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因为灵脉动乱,千寻剑宗山门几乎崩毁,布置在其中的一些禁制、阵法也都毁了大半。也挡不住他人窥探,当时就有无数灵识在千寻剑宗山门中交错,窥探情况。
熊林灵识却也在其中,乍见那凭空出现的人影,就是一惊。
“盗灵子!”熊林惊呼一声,认出那人正是盗灵子,模样也没有变化,还是一个普通青年模样。
只见那盗灵子凭空出现,手上张开一口土黄布袋,迎着那飞起的玄黄剑,兜头罩下。
那玄黄剑虽然有灵,但明显智慧不足,反应不及,直接就飞入了那土黄布袋中。
也不知那土黄布袋是什么东西,玄黄剑被收入其中立刻就没了反应,无论剑光、剑气都无丝毫溢出。
而且,那口土黄布袋,仿佛能隔绝天地一般,玄黄剑一入其内,本来呼应的天地立刻就仿佛感应不到了玄黄剑,无论风雷还是地气都渐渐收敛、息止。
如此变故忽起,一时众人目瞪口呆,全没反应过来。
“贼子好胆!”还是那化作麒麟,镇压山脉的化神剑修先自反应过来,一声咆哮,音波激荡,本来交错纵横空中,窥探形势的无数灵识,都被音波冲散。
当下山上山下,无数人灵魂激动,受了伤,更有人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熊林也是面色白了白,半晌才压下灵魂所受震荡。
化神修士之威,恐怖如斯,哪怕只是一声吼,众人也经受不住。
只是旁观,受些余波,便如此,那直面麒麟的盗灵子,该是怎样感受?
只见那麒麟一声吼,口中喷出一道土黄剑光,破空而去,直劈盗灵子。那剑光,仿佛破碎空间,刚出麒麟口,就已至盗灵子顶上,当头劈下!
盗灵子却也反应不慢,以那土黄布袋收了玄黄剑,随手挽住袋口。随即想也不想就向地下蹿去,同时将那装着玄黄剑的布袋横在头顶,以作遮挡。
“轰……”土黄剑光劈下,轰在布袋上,剑光四射,却没能损布袋分毫,实在让人咂舌,不知那布袋究竟是何物。
“噗……”只是,虽然剑光被布袋挡住,躲在下面的盗灵子却也不好受,如遭雷击,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不过,到底没有当场被打死,却也趁机遁入地下,没入山脉中不见了踪影。
盗灵子,擅出入灵脉,方才就是藏身灵脉中,关键时刻遁出,一举夺了玄黄剑,此时再度遁入地下,入了灵脉,那真如龙入大海。
一切只是瞬间,一眨眼的功夫,玄黄剑就被人夺去。甚至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吼……”麒麟怒吼,喷出一道道土黄剑光,将千寻剑宗山门所在山峰打的支离破碎,却也没能将盗灵子逼出、找到。
“该死!”终于,眼看山门都要崩毁,麒麟停止了发泄,怒骂一声,随即吩咐道:“紫霄,速将弟子派出去,给我搜遍方圆百万里,一定要将玄黄剑请回!”
吩咐完,那麒麟见灵脉动乱已平,四周山脉也已经停止晃动,想起几位师兄弟还在天上,中了乌云中魔头埋伏,本来还想以玄黄剑斩魔,此时玄黄剑被抢而天上乌云滚滚,魔头未去,几位师兄弟仍陷在其中,当即一声怒吼,重又冲上天去。
“几位师兄弟,随我再摆五方五行剑阵……”麒麟冲霄,坐镇中央,当即招呼几位师兄弟就要摆下剑阵,再斗魔头。
天上化神修士斗成一片,且越斗越高,渐渐飞入九天罡风之中,在罡风中斗成一片。
而地上,紫霄剑君当即吩咐门人弟子四散开来,寻找玄黄剑踪迹。
只是却不知为何,看这五位化神剑修与紫霄剑君的反应,好似全没有丢失玄黄剑的紧张。虽然也将许多门人弟子洒出,寻找踪迹,但是那毕竟是玄黄剑,丢了不应该满门出动,疯狂寻找么?
