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经过此次会议后,立马变得忙碌起来。大量的兽夹子被偷偷设置在部落里,甚至许多都在毡帐门口,一不小心自己人也许都会夹上,像这种大夹子力道大的人腿夹上就只有断的份,野狼踏上,就那小细杆子腰身,必然被夹断。大大小小的陷坑里,随便插些长叶草的枯叶子,浇上水就是一根根冰锥,有野狼掉进去,绝对只有被刺对穿的份。
族人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族长吩咐,就按命令做呗。虽然目前看着野狼群就是打的把族人生生困死的的主意,但是谁也保不准它什么时候偷袭一下,多做防备总是没错。最初被野狼围族的那个夜晚,要不是少族长跟拓跋疯子恰巧发现,而族人动作又迅速,说不定当晚野狼群直接就袭杀进入部落了。
一个个皮口袋被偷偷运送到谷口,而且谷内帐篷四周纷纷挖上坑道,谷口巡逻的族人越来越多,戒备越来越森严。
而部落里族人有些竟然在收拾起东西,大锅小盘,甚至烤肉架子,这些吃饭的家伙都被装上马背,部落里人叫马沸,乱糟糟的。还有俩户人家的妇人为了张熟牛皮,把头都打破了,那鲜血流的,血呼啦的,然后大大小小的争抢不时地发生。
部落栖息山谷的两侧悬崖壁上这些日子野狼就没断过,晚上时不时有野狼坠下来,显然是想趁黑夜摸出条小道来,也不乏监视族人的可能。当然这么高的崖壁,摔下来后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倒是给族人改善了下伙食,只是这野狼肉性酸膻,但好歹是肉食,族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终于一日,山谷里再也没了动静,本来做饭用的是一些牛马粪,点燃时候烟气很大,可是此时连这些黑烟也没有了一丝。从两边山崖上望下去,部落里除了一座座毡包还在,别说人影,马匹影子都没了。偌大个部落空荡荡的,毡包外阳光映射在雪地上白惨惨的,乱七八糟散落着一些杂物。
又一日,谷口巡逻的族人,一声呼哨,纷纷上马往谷内打马狂奔,刺溜的那叫一个快,马屁股后留下雪花漫天。
狼群静静的看着这些,当然个别野狼耐不住性子要出列入谷,被身边的野狼咬着后腿,猛的拉扯回去。狼群里某处发出一声严厉嚎叫,狼群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数日后,原先部落里属于老祭祀的帐篷里,传出一声刻意压抑的抱怨,老祭祀的毡帐在部落靠近谷内一侧。
“大哥,这狼崽子邪性,这都几天肯定不会上当了,我带族人冲杀出去,格老子,跟这些畜生拼了。”说话的正是青石的叔叔,拓拔思鸿。
话还没说,就被一胖老头狠狠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懂个屁,好歹快四十的人了,一点耐性都没有。这野狼邪性的紧,在畜生里耐性又是一等一的好,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胖老头自然是青石的五太姥爷,老人说完,从腰间一个小袋子里捏了一小撮黑黄粉末,放嘴里,嚼了嚼。这粉末是瀚海上一种真菌,唤作吐丝,晒干研制成的。平日点燃闻其烟味,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族中好多人都有吸食的,甚至有人发明了种小锅,拇指大,后边连着杆子,将吐丝粉末放入锅内,点燃,吮吸后边的杆子,刚好将烟气吸入腹内。此时老人怕有烟火味,就只能嚼了撮过过瘾,狼崽子狡猾,一点烟火味可能就坏了大事。
老人身前插了柄巨斧,显然是老人的惯使的兵器,而旁边趴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应该是老人的坐骑。闻到老人嘴中嚼的吐丝味,不自觉的打了个轻轻响鼻,马儿跟老人做了大半辈子伴儿,已经能读懂主人的意思,知道自己要尽量隐藏声息。
原来族人并没有撤走,撤走只是假象,当然能撤族人肯定撒丫子早跑路了。山谷最内段的确有雪水融化侵蚀出的溶洞,可洞是死洞,没有其余出口的。族人这些日子的确陆续进入了山洞,但是除了部分妇孺,大部分人都悄悄潜回来,暗藏在帐篷中,这些日子,饿了就嚼块肉干,渴了也是喝的冷水,并没有生火。
青石也藏在这个毡帐里,胭脂乖乖的趴在其脚旁,不时用尾巴撩拨拓跋思洪的坐骑,那匹唤作青头的马匹鼻子。
其实族人这“诈走”的法子并没有多高明,如果不成,就让谷口的狼崽子看了笑话,族人就是给畜生了唱了场滑稽的小戏。甚至搞不好,让狼群逮住机会,直接冲杀进来,损失就大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冲杀出去,还能给狼群一痛击,当然后果就是族灭。
但是敌人不是人,是狼,是一匹智慧超群的狼王,但根本上还是一匹畜生。狼群生性多疑,不会轻易上当,但是越是聪慧,越是疑虑,族人要做的就是把狼王的这种疑惑充分放大,让那头畜生的脑袋干超出它脑容量的事情,权且将这狼王当做儿童,大家一起玩人类心计游戏呗。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其实部落的头脑们也是没有多少把握,但是这不排除是一个方向,搞得好能把野狼狠狠的阴一把。
至今还没有摸到狼群的虚实,大家心里都不把握,而且那神秘能够统结这么多狼的头狼,那不知道藏在狼群哪个角落里的狼王,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好歹得较量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