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鲁族家将怒道:“还要钱!我刚才付给你那么多金币呢?”
“你说那个啊?你押在鲁大志身上,说他用不了二十招就能打败我主人,现在都输光啦!难道你还想要回来吗?还是说,想用你自己输掉的钱来抵充事先说好的两千金币?”
那家将语塞,与族中的伙伴们相顾无言。
他们事先都不觉得鲁大志有输的可能,把自己能拿出来的钱都押上了,现在输得干干净净,竟然没有一个能赢钱的。
就连其他家族那些押平局的人也是哭丧着脸,现在这情况明显是齐才赢了,一点争议都没有,显然也不是平局,他们的钱也都打了水漂了!
不过,赢钱的人也不是没有——
“二小姐,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流离犬双爪捧着一大把金币,诚心诚意地奉到豫婉面前。
一个贴身侍女伸手接过,仔细数了一遍,不满地道:“还是只有四十金币啊!这是你应该付的,还说什么你的心意,要我们小姐笑纳?”
流离犬嘻嘻一笑,不接这话茬,转头继续逼债:
“鲁家的各位兄长,小弟一向是概不赊欠的,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的面,咱们是不是该把那两千金币的赌账清了?”
鲁家的人个个脸色发青,给一条狗当兄长本来就没什么光彩,何况这狗还只是打着这个幌子来逼债呢?
但是当着晶缘城所有世家子弟的面,要说不认账也说不过去,为了两千金币丢尽了鲁家的脸当然也不成,世家大族都是要脸面的,尤其是晶缘城五大家族,更不能在那些小家族面前丢脸,不然一回头,这些家伙还不知道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子。
鲁大志所有的积蓄都被拿了出来,不够的地方还要兽鲁两家众人凑齐,反正刚才他的积蓄有好多都拿给兽吉延去充土豪泡妞哄女人开心,现在还点欠债也是应该的。
等到二千金币凑齐,兽鲁两家人人清洁溜溜,手边连一点闲钱都没有,都是面上无光,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等下!”流离犬数清了两千金币,看他们要走,赶忙唤住兽吉延:“兽大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兽吉延回过头,用凶暴的目光盯着它,试图用眼神杀死或是吓住这条狗。
流离犬心志坚强,才不会被区区的杀人目光吓倒,挺着胸膛大声道:“刚才说过,谁赌输了就要学我叫唤,还得学得像才行,兽大公子是不是汪汪来几声?”
兽吉延脸色铁青,手掌颤抖,恨不得一招将这死狗毙于掌下。
流离犬迅速退后几步,躲到豫婉裙后,大声说道:“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兽大公子输了不认账,还要杀狗灭口吗?”
“哼!谁会不认?汪汪汪汪汪汪……”兽吉延怒哼一声,扭头就走,鲁家的人也抬起鲁大志,两家人一哄而散,迅速离去。
“喂,别走啊!说好了是十声,你还差几声!而且叫得也不像……”流离犬在后面大声疾呼,还想追过去讨要,突然走不动了——不知道是谁踩住了它的尾巴。
它一回头,看到豫婉正在悄悄地收回莲足,低声叮嘱:“不要啦,不可以逼人太甚嘛!”
“哼!”流离犬在肚里暗哼一声,眯起眼睛,看了她两眼:“敢踩大哥我的尾巴,不让你难受难受,以后岂不是阿猫阿狗都敢来踩我了!”
少女被它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咬住嘴唇,恨恨地啐了一口:“真是不知好歹!”扭头走了。
齐家的人扬眉吐气,都走过来道贺,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表面上仍是一团和气,在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面前表面出和睦融融的景象。
高高兴兴说了几句,众人也都散去。今天晚上的晚宴算是结束了,又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算是不虚此行。
齐勇却不走开,悄悄地拉住齐才走到角落里,小声告诉他:“刚才我跟别人聊天,听到个消息,据秦家的几个小子在刚才的宴会上说,秦菱可能最近要回来了!”
齐才眉毛微微一跳,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
齐勇担忧地看着他,咽咽唾沫,想要劝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散得差不多,豫家一个侍女悄悄接近,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齐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到后堂一会。”
齐勇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地问:“你家小姐请我去后面私会?我还这么小,还没有娶妻的心思,你们家小姐不会搞错了吧?”
