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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选择

一连几日,轩辕陌风那边再无动静,穆倾心刚开始还耐心等着,可越到后面越是烦躁:眼看着婚期将至,各项准备工作也布置妥当,他还是如此沉默,难道真没将答应的事放在心上?

碧空像是能将她看穿似的,时不时地讲些趣闻乐事逗她开心,又变着法儿地钻着门规的空子教她些基本的术数,好让她没有功夫去想那些烦心事。在他的指导下,她倒也进步神速,也渐渐区别开了异能和念力的区别。

闲暇时候,穆倾心总是想着,自打那一场怪病之后,这个世界好像就变了……她对轩辕陌风的看法,碧空对她的态度,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神龙渊,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前两样还是她乐见的,至于神龙渊么,她真是想到就头疼。

虽然他几天都没有现身,可是按照碧空的说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暂时的停滞只是为了更好的蓄势待发,穆倾心听了这话,自然是不胜其烦。碧空便又说她多心,说什么这都是男人的事,她只要耐心等待结果便可!

耐心个屁,穆倾心郁闷得只想骂人!

明明是有关她一生的大事,还要让她袖手旁观在一旁静待结果?然后呢?谁赢了她便归谁么?凭什么??

碧空见她生气,连忙又改口说什么他和轩辕陌风绝不可能让神龙渊得逞,至于轩辕陌风曾允诺过的放手,他却是只字未提。

好不容易,婚礼倒计时第九天的时候,轩辕陌风来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十一都没带,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了清晨的倾心苑。

碧空正用力地推着秋千,到了最高点,穆倾心又乐又怕,笑声中不时夹杂着几句尖叫,轩辕陌风见了,脚刚落地便又旋身而起,飞身将她抱了下来。手上秋千一空,碧空这才清醒过来,见是轩辕陌风,不由松了口气,却是有些后怕。

两人在地上站定,轩辕陌风仍环着穆倾心的腰,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碧空,正待训斥,穆倾心一声惊呼:“轩辕陌风?你怎么来啦?”她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人弄下来,不免有些发蒙,好在异能让她第一时间看清来人是谁,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大呼小叫。

“荡那么高,掉下来可怎么好?”

轩辕陌风的嗓音沙哑疲惫,却透露着关切和心疼,穆倾心脸一红,小声嘀咕着:“不会的……”这才发现他不止声音,整个人看上去都疲倦不已,衣服上甚至还有几处损毁,忙扯着他的袖子问他:“你怎么了?刚跟人打过架了?”

轩辕陌风看了眼被她拉着的袖子,笑了笑点头道:“嗯,是跟人打过架了!”

碧空忙举步上前:“师兄……”

却被穆倾心张大着眼睛打断了:“跟谁?神龙渊么?”

轩辕陌风看了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就想笑,却是不敢笑得太明显,只得忍着:“嗯,神龙渊,还有几个无名小卒!”

“那……”穆倾心犹豫着,一脸的纠结。

知道她是想知道战果,轩辕陌风气定神闲地道:“我没事,除了神龙渊,那几个喽啰都死了……”

穆倾心松了口气,这一次,终于轮到碧空问道:“那神龙渊可有受伤?”

轩辕陌风瞟他一眼,神色仍是冷得可怕,语气淡淡的:“伤得不重,三五七日便能恢复!”

真是同人不同命,前后两句话的语气竟然相差那么大?碧空瞥了穆倾心一眼,见她仍扯着轩辕陌风的袖子,眼神一凝,狠狠地别过了头去。

“嗯……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找神龙渊?”穆倾心终于松开小手,托着下巴细细思索道:“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不可能那么不自量力杀到皇宫去找你的,而且如果是在京城的话,你们打架闹出来的动静碧空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你找到外面去跟他打了一架?”毕竟玄门中人打架主要是靠术法而非拳脚,而且少不得要满天飞来飞去,她这些想法,不是没有道理。

听了她的猜想,轩辕陌风频频点头,忽而又正色道:“我担心他们调虎离山,所以赶回来看看,还好你没事!”说罢又瞪了碧空一眼,对他的失职很是不悦,要不是因为担心穆倾心的安慰,神龙渊一定不止是重伤而已,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亦不无道理。

“有碧空在这儿,我能有什么事?”穆倾心深不以为然,顿了顿,又皱眉劝道:“倒是你,一个人去找他们,这样冒险的事情以后别做了!连十一都不带在身边,出事了连个照应都没有!”

