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太何必多管闲事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会让她幸福,会给她婚姻呢。”说完樊漠野不再理白澈丽,踏进了开启的电梯。
“难道樊先生想让她在复杂纷扰中挣扎,最终抑郁而死,像你的母亲一样吗……”
瞬间关闭的电梯隔断了白澈丽的话,却没有隔断她这几句话的效果与影响,特别是最后一句犹如一记重锤,击在樊漠野的心里,成功的让他怔住了,对母亲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再次漫上了他的心……
母亲,父亲以及岳玲静的姑姑岳凤娇的事,在A市的上流社会并不是秘密。母亲和父亲是大学同学,典型的王子与灰姑娘的的爱情故事,虽然两人爱得死去活来,但父亲还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娶了政治联姻的岳凤娇,可结婚一年后才知道岳凤娇不能生养。于是父亲征得了家人的同意,欣喜的将母亲接进家来,重续两人的爱情,但是成为豪门少奶奶的母亲并不快乐,不止不快乐,还生活的非常痛苦。
生活背景的差异和出生的寒酸,再加上母亲自身的清高和傲气,使她和身边的这个上流社会贵妇人的圈子格格不入,樊家的二老更是不喜欢她。不屑,鄙夷,自卑,自怜以及岳凤娇的仇恨和算计让这个昔日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风华不再,自信不再,终日忧郁不安。
本以为生了他之后会好些,但等他出生之后,才知道樊家的长辈只疼爱他这个长孙,而她的地位却没有一丝提高,相反她连自己抚养孩子的权利都没有。雪上加霜的是此时又爆出父亲在她怀孕期间又和屏姨有了漠云的事,万念俱灰的母亲自此一病不起,在他七岁时抑郁而终。
暗沉沉的夜色中,只有来往的车辆的车灯打出的幽微或刺目的光亮。笔直的公路上,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汽车停在路边。
樊漠野把车窗打到最大,深夜的冷风将车内缭绕的烟雾吹散,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阴霾。幼时母亲那布满愁云,不得舒展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再放大。
他作为樊家的长孙一直备受疼爱,在祖父母的关怀照顾和姑母樊红欢这个商界女强人的教导下长大,对母亲的记忆不是特别深刻,但他同样深爱母亲,怜悯母亲。
可他也不恨父亲,他理解父亲。试想曾经出类拔萃,灵动如花的情人变身成为一个顾影自怜,抑郁终日的怨妇,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呢?再说父亲和朱云屏只是逢场作戏,而被她设计了。
他也不恨樊家人,因为他明白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他只是觉得这是一场悲剧,是父亲和母亲爱情的悲剧。可是今天呢,他竟然又在亲手策演一场悲剧,白澈丽的话点醒了他。
其实他一向是一个自私的人,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即使毁掉,也不会让它落入别人之手,可是现在他犹豫了,自己明明知道结局是毁掉她,但也一定要去占有,去得到?还是像白澈丽所说的一样放手,别再纠缠呢?
他不敢想象那温情静雅的她,聪慧灵透的她终日抑郁幽怨的样子,可是放手吗?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空了,那份空落感又太沉重,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前方苍茫中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忽然手指传来一阵灼痛,原来是要烟蒂燃尽了,烧到了手,他狠狠地掐灭了它,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漆黑的夜色中,一辆车子在靠近海岸的一条公路上穿行,最后在一栋豪华气派的别墅前停下。
车门打开后,两名黑衣人扶了一个烂醉如泥的高大男子进了别墅,一个朴实却慈祥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将喝醉的男子安置到楼上一个宽敞的卧室里。
这时一个窈窕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用她那甜软的声音低声问那个中年妇人:“张嫂,樊大哥他怎么了?”
“哦,玲静小姐呀,少爷喝醉了,让人送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樊大哥的酒量不是一直很好吗?”
“不知道,玲静小姐,实在对不起,漠野少爷他……他可能不知道你来了。”
“没事,张嫂,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樊大哥。”柔声道。
等被唤作张嫂的妇人离开后,那名女子便熄灭了房间内的大灯,而拧亮了床头的台灯,顿时一室清辉映满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朦胧的灯光下,那名女子显得更加美丽,巴掌大的脸颊,明眸皓齿,红润小巧的嘴微微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装更是将她衬得清新脱俗。
她轻轻的走到那张大床边,蹲下身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床上的男子。可能是闻到了床上男子那浓烈的酒气,好看的眉眼轻蹙着,竟让她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娇柔气质。
忽然床上的樊漠野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一双黑金色眼眸中满是迷离和幽深,让床边的岳玲静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她更加的靠近床上的樊漠野,抓住他的手轻声问:“樊大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谁知回答她的却是他强健的怀抱,和灼热激狂的热吻。岳玲静不由得陶醉了,热烈的回应着,樊大哥从来没有对她做过除拉手之外的任何出格的动作,虽然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很爱他,也曾经多次暗示过,但他宁可去找别的女人也从来不要她。今天他终于想要她了,那他就将自己给她吧。
岳玲静满怀爱意和甜蜜的贴紧身上的男子,但下一刻她的心却禁不住一片冰凉,因为她清楚的听到她身上的男子,在轻声呼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青草,青草……”
她顿了一下,却又继续抱紧了樊漠野,不管他喊得是谁,她今天都要成为他的人,她再次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忽然房间的门被大力的推开了,一身红衣的佟蜜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纠缠的两人微怔了一下。但她并没有退出去,而是急切的扯住了樊漠野的衣服大声的问:“哥哥,老师怎么样了?老师是不是死了?你快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