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难受。
撕下衣角的衣衫,给他包扎。
他甩开我的手:“就让他流吧,流尽了才好,这样心就没有感觉了,就不会痛了。我总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如果当初我能狠心一点,就算拼着你恨我一辈子,也带你离开,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如果当初,我选择死,而不是成婚,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诗儿,如果,如果……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有时候,我想着,就这样死去吧,没有了你,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可是我舍不得,我活着还能看你一眼,现在每次看到你,你总是躲得我远远的。诗儿,你说,我活着还能干什么?”
我痛哭不已,走上去抱住他。我以为他没有我,只会痛苦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娶了君薇,便一切都是好的,我以为我都是为了他好。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老天,我究竟在做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冰冷的声音炸响在头顶,冰冷得似乎要将一切冻僵。
我忽然想起来,尧风去苍穹楼找过我,那尧泽一定就会知道。
我第一次这么直接面对被监视的后果。
心里忽然很冷很冷。
似乎每一根血管都冰冻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孩子的父亲,他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去了别院。他下旨杀了鸾凤,如焉至死都没有看到过他。
此时,他看着我的目光很冷很冷。
在这悠悠的黑暗与寒冷夹杂的天地里,以往的一幕幕都回忆上了心头。
此时,尧泽看着我的目光很冷很冷。比我的心更冷。
“尧风,记住你的身份。”他转移开视线,对着尧风说。
尧风苦笑起来:“身份?你又何时注意过身份,金口玉言哪,说了让我带她走,你背后却干了什么,你霸占了你弟弟一生的挚爱。皇兄啊皇兄,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阴险狡诈,我只恨,为什么我到现在才认清你。”
“风哥哥……”,我张口想解释,尧泽快了一步。
他说:“风弟,就当皇兄这次对不住你。”
“对不住?一句对不住就可以抢了我最爱的女人,你明知道,她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皇兄,我不会原谅你。”清瘦的身子在寒风中越走越远,只一句:“她,我不会放弃。”遥远而清晰的落入我耳中。
心里生出难以言喻的狂潮,思绪翻涌。我看着尧泽,因为我,让他们兄弟之间起了冲突,刚刚如果他让我解释清楚,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大误会,心里涌起了一股内疚,我说:“你刚刚应该让我解释清楚。”
“既然不想回忆,又何须再提起。男人有男人之间处事的方式。”顿了顿,便开始审判我:“朕的话,你总能当成耳旁风,那么多人看着,你也能出来,是朕的人太蠢,还是你太聪明?”
我低着头不答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错什么。
我就知道,苍穹楼里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知道。
“明日起,搬去龙清宫。”他吩咐道,“别再挑战朕的耐性,否则苍穹楼的人,朕一个个杀尽。”
莫名的浑身一哆嗦。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生气了,绝对会说到做到。
而这些日子,他对我的温柔,竟然让我忘记了他残酷的本性。
我才惊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再那么怵他。还隐约在他面前有了任性的样子。
“李中,送娘娘回宫。”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看着那潇洒而挺拔的背影,却想起了尧风瘦削的样子。
心里不可抑制的泛起难言的酸楚,我忽然怀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李中搀扶我走到龙撵处,我忍不住问道:“皇上乘龙撵过来的?”
