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注啦,押注啦!押哪一方赢一赔二,押双方平手一赔三!”
流离犬适时高喊起来,收获了许多人的白眼,以及更多的关注目光。
“我押注!我赌他们打平手!”一个豫家客卿忍耐不住,上前递上三枚金币,当作是试水。
“我也押注!那齐才根本就破不了石甲,他这么跑来跑去,迟早会把体力消耗干净,被少主一拳干掉!”一个鲁家家将也挤上来,大声喊道,顺便狠狠瞪了那狗一眼:“等到你主子落败,我看你不光要卖那只智慧妖兽,齐家的另一只智慧妖兽也要卖身还债了吧!”
围住流离犬下注的人立即增加了几成,隐然成为了现场的另一个热点,与场上拼斗的两人一样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
等到这一批下注者退下,一个柔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也想下注,二十金币可以吗?”
“当然可以!”流离犬意外地看着那个少女:“你是想赌输赢,还是赌我主人在多少招以内落败?”
“还是赌输赢吧。我觉得齐才哥哥能赢,想下注在他身上。”
“喔呜!”流离犬吹了声口哨,笑眯眯地看着她:“好难得啊,终于有人看好我主人了!不过,大家都觉得我主人会输,为什么你觉得我主人能赢呢?”
“嗯,我就是这种感觉,好像看到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底牌没有出一样。”
豫婉可爱偏着头,用纤指顶着玉颊,微笑着说,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小酒窝。
这个时候,场上战斗的鲁大志胸膛中猛烈地跳动起来。
本来在战斗中,是不能分心的,可是他一颗心都在豫婉身上,隔着这么远听到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竖起了耳朵。
可是一听到她居然不看好自己,反而下注在自己对手身上,愤怒就如同烈火一般燃烧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嗷!”怒吼声从石人口中发出,鲁大志愤然挥拳,狠命向着齐才腰间砸去。
这一拳特意向下了一点,看着齐才躲开,又猛地踢腿,向着同一部位狠踹。
“断子绝孙脚!鲁家什么时候也有这种诡异招式了?”齐才吃了一惊,纵身飞退,挥拳挡住踢来的沉重石足,轰的一声,震得手臂酸麻,拳锋上隐隐作痛。
鲁大志怒吼一声,纵身飞扑而上,双拳如疾风暴雨般砸下,恨不得将齐才砸成一堆肉泥。
齐才且战且退,不断地举臂挥拳挡格,脚下快速踏步避开骤雨般的攻击,心里纳闷:“这家伙打鸡血了?怎么这么有精神!”
这一波高潮攻势引得无数人精神大振,鲁兽两家的子弟、家丁都在一边放声叫好,眼神炯炯地盯着场中,只希望齐家的继承人被当众打瘫在地上,作为对齐家的当面打脸,让他们声威扫地。
就连齐家子弟中,也未必就没有人暗自希望齐才输掉。
那样的话,齐才回去以后可能会被元老团责罚或是申斥,让他在齐家名声大坏,再没有什么威信,以后接掌齐家也多了无数阻碍,最后如果让家主之位落到自己这一派头上,那自己得到的好处要比齐才接位要多得多。
齐才双拳如风,快速轰击抵挡对方暴雨般的拳势,脚下不断后退,绕着场地转圈,让鲁大志不能把自己堵住。
他也不仅仅是防御和躲避,每一拳击出,都会微不可察地带出寒气,笼罩在石人手臂上。
寒气涌去,渐渐让青石战甲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冰霜,一直冷到战甲内部人的身上。
鲁大志的动作渐趋迟缓,关节处寒冷非常,迟滞了他的行动,再加上体力消耗太大,这一波狂攻最终停下,恢复了原来那样的胶着状态。
齐才暗暗松了口气,寒气攻击也是玄冰战甲这一战技所带的独有攻击法门,现在果然收到了效果。
毕竟是中级三阶战技,总有些独到之处。这寒气攻击虽然不能直接让对方受到伤害,却十分难以驱散,那个鲁大志就驱动武魂化解寒气,也要很久才能奏效。
这样一来,鲁大志的动作就更加缓慢,一拳都不能击到齐才身上,简直就是被动挨打,只是靠着强悍的防御力来抵御齐才的单方面攻击。
这情形看上去有些眼熟,就像上次齐才被金莲定住,也只能依靠虎铠的防御力来抵挡齐强的狂猛攻击,只是这一次,他的位置换到了攻击者的这一方。
石甲在身,易守难攻。鲁大志在怒火退却后,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利局面,暗自警醒,时时以手掌护住面门,只要不被攻击到双眼,齐才就无法伤害到他的身体。
场中石人昂然独立,冰雪少年脚下如飞,绕着石人快速奔行,寒冰拳掌不断击在他的身上,让石人身上冰霜越来越厚,青石战甲渐渐被霜雪覆盖。
鲁大志的动作越来越不灵活,最后干脆站在原地任由齐才殴打,反正只要护住双眼就足够,私下里却仍在暗中蓄势,准备给齐才狂猛一击,如果能一击定下输赢,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一来,齐才几乎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被鲁大志击中,那就不会输了。
那边的流离犬也顺势停了赌盘,不再接受押注,除非谁固执地认定鲁大志会击败齐才,一定要押鲁大志赢,它才会笑眯眯地收下这笔近乎白送的钱。
但长时间地奔行,也会消耗体力,齐才放缓脚步,停在鲁大志身后,猛地一拳击去,重重地印在他的后心。
仍是不能破防,只在青石战甲上留下白痕,寒气透入,让战甲变得更脆了一些。
对于这样的“乌龟流”战术,齐才只能选择拿一个大铁锤,将这乌龟壳强行砸碎!
