依沙不解其意,问道:“阿风将军怎么会知道我吹的笛子也这样好呢?”
阿风将军诡秘的一笑:“这首曲子是我自己编写的,每次吹它,我就会想到一个人,她是我今生最尊敬和怀念的人,所以能听懂它的人少之又少,可公主却能听懂其中之意,如果不是精通音律,又怎么能听懂呢?”
“让阿风将军见笑了,我可不敢当。不知那位让你既尊敬又怀念的人是谁呢?”娜依沙好奇的问道。
阿风将军的笑意立刻散去,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这么晚了,怎么公主也没有休息?”
“哦,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就听到你在这儿吹笛了。”
“还在为你母后的病发愁吗?我想,她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找到雪域莲花的,放心吧!”
娜依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