李中回答:“皇上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他有轻功,速度比龙撵快多了,我们跟在后面追了很久才赶到。”
我嗯了一声,上了龙撵。
怀孕以后,身体大不如前,稍微动一下,就会觉得累。
李中说:“娘娘,年将至,各地年报的折子多的堆满了龙清宫,散朝以后还要解决各国使臣的事,皇上最近忙得白天黑夜的不能休息,早已疲惫不堪,最近还总要担心着你的安危,娘娘还如此任性,总有一天会消耗完皇上对你的恩宠。娘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皇子考虑。不得皇上疼爱的皇子,他的处境会如何,想必娘娘该是清楚的。”
如果换了别人来对我说这番话,我肯定心生抵触。
但是李中对我说的这番话,我不得不沉思起来。
我不爱受约束,而尧泽却老约束着我。
我不爱这皇宫,却不得不留在皇宫。
我不爱争宠,待在尧泽身边,却注定了,要和众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和他,根本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我们追求的,想要的,喜欢的,拥有的,一直都差异这么大。
撇开一切,单纯的让我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生活,我都没信心能熬多久。
更别说,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男人。
我亲手把他推到另一个女人怀里的男人。
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在夜晚看苍穹楼。三层高楼,精致微翘的屋檐,屋檐下吊着红艳的宫灯,隐隐约约照的苍穹楼雕梁画栋的样子。
不知道尧泽布置的眼线都藏身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努力看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不知道神医睡下没有,许久不见轻浅,只能找神医问问情况。
明日就要搬去龙清宫,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
药房的灯还是亮的,我一喜。
走得近了,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轻浅竟然也在。
只听轻浅说:“这么晚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樱涉说:“这是本神医新研制出来的解药,你试试看。”
“神医,这次你有多少把握?”
“十之七八。说了,老朽只医病不解毒。”
“神医,这事不能走漏风声,更不能让小姐知道,所以轻浅只能拜托神医,请神医无论如何也要帮轻浅。”
轻浅这话是什么意思,毒,她中毒了?
只听神医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这小女娃子,动不动就掉眼泪,好了,起来,试试这颗药有没有效果。”
我推开门,他们实现落在我身上,轻浅明显有些慌乱。
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女子,想不到也会有事瞒我的时候。
在她面前一丈远的地方站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事瞒过我,这次是为什么?”
轻浅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去,沉默不言。
我心痛的看着她,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这么多年的姐妹,什么事都一起分担的。“真的不打算跟我说?”
她没有回话。
我忍住到眼眶的眼泪,原来宫里改变的不只是我,还有她。
就算一起长大又怎样,终是有了隔阂。
本来也许没有多大的事,但是,我不能忍受她对我的隐瞒。
我连和尧泽的事都跟她说了,她却对我有了秘密。忽然觉得伤心。
问最后一遍:“真的不能告诉我么?”
我看到有水珠落在轻浅站立的地上,轻轻巧巧,悄悄的,如果不是我一直看着她,倒是不会发现,那滴落的眼泪。
轻浅,既然这么伤心,为何还要瞒我?
“傻姑娘,瞒着你家小姐做什么,她早晚会知道的。”神医说,“你给她的那瓶冰魄玉露有毒。”
我震惊的看着樱涉,恍然发现,刚才大脑一片空白。
冰魄玉露膏?
“里面有一种罕见的毒,冰魄玉露膏只要接触了人的皮肤,毒就渗透到了身体里。以后只要遇到药引,就会毒发。”樱涉解释。
“毒发是什么状况?”我木然问。
“身体的毒一旦被毒引激发,就会转化成比顶级****还厉害十倍的****。”
这么说,那一晚,并不是意外。
忽然全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窖。
冰魄玉露膏,如焉让鸾凤给我的冰魄玉露膏。
到底是巧合还是预谋。
“毒引是什么?”
“万物相生相克,此毒为魅毒,毒引便是****或者迷药之类会让人精神受刺激的药。”
一直以为是梁光也对我下了药,看来,他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思路似乎清晰起来。
我擦了冰魄玉露膏,早已中了毒,后来梁光也对我下毒,引发了我体内的魅毒。
我自认为意志力比常人坚毅,而那晚,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等等,忽然想起来,当时如焉让鸾凤给我冰魄玉露膏时,鸾凤有提到如焉的表哥,如焉的表哥,不就是李大哥吗?
巧合吗?
龙翼果是他拿回来的,被下了毒。
冰魄玉露膏是他给的,含有毒。
真的不愿意怀疑他,如焉是他的表妹,他有什么理由害她。
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张大网,一张模糊不清的大网。
从来没想过怀疑身边的人,但两条线索都指向李逸。这就是真相,还是别人有心的栽脏陷害?
如果最后真的是他,我要怎么办?
今日一连好几次心绪起伏波动太大,忽然肚子疼起来。
轻浅看到我的异样,扶着我,就近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