“嗯!”轩辕陌风重重地点了下头,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从来身边的人都以他身居要职来劝他不要以身犯险,唯有面前这个小女人:她是那样特别,似乎在她眼里,皇帝掌门都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突然喜欢上了她对自己的称呼,轩辕陌风,不是一国之君,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他,只是他!

虽说是七月流火,但天气仍是热得可怕,一到巳时日头便开始灼人。

转身到了屋内,碧空自觉多余,便找了借口躲开。

穆倾心一向不喜欢有多余的人跟进跟出,所以文月一不在,倾心苑便没了伺候的人,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给轩辕陌风投了脸帕,待他收拾一番,两人相对而坐,却是无语。

良久,轩辕陌风沉着地道:“现在看来,除非你住进皇宫,否则神龙渊不会死心!”

为什么?因为皇宫有他在呗!

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穆倾心就是不肯松口,苦着一张脸嘀咕道:“所以呢?我就非要嫁给你了么?”

“不是这个意思……”轩辕陌风皱眉解释着,想了想,又提议道:“或者,我亦可以向现在这样,派人日夜守着相府,只不过,你少不得要失去一些自由!”

穆倾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仍是苦闷不已:“可是,我又凭什么受你庇荫呢?”

轩辕陌风犹豫了片刻,道出了摆在面前的事实:“不想要我给的选择,便只能选择神龙渊给的选择了!”

“嗯!”穆倾心点头,挑眉认真地道:“要么跟他走,要么死!不错的两个选择!”

轩辕陌风被他逗笑,须臾,眼神变得冷冽:“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定定的凝视着她,轩辕陌风一字一句道:“我替你,杀了他!”

“……”穆倾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看还是算了!”

要是神龙渊那么容易杀他早杀了,先前杀了他几个喽啰却只让他受了点儿轻伤便是最好的证明。轩辕陌风即便真的杀了他,那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买卖,不划算!

谁知道等他结果了神龙渊,旁边儿会不会冒出一堆想要他性命的人?

这个险,不能冒……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轩辕陌风皱眉:“那……你自己思量,想好要怎么做了,让碧空告诉我!”

穆倾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看着一脸凝重得轩辕陌风沉默了一会,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婚礼……的事?”

“我既已放你出宫,便绝不会再勉强你回去!”轩辕陌风答得干脆,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然而,随即他便暗淡了眼神,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只不过,我想再给你我,再给天下苍生一个机会,倘若你到了大婚当日还是不愿上轿,我必昭告天下取消婚事!答应了要护你周全的承诺也不会改变,不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不会强求!”

让她在上轿的前一刻做出选择,那样的场景下,她要怎么才能不顾穆家和皇室的颜面坚持悔婚?

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穆倾心虽不悦,但一想到他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至少答应给她选择的余地,而且,他连称呼都改了,不再是朕和皇后而改成你我,可见他真的有心放手……思及此,穆倾心便没有再说什么。

轩辕陌风松了口气的同时,显然也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有些不妥,说完那些话之后便再没有开口,只在心里揣度着穆倾心可能会有的想法,越想越汗颜。可他却不后悔,说是说放手,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放手,怎么可能轻易就放手?便是不为天下苍生,只为了面前这个女子是唯一能让他笑的,他便永远不可能真的对她放手……

穆倾心可能不知道,碧空却是清楚得很……从小到大,别说笑了,他在轩辕陌风脸上,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看到过,他根本除了冷脸,就只剩冷脸。第一次见他眼眸带笑嘴角含春,还是他重伤回到山中的时候,他怒气冲冲地问他为何要亲自去犯险,他虽在苦笑但仍是带了一丝满足地道:“她本就不待见我,若是知道我连区区聘礼都假手于人,岂不更是厌憎?”

他当时便大惊失色,知道大师兄口中的那人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却不想,是这样一个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女子……

自然,这些话碧空都不曾对穆倾心讲过,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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