侍女很有礼貌地没有白他一眼,努力保持着轻声,道:“我家小姐邀请齐才公才前往后堂一叙,并没有说邀请齐勇公子,公子请自便。”
“噢,原来不是请我的,那我就放心了。”齐勇拍拍胸脯,抚慰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小心肝,瞅着齐才,突然噗哧一笑:“怪不得哥哥不把那秦菱放在心上,原来心里已经有了新嫂嫂,小弟在这里预先道喜了!时候不早,小弟不再打扰哥哥的良辰美景,这就先回家去了!”
“喂,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齐才徒劳地向着他的背影伸出手去,却只能抓一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他硬拉着齐一烈离开,出府而去。
周围空荡荡的,各人都回家去了,只有流离犬跟在他的身边,伸出爪子揪住他的衣襟,兴奋得眼睛直冒星星。
“你这是什么表情!”齐才奇怪地看它一眼:“最近你力气见长啊,两千金币都能背在身上!”
“嗯,我看见钱就浑身是劲!”流离犬背着一大袋子金币,精神抖擞地跟着他走向后堂,一边跟他嘀嘀咕咕:“你猜,是豫婉看上了你,还是豫婷?”
“别说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净乱猜。再说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不就行了?”
那个侍女却远远地在前面带路,不肯停下来,对于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只当听不到,看她这么冷漠,两人想问个清楚都做不到。
穿堂过户,走过长长的围廊,穿越一个个院子,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侍女站在一座绣楼门前,躬身道:“齐公子,我家小姐就在里面,请入内一叙!”
这个世界虽然是与中国古代类似,风俗上却还是有些不同。古代中国以文治国,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沾衣掠袖为失一节;这个世界却是武者治世,各地大族都是武者家族,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男女单独会面也不算什么事,只要发乎情,止乎礼,凡事把持得住就可以了。
齐才迈步走入绣楼,出乎他的意料,在这里等着的他的竟然是豫婷。
冰肌雪肤,月貌花容,冰冷的神态,如同高高在上的冰峰,不可攀登。
她正袖手在房间中踱步思考,自有一番孤高冷傲的气质,令人心折。
“咦,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互相见礼过后,齐才也不习惯客套,直截了当地问。
豫婷淡然看了他一眼,道:“齐公子那一套战技看起来很不错,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这个啊?是偶然得到的,是中级战技。怎么,你有兴趣?”
冰山少女坦诚地点头承认,问道:“不知我能不能有机会与齐公子探讨一番?”
虽然看起来有些冒昧,不过这就是她的性情,也懒得多做伪饰,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一般的战技,她自然是看不上眼;别的大族家传战技,她也未必有兴趣。只是这玄冰战甲,她一看就产生了兴趣,因此不顾冒昧,向齐才提了出来。
她的性情本来就是孤高冷傲,又素性喜欢冰雪,对这浑身布满冰雪的战甲一看就喜欢,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齐才面露难色,正在思考该怎么婉言拒绝,流离犬却在一边插了话:“大姐姐,你这么向别人讨要中级战技,好像不是那么合适吧?”
冰冷少女瞥了它一眼,倒也没有怪这狗不顾上下尊卑,点头道:“是我冒失了。只是看到齐公子施展这一套战技,心里喜欢,请齐公子不要怪罪。”
“那倒不会,我家主人为人这么好,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可是大姐姐你也知道,中级战技和功法有多珍贵,你要学这功法,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豫婷点头道:“我想到了,如果你们需要什么,请讲出来,看我能不能付得出这代价。”
“那好,我就说了!”齐才抢在流离犬前面发话,免得它又说些奇怪的要求:“我希望豫家与我齐家联盟,来对抗鲁兽家族!”
豫婷轻轻一叹:“虽然我很想答应,可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不是我能做主的。”
“豫大小姐可以禀告家中长辈,以一部中级功法的价值,来换取两家联盟,也是值得。”齐才正容相告,果然豫婷点头答应,要回去禀告家中长辈再做决定。
两人没有别的话说,齐才就此告辞,出了门,流离犬突然说:“主人,我有些内急,你先去把那老狮装上车,我一会儿就到!”
说着,把那装金币的袋子塞给他,一溜烟钻进草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