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极反笑,“你对我的承诺,到底算什么?”他一愣,再不说话,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现在才知道,我要的,你给不起。”
“你还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后宫里最尊贵的位子,执掌凤印,万千宠爱,你还要什么?皇后之位?不可能。”凌文看着我,眼中尽是冷漠,好像看着一个贪心不足的女人。
我还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尊贵的地位、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些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唯独只要你的心,可是你给不起。
心里这么想着,口里说出的气话却变了味,“林惜沫现在有了身孕,果然就不一样了!你说你给不了我后位,也可以,用林惜沫的命来换,我就再不说什么。我不要以后,就要现在!你给得起吗?”
“你......”他也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袖子,大步的往外走,我以为他就要这样走的时候,他突然驻足,背对着我,停了许久,才沉沉的道:“那是朕的孩子,你就不能理解朕吗?”
“呵呵,原来是你的孩子啊!”这一声声‘朕’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入我的心里,我自嘲的苦笑,泪水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奔涌出来,我突然歇斯底里似地,“那我的孩子的?难道那不是你的孩子吗?难道只有她的孩子才是你的?”
他周身顿时一僵,双手握拳,始终没有说话。我后退几步,笑的凄凉,“我一次次的相信你,却一次次的被你重伤。我这四年来所受的苦,你连万分之一也体会不到,就这样,你也能信誓旦旦的说你是爱的吗?”
“你的意思是朕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他语气中依旧带着怒火,猛然转过身来,看到我的脸时,却陡然愣住,“璃儿......”
我再也经不起这样的争吵,突然感觉脚下一虚,双眼发黑,便再也不知道了,耳畔边隐约听见他一直叫我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力气回应。我仿佛陷入了黑暗中一样,左右两边有人不停从反方向拉扯我,要将我撕扯成两半一样。
全身巨大的痛楚顿时包围我,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维,我挣扎、我抗拒,终于挣脱黑暗,我猛的睁开眼睛,抬眼便见是我屋里床上的帷幔,本能的想要动弹,却突然觉得身上如同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娘娘您醒了,先别动,待会儿臣帮你把针拿下来,您再活动活动看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勉强侧过头,是黎昕——暮云在七无门的使信。
脑子里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的事情,正打算问黎昕,他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皇上在大殿里,很担心娘娘的情况,臣现在给娘娘针灸,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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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二】
“嗯。”我应了一声,“本宫谢过黎大人了。”看着黎昕,我突然觉得暮云将人一步步安排到天敬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攻打天敬,他到底还有多少人在这里?我又该不该提醒凌文?
我见黎昕欲言又止,看了看他,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说,“娘娘,之前在七无门的时候,门主可否有对您用过针灸之法治疗您的残疾之症?”我暗自惊心,这黎昕的医术果然高明。
“是,我曾经掉下过悬崖,双腿残疾,皓轩帮我用针灸之法,配以药剂治疗,加上修炼了写武功,这才好了。”我倒也不做隐瞒,知道凭借他的医术,也知道了几分。
他闻言一怔思索,又重新帮我把了脉,面色突然沉重起来,我心里渐渐有些不安的情绪衍生出来,“娘娘,有些话,臣想还是应该告诉您,只是您切忌不可过于激动。”我点点头,示意他说。
“您当年治疗的方法其实已经是极佳的了,只是这种方法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的伤害,在加上您这么多年过于操劳,心绪不宁,常常急火攻心,虽然有内力硬压着,却反而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让您更迟才发现这些病症。”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点点的凉下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渐渐的颤抖起来,“所以,还能够治好吗?”他又是沉思了一会儿,转到桌边,拿起笔写起来。
不一会儿,他吹干纸上未干的墨迹,重新走到我的榻前,一边替我取针,一边道:“娘娘一定要按照臣纸上所书的那样做,切勿过于忧愁伤神,臣可保娘娘八年安康。”
“那八年之后呢?”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原来我还有八年,并不是现在就必须离开。
“要看娘娘这八年来休养的情况如何,娘娘若是心神平静,自然是安康。臣明日会再来复诊,娘娘今日早些休息,臣还要去给皇上回话。”
黎昕正准备走,却被我叫住:“黎大人留步,本宫有事拜托大人。”
“娘娘请讲。”
“本宫希望大人不要将此事告诉皇上,这段时日皇上为了国家大事已经十分伤神,本宫不希望这件事情再让皇上分心。还有一些关于大人的事情,本宫明日再向大人讨教。”我话里略有深意。
黎昕看了看我,最后作了一揖,然后道:“臣自当遵从娘娘吩咐,暂不告诉皇上,只是娘娘的病情,还是早让皇上知道的好。”
“本宫自有分寸。”我应道。
黎昕福了一身退了出去,房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屋内的香薰萦绕在屋中。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忆昏倒前的情景,心下越来越凉。
早就猜到了结果,只是没想到,竟是因为我自己造成了。若不是我‘努力’让林惜沫怀上孩子,只怕这一天也不会这么快来吧!
自作孽,不可活!幸福就如同泡沫一样,美丽璀璨,却瞬间就消失了。原来这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