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觉得无论自己怎样,顾慕琛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程佳南
S市,腾家大院。
杨焕提着药箱急燎燎地往里赶,看着顾慕琛两人并排站在走廊上。
“到底是谁这么急?”杨焕没好气地说,本来约好一个美女吃饭,直接给腾嘉豪的电话给打断了。
顾慕琛皱眉,“人在里面。”
腾嘉豪则是笑着佯装踢了他一下,“笑话,不是重要的人能让她进来这里么?”
杨焕点头,看顾慕琛一言不发,突然想到“不会是昊东出什么事了吧?”拿着药箱直接房间里去,“程昊东这混小子...”
还未说完就看到床上睡着的女子,回头看了看跟进来的两人,一脸茫然地道“这谁啊?”
顾慕琛沉声道,声线很低,明显是故意压低了不少,“是昊东的妹妹南南,你没见过,还有,你给我小声点。”
杨焕又一次把目光移到床边,“程佳南?”
腾嘉豪嗯了一声,“你快给她看看,今天受了不少惊吓。”
“我怕她承受不来。”顾慕琛渐渐挪动着步子到了床边。
杨焕开始正色,摆弄着自己的工作器具,指了指顾慕琛“你把她的身子垫高一些。”
顾慕琛照做,看着沉睡着的女子,轻轻地托着她的头把她的身子往上扶,腾嘉豪也配合着递上枕头。
“这个高度可以么?”顾慕琛询问着,目光不曾离开过床上的女子。
杨焕看了看,“可以了,然后你们也可以出去了。”
顾慕琛抬头看着他否决“我不出去。”
杨焕叹了口气“你还让不让我治疗了?嘉豪带他出去。”
腾嘉豪踱步子,“走吧。”
顾慕琛很不情愿地跟着出去,停顿了一下,脸色难看地说“你用心点。”
杨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快出去,还有完没完。”
顾慕琛脸直接阴了下来,这杨焕是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不过还是移着步子往外走出。
听见关门的声音,杨焕讪笑了一下,慕琛是难得有这么听话憋屈的时候啊。
“人都走了,别装了。”杨焕对着床上的人道。
见没有任何声响,“那我出去和他们说你没事?”
床上的身子微微动了下,睁开眼往着他说“别。”
杨焕笑着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装睡呢?”
程佳南低着头不说话,松散的头发滑了下来,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杨焕叹息了一下,拿着医药箱准备出去。
“你可不可以,别告诉他们。”声音很微弱,夹杂一点嘶哑。
杨焕回过头来看着答道“嗯,不过他们是真的很担心。”
程佳南轻声说了声谢谢,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其实她早在顾慕琛把她抱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醒来,虽然他放下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给她盖被子的时候也是温柔无比。
可能是一直以来睡眠很浅的缘故,她就这样清醒了过来,却不想睁开眼,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在为她好,她激动不过是因为顾慕琛的那句话。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无论自己怎样,顾慕琛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
她做的对的时候,他会笑着为她鼓掌。
她做的错的时候,他也会宠溺地安慰着她。
可今天他开始指责她,就好似不再肯定她做的任何。
她害怕,所以更是说尽狠话,说他们因为没有经历过而这般无关痛痒。
她迷糊中听到他说,他不能替她疼,是这辈子最无能的事。
他的声音很低沉,她从未想过一直强大无比的顾慕琛也会有无能的事,何况还是关于她。
那时候鼻子就特别酸,怕他看见更是憋住了眼泪。
所以,她不敢面对他,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一直纵容自己的家长。
程佳南的身子慢慢往下,把被子拉高,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被子里全是黑压压地一片,慢慢地闭上眼,她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进来。
顾慕琛看着杨焕从房间出来,便走到他的身边。“怎么样了?”似乎很急想要知道里面的人的情况,眼底写满了渴望和急切。
“没什么,就是太累,让她多休息。”杨焕不紧不慢地答道。
“嘉豪呢?”
“会所有点事出去了。”顾慕琛明显安心了许多,语气又恢复到平淡。
杨焕笑道“走吧,一起吃个饭!”说完就拉着顾慕琛走,“放心,还在睡,现在醒不过来。”
“放手,我自己走。”整理被扯皱的衣服,微微蹙眉,这像什么话!
杨焕大笑起来,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我说慕琛,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跟个娘们似的?”
顾慕琛从小就爱耍酷,洁癖更是严重,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衣服,动他的东西,摸他的脑袋。
杨焕和他算起来还是不打不相识,杨焕因为是嘉豪的表哥,小时候总是跟着他妈去到大院,小孩子都是比较爱闹腾,总是聚在一起玩。
他记得那年A市下了很大的雪,他们几个在院子里打雪仗。
他被袭击得最多,几乎全身都是白色的雪。
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在一个地方坐定不动,很安静地看着他们,他们的嬉闹都与他无关。他就揉了一大团雪直接扔了过去,毫无悬念命中,看着小男孩黑色羽绒服上开出一朵朵白色的雪花,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就是慕琛,腮帮子因为生气而鼓得通红,几下跑过来对他就是一脚,毫无防备的自己直接一头栽进雪里。最后两个小家伙直接扭打成一团,不管怎样拉都拉不开。
后来他便知道,这个男孩是顾军长的孙子,有轻微洁癖。
想到这里,杨焕看了看顾慕琛,都认识这么久了。
顾慕琛正在和家政王阿姨交代着,要是程佳南醒来,就打电话给他。
还让王阿姨帮忙熬一点程佳南喜欢的排骨莲藕汤,这才放心和杨焕离开。
程佳南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很安静,外面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走到门口,耳朵贴近门都未曾听到声音。
最后直接拉开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回到房间拿了外套,穿好鞋,顺便在抽屉里拿了些钱,轻声地走下楼,一路上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
“南南!”
程佳南吓了一跳,一看是王阿姨,笑了笑,“王阿姨。”
王琴笑着说“吓着你了吧?噢对了,慕琛说你醒了让我给他打电话。”准备去沙发旁边拿电话。
程佳南把她拦了下来,“那个...王阿姨,不用拿了,我刚给慕琛哥打过电话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是吗?那也好,快去吧,回来喝阿姨熬的排骨汤。”
“好勒,那我走了啊,王阿姨。”程佳南告别王琴出了腾家,上了辆的士,却不知道去哪里。
司机一口地道的S市口音问她“姑娘,去哪里啊?”
程佳南还真不知道,“先开着吧。”
她撒谎了,她并没有和顾慕琛通过电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只知道,她想要透透气。
心里很闷,是真的很闷,一个不小心就会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