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臂一扫,桌上的东西全数被扫落在地。
“相爷,密探送来消息,金国的兵马到啚水对岸了,大虞已到得了消息,按照相爷吩咐的,于家两位将军还未赶到边关,朝廷昨日派出三十万兵马前去支援。”
“你准备一下,马上出海!”上官晏仿佛未闻般,如是命令道。
秦剥愣怔了一下,“让属下带人去吧,海上危险……”
“等不得了。”上官晏丢下这一句,便出了书房。
他不能再坐等消息,船上的人是他精心安排的,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应对自如的暗卫,两日过去了,没理由到如今还没有消息回来,若渔夫没有说谎,那么阆儿便有可能遇到了涡流,只是,他不相信,她两日前还好好的,没可能就突然离开他了,也许她的船现在在哪儿漂流着,等着他去营救她。
他又回过头,对秦肃冷声道:“让人去查查那名渔夫的来历!”
“是,属下马上派人去查!”秦肃即使跟了上官晏多年,也不禁对上官晏此时还能有如此冷静敏税的分析能力而感到心服。
未时二刻,上官晏带着人到了码头,知府贺远山部署了两条官船与四条商船出海,另有大型渔船若干,此时船上的水兵都严整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启航出海。
码头上静悄悄的,人人都屏住气息,只有海浪拍打码头的响声,上官晏冷冽的眸子眺望着平静的海面,此时天空万里无云,海面一切都平静得不可思议。
贺远山转向上官晏:“相国大人,可以出发了吗?”
上官晏抬了抬手,负手走向最近的战船,贺远山转向整齐排列在甲板上的水兵巡视了一遍,等上官晏上了船,他振臂高声道:“出发!”
正在这时,码头上传来一声嘹亮地呼声:“等等!”
众人回头,只见平南王巨子骑着马远远飞奔而来,后面只跟着一名妙龄少女,两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众人以为平南王世子会带上一批水军而来,看到后面的少女,皆不由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有水军出动,能营救的机率毕竟会大很多。
上官晏挥挥手,不等夏候倧到达码头,各船便整齐有序地驶离码头,风扬起船的旌旗,似海上开出的一朵朵花。
等夏候倧与少女到达码头,船驶离码头已有一段距离。
贺远山朝他道:“世子也来了!”
“他们没出过海,不懂海上的情形,贺知府给我安排条小船来。”
贺远山此时有些为难,他不是小觑夏候倧的能力,而是平南王府就这么一个子嗣,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他如何向平南王交待,如何向陛下交待?
他委婉劝道:“世子还是回去吧,下官作不了主。”
平南王世子早料到他的反应,他估量了下最尾的那只渔船的距离,回首看一眼少女:“雪儿!”
符雪儿点头。
夏候倧牵着她的手提气一跃,足尖点在海面上,不会儿便从海面跃到了渔船上,贺远山伸长了手,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从码头到那条渔船的距离也不算近,两人居然一口气便跃过了这么长的距离。
上官晏此时也站在甲板上,他一身白衫似雪,如墨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角在海风中飘飞,冷眼看着那只渔船快速地驶向自己的战船。
秦肃上前道:“相爷,要不要……”
上官晏抬手制止他,他倒想看看这小子要做什么,既然送到他手上来,他便要平南王为今日的决定后悔莫及。生平第一个拒绝他的人,居然是这只老狐狸。
“吩咐下去,让船先减速。”
秦肃立即转身下了甲板,往船头而去。
不一会儿,这条船的行驶速度慢了下来,让后面尾追而来的渔船赶上了,渔船上的夏候倧纵身一跃,跃上了上官晏这条船的甲板,他对仍在渔船上的符雪儿道:“雪儿,上来!”
符雪儿望了望高高的甲板,皱起娇俏的小脸,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跃上去,但还是提着裙摆一试,就在快接近甲板的护拦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掉,她吓得眼一闭,腰肢被被人搂住,一个旋转人已被带了上去,稳稳地落在甲板上,她心有些余悸,嫣然笑语道:“谢谢表哥!”
夏候倧宠溺地拢过她被风吹散的发,“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这不是给我添乱嘛!”
符雪儿嘻嘻一笑,退到他身后。
他抬起头,见上官晏正冷眼望着他,“世子这是来做什么?嫌死得人不够多吗?”
夏候倧蹙了蹙眉,“收起你的毒舌,海上不是陆地,上官相国以为靠一个司南就能像在陆地上一样耀武扬威吗?”
上官晏不怒反笑,“世子以为本相纵横大虞多年,连这点驭海之术都没有吗?世子若不想死于非命就趁现在众人都看得见的时候回去,不然,”他勾了勾唇,“平南王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千方百计想要而不得,如今却是得来不费功夫!
符雪儿一听这话,怒气当即就上来了,亏她上回还救了他的美妾,没想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她杏眼圆睁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谋害世子。”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此时船已加速,虽然海上风浪疾呼,但还是有不少水兵听到了她的话,皆侧目过来,想看看相国大人与世子爷发生了什么矛盾。
但令人遗憾的是,两人只是相对站着,相国大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并不像是发生冲突的样子。
夏候倧将符雪儿拉到身后,道:“你无非是想要那二十万水军的兵权,父王没有说谎,兵符两年前交给陛下了。奉劝上官相国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比较好。”
“把他们两个给本相绑起来!”上官晏突然一声令下,满船的水兵都惊愕不已,没想到相国大人真的敢绑架平南王世子。
见下面的人皆没有动作,秦剥拔出剑来,棒喝道:“还不绑!”
几名水兵忙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不敢去看夏候倧,嘴上一句“得罪了”,便要真的过来绑他。
夏候倧暗咒一声,他好心来帮他,没想到他居然想绑架他,他夏候倧统辖水军营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由他想绑就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