双拳交替,暴雨般击去,连番轰击在石人后心处,那一块青石战甲被寒气冻住,更加脆硬。
陡然间,鲁大志霍然转身,蓄势已久的重拳狠命砸向他的面门。
齐才飘然飞退,追云步施展出来,不是身躯笨重的石人能够追上的。
脚下一晃,又转到鲁大志身后,左拳向他后心轰击,右手一晃,白雪褪却,指掌化作一道寒光,笔直地插向石人后心。
这一招,正是同为中级三阶的战技,狻猊手!
与防御为主的战技玄冰战甲不同,纯攻击型的战技狻猊手破防能力极强,狂猛击中石甲后心,就象一根钢针刺入冰层,霎时间冰层四分五裂。
轰的一声,石甲碎裂,露出了鲁大志的后心皮甲。
狻猊手继续前插,借着余势刺透皮甲,直指心窝。
鲁大志大吼一声,向前猛扑,躲开了这一记杀招,回头看着齐才,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认输吧?”寒冰覆盖下,少年面色不变,平静地问。
“不!”鲁大志放声怒吼,举起双臂向前狂猛扑击,想要一把抱住他的身躯,用石臂活活勒断他的肋骨,让他无力喘息,瘫在自己怀中。
齐才飘然退却,轻松闪开这一记绝望的扑击,绕到鲁大志的身后,又是一拳击向后心。
后心石甲正在缓慢恢复,但在它彻底恢复之前,这防御力根本就不堪一击。
寒气涌去,透入后心。这一拳虽然不是狻猊手,但满含寒气的攻击也不是区区一件皮甲能够抵挡。
鲁大志正在扑击,突然感到一阵寒气涌来,心脏都似乎要被冻结,动作失控,止不住前扑的势头,轰的一声冲到场边围观人群中,将那些正在叫好的鲁家家丁压倒了一片。
人群四处逃散,那些鲁家的家丁还好些,拼着命想要扛住少主,兽家的人就用不着管他的死活,向后拼命退却,倒将后面的人挤倒了许多。
齐才站拳凝立,看这势头,已经用不着自己再进攻了。
毕竟是鲁家的继承人,自己能击败他就足够,如果当众击杀鲁大志,只怕两家立即就要开战,不死不休。
自己现在实力还不算高,在能够掌握局势之前,还是要保持和平,让自己有成长的时间。
兽鲁两家的人都抬眼怒视着他,原本想要当众击败齐家继承人,狠狠地打齐家的脸,谁知道结果却是自己这边被打了脸,让齐家人大大出了一回风头。
鲁大志挣扎着还要爬起来跟他拼命,却被忠心家将与族里的堂兄弟们强行按住,不让他再做傻事。
齐才势大难敌,在他突破武道五层之前,还是不要再挑衅比较好。
许多人都在怀疑,所谓齐才被击成重伤、武魂破碎多半只是齐家放出的烟雾,用来迷惑别的家族的。不然的话,他又怎么能以初晋武道四层不久的实力,将四层巅峰的鲁大志击败,还用的是一种没有见过的战技?
“传说齐才认了个师父,教了他一些威力强悍的战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暗地里有人窃窃私语,看向齐才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与疑惑。
朗声大笑在场边响起,流离犬适时站了出来,挺身而出向鲁家讨账:
“来来来,你们输给我的两千金币,是不是该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