哪像如今这样,五位化神修士仍与魔头争斗不休,而紫霄剑君更是坐镇山门,甚至还留一部分弟子在山中,颇有些不慌不急的架势。
四周窥探众人,难免嘀咕,其中难道还有缘由?
却说熊林,见到那盗灵子出现,随即看千寻剑宗动作,立刻就知道玄黄剑该是被盗灵子抢去了。当下心中一动,飞身就下了和颐楼,直往自己租住院落赶去。
来到院中,取出大千镜以镜观大千之术,窥探盗灵子原先居住小院。
等了片刻,果然见到盗灵子一手拎着土黄布袋,一手抚胸轻咳,推开院门走入。而此时,从屋中也迎出几个黑衣人来。
“盗灵子道友果然好本事……”当先一个黑衣人见到盗灵子手上布袋,当即大喜迎上,说道:“这其中可就是玄黄剑?”
说着,那黑衣人就向接过土黄色布袋。
盗灵子却是将手一摆,让过了黑衣人伸来的手,看向黑衣人说道:“刘道友莫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啊……呵呵,不会!不会!自然不会忘记给道友的承诺……”说着黑衣人翻手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盗灵子,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道友可以先检查一遍,看看是否如意。”
盗灵子也不说话,接过储物袋打开看了看,随即点点头也将土黄色布袋递了过去,同时说道:“交易完成,此地不可久留,我自先去了,后会有期!”
说着,盗灵子也不进屋,就直接出门而去了。
熊林皱眉看着,寻思片刻,还是没有理会离去的盗灵子,而降注意力放在了院中一众黑衣人身上。
只见那黑衣人接过土黄布袋,看盗灵子离去,当即就想打开布袋看看。旁边一个黑衣人却立刻伸手阻止了他,并说道:“刘师兄且慢,地膜口袋此时还不能打开,免得泄露了玄黄剑气息,让千寻剑宗的人寻来。”
那刘师兄也反应过来,点头说道:“也对,晾那盗灵子也不敢欺瞒我等……再说他就是想将玄黄剑藏起来,也要看他有没有那能耐!”
说着又看向手上土黄布袋,啧啧叹道:“真没想到,周家不过一个只有金丹修士的小家族,竟然藏有地膜这样重宝……”
“对啊,也幸好周泰此番献上地膜,炼成这只口袋,我们才能如此轻易夺下玄黄剑!”另一个黑衣人说道:“否则只是玄黄剑中剑灵,就不是轻易能制住的!”
“啧啧,献上地膜如此重宝,周泰却是发了,直接就被化神老祖收作弟子,我们见了都要喊声小师祖……唉……”又一个黑衣人叹道,似乎颇为不平。
“别唉声叹气了,周泰已经今非昔比,往后大家都小心些,不要背后议论了,免得被听到,招致报复……”院中一共四个黑衣人,此时最后一人止住众人说道。
“如今几位老祖拖住千寻剑宗几个化神剑修,我们还是赶紧脱身,护着玄黄剑安全回去才是正事!”那人又说道。
“不错!”那刘师兄点头说道:“传送阵已准备好,我们速速离去为妙……”
说着,几个黑衣人就要进屋去,显然其中早有布置,那传送阵应该就在其中。
熊林通过大千镜看着这一切,又听到几人说话,当即大为后悔。他实在没想到,周家宝藏中竟有地膜这样重宝。
所谓地膜,大地胎膜是也。
天地初开时,世界混沌如鸡子。而后一元分两仪,阴阳造化,清升浊降,清者升为天,浊者降为地。
天地初生,皆有胎膜,待天地定时,胎膜自然脱落,是为天衣地膜。
而无论天衣还是地膜,皆是天地开时便生,随天地衍化,天地定时方落,自有无穷神妙。
人云天衣无缝,不过是说明天衣神妙之万一罢了。而与其齐名的地膜,同样有种种神妙,是世所难寻的珍宝。
“地膜!地膜啊……”熊林唉声叹气,顿足不已,“想我整日惦念着寻宝,惦念着竞宝会,竟然将这样奇珍异宝在眼皮底下错过,平白让人拿去……”
“但有这地膜,十几年后竞宝会上,我如何不能拿下个前十?一元之子地位唾手可得!”熊林此时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显然,这地膜当时肯定就藏在周都废墟下的藏宝秘境中。
而他熊林,当日可是第一个寻到藏宝秘境,并且进入其中,等了数月时间,看着无数宝物不取,却不想竟是错过了地膜如此宝物!
