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她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擒着一抹笑,熟悉她的人应该会知道,这是她盛怒的前兆,一旦她露出这的笑,那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我娘想出来的赚钱路子,为啥要告诉你?”
见苏瑶变了脸色,桃氏暗喜,嘴里却道:“哪来啥赚钱路子,还不是给镇上哪个老爷当……”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桃氏嘴里发出,打断了她未说完的混帐话。
众人不解地看着桃氏,桃氏恼怒地解释道:“啥东西蜇我?”
苏瑶痕迹地看了口袋里上重新捌在小布包上的绣花针,她刚才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绣花针移到了桃氏的背后,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上次在老屋差点被苏富贵和方老太太连手算计了去,自那次后苏瑶就向秦氏讨要了两根绣花针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很好,很强大,继苏菲之后,这桃氏又让她动用了一次隔空移物的超能力。
不过,这桃氏可比苏菲幸运多了,她这绣花针可不是普通的绣花针,那可是经过她特殊加工的,保证这次能让这婆娘好好享受享受。
桃氏还在那上跳下窜大声嚷嚷想地找出是什么东西蜇她,可惜自她的手摸上后颈就注定了她会以失败告终,她颈子上那针尖大的血迹是绣花针留下的唯一痕迹,可经过她那灰蒙蒙的手掌一擦,什么都不会留下。
“桃婶娘,您的燎锅底礼也拿来了,您还是走吧!”将散落在地的海胆捡起递到她面前,苏瑶话都懒得和这婆娘讲太多。
“哎哟,这秦素贞真是教了一个好闺女,以为自己攀上了镇上哪个老爷财主,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学会狗眼看人低,看不上我的随礼了。”桃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瑶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狠狠地咬了咬牙,魂穿过来这么久,她在这些人面前处处低调,处处压抑着自己,就连上次被苏连壁打了一巴掌,苏富贵和方老太太如此算计自己,她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警告一句了事,没有对他们下手。
她为什么这么压抑自己,就是因为她没有爹,秦氏是个要名声的,她不想让外人编排秦氏,让秦氏难过。
可是桃氏这个死婆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秦氏说事,秦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寡.妇只能怪她命不好,但她为人安份守己,即没有抢人家老公,也没有偷汉养汉,这个桃氏以为自己算哪颗蒜哪根葱,搬弄是非不说,还敢坏她的名声,真当苏家大房孤儿寡母一个个是病猫啊!
“我看不起你又咋啦?别当我是小孩子,以为我好哄,你一次次地拿我娘说事还不就是想要知道我家赚钱的路子吗?”强压下心头的那口恶气,苏瑶轻蔑地瞟了桃氏一眼,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我嫌你脏,嫌你懒。”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说这话的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脏?懒?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过,说得还真是事实呢!
苏瑶也暗自苦笑:上辈子她开启发怒模式,公司的管理人员有多远躲多远,胆小的小腿肚都能打颤,而现在发起怒来只能让他人愣上一愣。
唉,小身板,硬伤!
苏瑶的话让桃氏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死丫头是在骂自己又脏又懒,被一个小丫头骗子这么骂,这还得了,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这小渔村她也不要混了。
当下桃氏便开始高声喊道:“你们快来看啦,秦素贞教的好女儿啦,上门是客,她竟如此羞辱我们这些做客的,不行,我要去找秦素贞那婆娘,我要问问她,她是咋教女儿的,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儿个就不走了。”
院子里人本来就多,被她这么一叫嚷,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桃氏做势要去找秦氏,然而刚走动几步,只觉脖子一痒,她耸了耸肩,还痒,伸手去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她只得止住脚步,挠得不可收拾。
苏瑶冷冷一笑:苏瑶牌痒痒针,只此一家,別无分号。
这痒痒针也不是啥稀罕东西,就是将有毒的海胆取壳煎汁,用浓绸带海胆毒素的汁水合面粉像做香丸似的做成颗粒状,再将绣花针插进里面,这样针尖就会带有海胆毒素,针尖扎进人体,那毒素自然会进入人体,被扎的人挣扎地越带劲,毒发的越快,因为做那毒丸时,苏瑶还加了酒做引子。
这还是上次二郎说小渔村里有个孩子被海胆扎死了,才让苏瑶得到的启发。
看着荷包里另外一颗毒丸,苏瑶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海胆种类的不同,携带的毒素也不同,有的只会让人全身发痒,有的却可以致命。
此刻的桃氏也顾不得啥了,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挠痒,苏瑶幸灾乐祸地说:“桃婶娘,您这身上不会长虱子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立刻自觉地离开桃氏身边半米远。
苏瑶与桃氏对骂,她们心里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她们都盼着苏瑶经不住桃氏的激,能将秦氏的赚钱路子说出来。
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样去骗一个小孩子,面上无光,但秦氏孤儿寡母搬出苏家老屋别居没几天就买下了这么大座院子,她们也是好奇的紧,在耕地奇缺的小渔村,赚钱买粮是她们活下去的根本。可庄户人家性子朴实,当然不会没脸没皮地去打听人家谋生的路子。
可是,如果桃氏这个不要脸面的婆娘哄骗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将秦氏赚钱的路子说了出来,那她们只是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了而已,当然又另当别论。
所以,苏瑶与桃氏争执了这么久,这些奶奶级别的妇人只是护着苏瑶不让桃氏打了去,其他没插半句话。
不过此时见桃氏又跳又挠,苏瑶又直接点名说她身上长了虱子,众人忍不住了,性子直的婆娘直接指着桃氏就骂了起来:“你这黑了心的婆娘,自个身上长了虱子还敢到人堆里来,你是想让虱子都跑我们身上来吗?”
“是啊,难怪瑶丫头说你是个懒的,脏的,原来身上都长了虱子了。”一婆娘不屑地接口。
也有人建议:“维安家的,你这还是身上痒,看样子虱子还没有住进你头发里,你赶快回来将身上里里外外洗干净,没准会根治。”
“是这个理,你快走,现在就走,或许还来得及。”又一婆娘催促,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桃氏觉得委屈万分,她身上哪里会有虱子嘛,有心争辩两句,可皮肤上传来的阵阵痛庠又让她恐惧了,如果真是虱子做怪,当家的会活剥了她。
虱子啊,小小的虫子,躲在身上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还算是轻的,如果让它们钻到头发里,那就真的坏事了,家里人人都是长发,若是钻进这东西,他们不用出门,只顾着搔头皮就行。
当下,桃氏也不再迟疑,转身就想回家洗漱洗漱。
“等一下。”苏瑶大喊一声,将接连三次被摔在地上的十个海胆捡了起来,递到桃氏面前:“桃婶娘,随礼你也带走,以后你也别将这些玩意儿送到我院子里来。”苏瑶语有所指。
桃氏轻哼一声,接过被油纸包好的海胆,转身就往院外走,院子里准备开席了,八仙桌上已放上装零嘴的碟子,她有心想坐下来吃了这席面再走,可看到跟在她后面目送那群婆娘,桃氏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掌,在碟子里狠狠地抓上一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桃氏出来燎锅底吃席面,结果席面没吃成还被人连人带礼赶了出去,先不说王维安会咋样收拾她,就单说她那一身“虱子”,近期小渔村的人都会对她退避三舍。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