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哼了一声:“他是怎么灌输的?”
我想了想,开口说:“他说他是个黑社会老大,手下不少兄弟全听他的,不听他的他就打人……”
“好了好了,这些不需要你说,”管理员把身子往前靠了靠,“他提没提抢劫押运车的事儿?”
“没提,”我说的是实话,还早着呢,故事还没进行到那一步,“他只提了有个叫松井的打死了一个叫黄胡子的。”
“这我知道,”管理员诱导我,“后来呢?就是他再一次出狱以后的事情呢?”
“他还没开始说这些事情,”我顺着他说,“刚刚讲到他第二次进去的事儿呢,后面的还没开始讲。”
“不错,很有成绩,”管理员给我点上灭了的旱烟,“抓紧时间让他说后面的,你快要判了,争取快一点立功。”
我的心又一次动摇了,我该不该听从管理员的指挥呢?也许杨远真的能跟我透露一些警察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我揭发了他,我是否可以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呢?几天来我与杨远的分分秒秒风一般掠过我的脑际……我不能干这样的事情,为了少判几年出卖一个拿我当好兄弟的人,不能,坚决不能!这几天我跟杨远学了不少做人的道理,他说过的话已经溶进了我的血液当中,我应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起码应该不伤害朋友,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几口把旱烟抽完了,抬头对管理员说:“大叔你放心,只要我还呆在那里,我就有办法让他说。”
“还有什么困难吗?有困难就告诉我,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别的困难倒是没有,我就是想让我妈来看看我,哪怕给我送几件过冬的衣服。”
“这个嘛……”管理员很为难,“按规定看守所是不允许接见的,你们家的电话又没人接……”
“派个人去一趟不行吗?”我着急了,“我也想知道我妈的身体怎么样了,也好减轻思想负担啊。”
管理员沉吟了半晌,站起来说:“你回去等着吧,我尽量给你安排,记着,别随便跟阎坤搭话。”
我知道阎坤极有可能也是他们安插在那里的钉子,我是不会跟他随便说话的,我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阎坤蹲在侧面的一个墙根下抽烟,满面愁容,烟雾几乎包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