熊林又想到,后来周泰前来取宝,临了还栽赃了他一把,祸水东引拿他做了挡箭牌。
如此种种,有悔有恨,熊林差点没吐出血来。
“难怪周泰前来取宝,居然还有金丹修士接应……”熊林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其中有地膜如此重宝,且正是他们谋划玄黄剑的关键所在。”
随即,又看大千镜中,四个黑衣人拎着地膜布袋,就要向屋中走去,显然是要就此撤去。
熊林眼看着他们拎着地膜布袋,其中更有玄黄剑,只恨自己修为太低,否则直接跳出去,杀人夺宝了。
地膜与玄黄剑,哪个不是世所难寻的重宝。只要一样,十几年后的竞宝会就没问题了。
“呼……”死死压住蠢蠢欲动的贪恋与欲望,熊林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叹道:“罢!罢!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眼看几个黑衣人就要进入屋中,熊林也准备收了大千镜了。几个黑衣人进了屋,一旦传送离开,必然一去无踪影,却是再没有半点浑水摸鱼的机会了。
“这一次,就当是看场热闹吧……”熊林心中苦涩、悔恨想到。看一场热闹,把自己看的是有悔有恨,这种心态可不利于修行。
熊林想着是否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静静心。
“轰……”却不想,就在这时一声轰鸣响起,那边小院门户轰然被撞开,一道玄黄剑光从洞开门户冲入,直杀向几名黑衣人。
“有变故!”熊林眼中一亮,有变故就好,有了变故才好浑水摸鱼啊!
熊林现在是悔恨交加,心中贪恋大炽,虽然还有些理智,强行压下,却也满心不甘。此时变故忽起,隐隐有浑水摸鱼的机会,熊林心中贪恋立刻如野火迸发,熊熊燃烧起来。
“也罢!我只看看,若真有机会,却也不能放了大鱼!”熊林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暗自道。
将手上大千镜祭起,镜观大千之术被催动到了极致。熊林全力关注那边情景。
院门被轰开,一道剑光直入袭来。四名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各自身上黑光大放,却也是剑光,只不过魔气汹汹,甚是可怖。
“锵……”剑光袭击的是那拎着布袋的刘师兄,直劈身上,被其黑色剑光挡住,当即一声锵鸣,如两剑相击。
“不好,竟是让他们找来了……”骤然遇袭,四个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暴露了,千寻剑宗寻上们来了。
“快走,不宜与之纠缠……”那刘师兄挡住来袭剑光,也不说还手,当即率先向屋中奔去。
那里,有他们的布置,可以挡住来人片刻,足够他们传送离开了。
其余三人显然也都明白,在这里纠缠越久,就越是危险,必然招来更多人,最终再难逃脱。
熊林以大千镜观看那边情况,看见此时一人从那洞开的大门中走入,却是一个身穿玄黄长衣的男子,面貌古拙英俊,空着双手,身上除了一件长衣,也别无它物,没有剑、没有储物袋。
熊林看着这人,只觉得很奇怪,有种别扭的感觉。此人虽然没有带剑来,周身却有玄黄剑光吞吐不定,锋芒毕露,看去不像个人,倒像是一柄活生生的剑。
