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锦集报传来的那天,凌文正在看望德妃,得到加急信件之后,没过多久就匆匆的离开了华阳宫。仅仅几日,便传出恪亲王罕井凌玥叛国通敌,与华国勾结,打开城门,直迎敌军,钰锦破。
我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手中的钗环跌落在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凌玥叛乱了?他跟暮云达成了什么协议?皓轩现在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原本已经放下的疑问,这一刻又统统的涌了出来,我突然开始后悔,当时为何没有问皓轩。
“主子?主子!”青芜在一旁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道:“没事儿,就戴这个吧。”青芜点头,帮我把钗插入发髻中。
小路子恭敬的立在一旁,我侧过头,道:“再去打探看看,皇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亲王叛乱不是小事,现在朝堂上定是一片哗然。还有,去问问看现在战况怎么样。”
“是,奴才这就去。”小路子行了礼,匆忙的退了下去查探情况。
不是我不想问凌文,只是自从德妃怀孕后,他就少来我这儿了,再加上这件事情关系到凌玥,他又一向多疑,我怎敢去问?可是心下却止不住的焦急,小路子再打听不到什么,扰得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到了晚间的时候,总算把人盼来了。两人一起用了膳,他脸上已经有了疲惫之色。
“进去歇一会儿,奏折待会儿再批吧。”吩咐着宫人将饭菜收起来,我站起身来帮他捏捏肩,他则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见他如此,我心底虽然着急,却也不好再问,只有等着他不这么累了,才好再问。薛咏却在这个时候从外头走进来,神色匆匆,见凌文在休息,他更是着急,又不好叫醒凌文。
“怎么了?”我侧过头去问,“皇上正歇着呢,公公有什么事儿跟本宫说罢,待会儿本宫等皇上醒了再转告皇上。”
薛咏本是不大愿意告诉我,可是看凌文确实在休息,正准备告诉我的时候,凌文却赚醒了,“发生什么事了?”薛咏见凌文醒了,便急忙走上前去,在凌文耳边说了些什么。
我虽然隔得近,却也很难听清他们讲了什么,知道我看着凌文的没有又皱了起来,猜测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心下又难免乱猜。
会不会是凌玥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华国发生什么事情了?城池又被攻破了?我着急的握着双拳,手心里汗淋淋的一片黏腻。待薛咏走了,我这才端了茶递给凌文。
“喝点茶吧,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好似不经意间的问,他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这一眼之中包含了什么,却又来不及细想。
他接过茶杯,吹掉上面漂浮的茶末道:“历城也破了,这开战才一个月,除去钰锦,我们已经连续失掉了三座城池了,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我心中暗暗吃惊,却也不好表露出来,“怎么会呢?天敬泱泱大国,怎会找不到人领兵能人呢?这一个月来就没有赢过吗?”难过凌文这几日脸色都不好,阴阴沉沉的让人敬而远之,脸上虽然带满了疲惫,却丝毫不敢放松。
“小的战役也有赢几场,可是天敬自从四年前的铁勒入侵之后,再没有过战争,百姓安乐富足,士兵多年来渐渐放松了戒备,各地的官员也疏于练兵,若不是此次在人马上取胜,只怕是败的更惨。”凌文说着说着眉头就皱的更紧了,我闻言也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现在国库还充裕吗?如今领兵的是何人?”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来,急忙追问。
凌文也没有多计较我关心朝政的事情,只是回答:“国库还算充裕,决瞑已经在前线领兵了,傲麟前几日也动身了,各地还有一些将领,如今的情形不乐观。”
我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问:“凌玥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亲王叛国,其罪当诛。”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一条人命。他无所谓的语气成功激怒了我,让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失控起来。
“说不定他是被人陷害呢?也有可能是被敌军虏获了啊!不能光凭前线的人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他通敌叛国,再者说他原本就一直被监禁在府中,怎么可能联系外界?”我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出现凌玥的脸,他的神伤,他的憔悴。
我的愧疚就如同气球一般不断的膨胀,不断地想着,若是我但是跟他走了,他就不用受这样的苦!可是没有如果,如今他不幸福,我也不幸福。
“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联系外界?你又如何知道他一直被监禁在府中?难道你现在还一直派人去查关于他的事情?”凌文的语气突然危险起来,眼中带着警告的信息,我有些慌乱,却很快平静下来。
冷笑一声道:“我有没有去查谁,你还不清楚?难道一定要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才满意?”他闻言一愣,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一直都有派人监视我,不管是我宫里的人还是我宫外的人,自从德妃怀了孩子之后,他就加派了人手,生怕我做出什么动作!心中顿时凉了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承诺,承诺要帮我讨回公道!这就是他的承诺!
“无论如何,这些也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罕井凌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无需多心去关心这些事情。还有......”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神从开始的冷淡转为愧疚,我心下一颤,等待着他的下文。
“德妃的事情,等到她产下孩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