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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朱家大宅

张大美刚说完,三个人赶着一群羊走过来,他们是从大宅右边的路过来的。有两人看来是山民,另一人衣着休闲,身材高挑硬朗。山民把羊赶进了大宅右边的门,和休闲服男子说了句话也进去了。休闲服男子走向张大美。

“这么快?”张大美笑道。

“就在下面让它们吃了会儿草。”休闲服男子赵三才答道,他是张大美的上司,不苟言笑,他又说,“这三人怎么回事?”

“迷路的背包客。”白昼抢答。

“你的脸怎么回事?”赵三才看向瓦顶的白昼,皱了下眉。

“问他。”白昼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下巴昂了昂,指向张大美。

“我的化妆技术怎么样?看起来像外国人吧?”张大美嬉笑道。

“还有时间玩?”赵三才批评了张大美,又走向前,掏出了警察的证件,对三人说道,“你们好。我要查一下你们的证件,有带身份证吗?”

赵三才简单地问了下他们的情况,暂时认定了他们是迷路的背包客,他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跟我进屋,给老乡说下情况,今晚先住下来。——你们两个也认真一点,别玩了。”

“你不把狗赶走,我下不去。”白昼说道。

“那你就在上面看着他干活。”赵三才说,那些狗是村民养的牧羊犬,刚刚和他一起放羊回来的。

白昼轻笑了一声,站起来一跳,攀住墙就翻了进去,消失了。

“……”赵三才看着空荡荡的墙愣了一会,转过脸对三人说,“我们先进去吧。”

单之秋和东侵晓看着白昼翻墙的动作也愣了许久,一系列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们理解不过来。这里无疑就是朱家沟,在平遥城遇到的人说的是真名,眼前的两个男人是警察,那个叫傅荣华的人身手敏捷得像拍电影。

但这些人的对话都像话中有话,崔亮一开始的回答显然是明智的,单之秋和东侵晓也明白了崔亮的意思,现在他们默认自己的身份是迷路的背包客。

不过,那个叫傅荣华的人和崔亮认识,单之秋感到情况复杂又意外。

他们三人跟着赵三才踏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衰败的小园林。原来高墙背后就是倒座房——位于传统四合院大门那侧的房子叫做倒座房,明显的特征是它们开门方向向里,由于传统四合院对朝向有严格的要求,倒座房的门一般就开向北方了,所以称为倒座房——朱家大院看来还是传统的四合院格局,他们不走园林,而是顺着倒座房前的游廊往左走,过了一个月门,来到狭窄的中轴前院。

前院很窄,估计因为大宅枕着大山退台而建,山势斜陡,没有更多的空间把前院做宽。前院正中是一个气派的垂花门,这里才算是大宅的正门,过了它就到第一进(个)院落,正对的是正房,一般第一进院落的正房是厅堂(客厅)。

进了垂花门,第一进的院落也可能因为山势的原因做得很窄,垂花门离厅堂只有七八米,两侧厢房之间宽为四五米,院落相对于平原地区的四合院确实小型了些,但厢房和正房的建筑风格皆大气而厚重,屋顶高陡,出檐深广,居然还有点唐朝风尚的坦荡荡。

他们一进来,原本坐在院中的五人都扭过头来打量他们,棕红的干草堆摆满了整个庭院,摞得很高,数量很多。这五人是村民,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伙子,手里都拿着草秆在结绳,赵三才对山羊胡的老头说了崔亮他们的情况。

“这可怎么是好?”山羊胡的老头面有难处,“赵警官……你看这情况,出了事怎么办?”

“这您可以放心,我们会确保大家的安全,出了事情也不会追究你们。”赵三才说道。

“让他们住下吧。这节眼上还赶人走?”那位花白的两撇胡老头说道。

老头们是用方言回答赵三才的,他们的方言和山西西南部的方言像,只有单之秋听懂了。

山羊胡答应了,叫了声水根,旁边的中年男人便加入了他们的聊天。随后,这个叫水根的中年男子带他们从左边侧门离开,进入旁边的院落,穿过造型古典的屋宇,交通复杂的大院小院,来到一段高墙前。这段高墙外观像城墙,高约十米,从贴着墙身的楼梯上了五米的高度,那处的墙身开有门洞,洞长三米,穿过去又是一院落的平地。

他们七拐八拐,最后到达的院落压着中轴线,位于村民垂花门院落的正上方。水根领他们进了西厢房,西厢房除了一张像是穿越了时空的古床并无其它家具,古床床架很大,床架包括了床板前的回廊和木踏板,他们就把背包放了在木踏板上。之后,水根用憋足的普通话告诉他们先去大院里吃饭。

三人又跟着水根穿行在中轴右侧的房宇与院落中,最后过了一段高墙来到朱家大院右下方的一处院落。

这朱家大院果然气派非凡,布局典雅,建筑精美绝伦,屋顶造型变幻无穷,他们最初完全被这奇迹般的建筑吸引了。只是这大宅确实都旧了,屋宇是旧的,高墙是旧的,厢房里的家具也是旧的,整个大院整体都是衰败的迹象,恍惚间又想起整个事情的诡怪。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谁让他们来到这里?

为了什么目的?

这个大院里的人衣着也是旧得寒碜的,行为粗俗如普通山里人。不过最让人在意的是,目前看到的村民脸色皆阴郁,水根除了有必要,否则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窝深陷,表情虽然木讷,眼中却有奇特的精光,让人不寒而颤。

如此辉煌的大宅第,匠心独运,鬼斧神工,又如此穷困蔽塞的山民,脸色都少了些鲜活气,真让人忍不住去想,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他们是谁?为什么住在这个大宅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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