来人进入院中,只见他也不说话,手上一挥,又是一道玄黄剑光打出,劈向窜逃的四人。
“玄黄剑光?”看到其劈出的剑光,熊林更加奇怪了,至少到如今,他只见过玄黄剑会劈出玄黄剑光。
“莫非这人和玄黄剑有什么关系?”熊林暗自推测。
那边四个黑衣人,一心逃走,对于劈来的剑光,只是防守,也不还击,眼看就要到了房屋门口,一步就要跨入其中。
一旦进了屋舍,启动禁制与阵法,挡住来人片刻,他们就可直接从传送阵离开了。
眼看四人就要逃脱,来人忽然双手结印,周身玄黄剑光大放。
“呀……”一声惊呼响起,却是那刘师兄,他忽然只觉得手上地膜布袋似是在一瞬间重了千万斤,他竟是提不动,陡然坠在地上。
这地膜炼制的口袋,有种种奇效,其中也有须弥空间,因此倒是不能放入储物袋了,只能提在手上。
本来,刘师兄也没觉得有多重,提在手上轻飘飘的。却不想,忽起变化,地膜布袋竟是重愈千万斤,他竟是提不动了,只能坠在地上。
如此一来,既不能收入储物袋,又提不动、带不走,他们就是奔入了屋中,人逃走,却没有带走玄黄剑,反而将地膜布袋丢失,那真是百死莫赎了!
“刘师兄,怎么回事?”其他人也发现了变故,连忙问道。
“不知为何,地膜布袋突然变得重愈千万斤,提不动了……”刘师兄面色焦急说道,“必是其中玄黄剑作怪!”
“玄黄剑灵不是已经被地膜布袋封了吗?”一个黑衣人奇道,“它还怎么作怪?”
“不是剑灵,是剑奴……”此时另一个黑衣人看向来袭之人说道:“没想到,千寻剑宗竟是为玄黄剑培养了剑奴!”
其余几人此时也有看向那身穿玄黄长袍男子,也都是面色一变。
“周身吞吐玄黄剑光,灵智泯灭,如人形之剑……果然是玄黄剑奴!”那刘师兄怒然说道:“亏他千寻剑宗以仙道自居,竟也泯人灵智,培育剑奴!”
“哈……他千寻剑宗举办这什么拜剑大典,自己做了玄黄剑之奴,还想让天下剑修皆为奴,培育个剑奴也不稀奇……”一黑衣人怒笑说道,“只可惜,我们兄弟四人,今日恐怕难以幸免了……”
“张师弟休要放弃,只要在此剑奴完全沟通玄黄剑之前,先杀了他,我们不是没有希望……”另一个黑衣人大喝,抖手打出一道黑色剑光,带着滚滚魔气,轰向那剑奴。
“对!趁他还没有完全沟通玄黄剑,先杀了他!”刘师兄也瞬间打出一道剑光,同样是魔气涛涛。
其余两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出手,各自剑光轰出,同袭那玄黄剑奴。
“锵锵锵……”却不想,那玄黄剑奴周身剑光吞吐,形成一片护身剑光,挡住四人袭击,响起一片金铁交鸣之声,却未破分毫。
四人面色一变,那刘师兄忽然撒手丢下地膜布袋,向着屋内蹿去,同时喊道:“诸位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不可为,且先撤去再说!”
其余三人稍一犹豫,那边剑奴手上法诀忽变,地上地膜布袋忽然抖动起来。接着只听一声刺啦声,如布匹撕裂,玄黄剑竟是陡然划破那地膜口袋飞出,将一个地膜口袋分成两片掉落在地。
“走……”那三人见此,立刻面色大变,就要奔入屋中,传送离去。
却不想,那玄黄剑一脱困,凭空一旋,当即一道玄黄剑光劈出,直接将一脚踏入屋中的三人拦腰斩作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