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在这里?”一声娇呼,乔笑笑瞪着眼前一般大的小人儿气得够呛。
哀和全身哆嗦疑似伤风的西髅对视,旁若无人地交流。
‘喵喵,喵呜’她找死。
‘是啊,我都没准备捉弄她’左眉轻挑,她再次想起那个没有成形的流程图。
西髅舔舔爪子,很利索,随时可以抓画一张脸。
哀正襟危坐,咧开嘴,龇着一口小白牙朝乔笑笑笑得那个春和日暖,光耀五洲。
乔笑笑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两截小胳膊霸道地占有地环绕住司徒曜的脖颈,她在他怀里,她被他抱着,她是司徒家唯一的小姐,她能居高临下就要将她讨厌的人都踩在脚底。
吆,跟她炫耀来了,她玩弄男人的时候这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哀笑弯眼角,甜甜道:“主子早,小姐早。”
“叔叔,他为什么在这里啊。”乔笑笑撅起粉嫩地小嘴,对着司徒曜便是一阵软糯酥骨的童音。
司徒曜冷冷扫一眼笑容灿烂到快要抽搐的哀,温柔地抚弄了下乔笑笑的前额,轻哄:“笑笑,乖。”
‘喵呜——’西髅吸吸鼻子,很想骂一句禽兽。
哀当自己给黑人拍广告,使劲地亮着那一口小白牙。
“叔叔。”乔笑笑不满意地晃晃小身子,撒娇:“叔叔不是说最爱笑笑了吗,为什么不带文尔他们一起却偏偏带着他。”
哀嘿嘿一笑,直觉乔笑笑的动作像是勾引,说的话逻辑不通,她就是乐意和一五岁的小屁孩过不去,好歹她也在空斯塔住了那么多年,正常了都对不起那一个时代。
司徒曜温柔地瞅着乔笑笑,一点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死也不承认是他自己逼人家追上来的。
‘喵呜——’西髅突然觉得司徒曜很无敌。
乔笑笑很是讨厌地看一眼哀,贝齿一咬下唇,睫毛一扇,眼底泛出一片水光:“叔叔,让他走,笑笑不喜欢他。”五岁的乔笑笑很不喜欢这个与她同岁的小男孩,她很记仇,始终记得她刚到司徒府的时候想要和他一起玩想要去牵他的手,却被他笑着推倒的事,“噢?笑笑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司徒曜抱着乔笑笑落座,指尖绕着小女孩的一缕细软发丝,唇角笑意如三月春风暖煦。
乔笑笑有点愣,睫毛一颤,眼底的泪水越积越多,她很委屈,最宠她爱她的叔叔问她为什么,为什么问她为什么,不是从来她要什么都不问理由地给吗,为什么这一次要问她为什么。
‘喵呜’有病。
哀终于扛不住地收了笑,转而看着一桌饭菜发呆,到底什么时候吃早饭,能不能给她个准点,要玩儿一哭二闹回自个儿房里去,虽然她觉得苦情剧一向能促进食欲。
“笑笑?”司徒曜曲指勾去乔笑笑凝在眼角的泪,轻捏了下小丫头的鼻子,轻笑道:“用早膳吧,有笑笑最喜欢的芙蓉莲子糕噢。”他不想说的事,撬开他的牙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曜乐得忽略重点地装傻,一点也不怕惹哭了最心疼的宝贝。
“叔叔。”
乔笑笑火了,小姐脾气在两年里被某人养得相当成熟,成熟地可以和某人叫板了。她开始无赖,开始连拉带扯,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直往外掉眼泪。已经与那个阴魂不散地小男孩无关,乔笑笑只是感觉丢脸,于是缠着司徒曜给她一个她应得的宠溺。
“笑笑?”他眼神疑惑,貌似不解小丫头的反常。
“叔叔,让他出去,让他走,笑笑不喜欢他,不想看见他。”
哀暗里朝西髅无言苦笑‘瞧她多惨,被人这般嫌弃’,西髅幸灾乐祸地眯着猫眼‘应该的’。
最不受影响的是司徒曜,他只是深深地看着那张满含委屈的小脸,好一会才移开视线,将怀里的小丫头放在一边的座椅上,转而执起玉质筷子夹了一小块芙蓉莲子糕小心地送到乔笑笑嘴边,整个过程,轻缓无声。
“笑笑,乖。”他软声诱哄,眼底尽是泛滥的宠溺。
西髅‘喵呜’一声,它相当佩服司徒曜‘演得太TM逼真了’,哀依旧盯着菜,却又突然发现她盯着的这盘不是她的菜,瞬间不爽地拧眉,身后空间以肉眼看不见的形状扭曲,咝咝啦啦。
西髅惊恐地睁圆双眼,看一眼哀地脸,谨慎地往后退。
“我不要吃。”
那厢,乔笑笑一把挥开司徒曜的手,夹在筷子尖的芙蓉莲子糕瞬间破碎,砸落在地。小丫头气红了脸,直直地瞪着司徒曜,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司徒曜却是莞尔一笑,执着玉质筷子循着先前的动作又走了一遍,差不多大小的一块芙蓉莲子糕再次递到乔笑笑嘴边,软言诱哄:“笑笑,乖。”音调和语速都与先前无异,仿若重放。
重复的机械运动,重复的话语,重复的微笑,突然就让备受司徒曜宠爱的乔大小姐感觉屈辱,莫名的恨意在她小小的胸腔里灼烧,幼时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孤寂无依如打翻的苦药,浇透心脏,她想要的是这个男人唯一的,全部的宠爱。
“啊——”小丫头承受不住地尖叫出声,发疯般地狠狠挥开嘴边的食物,哭叫中一双小手抓住桌布使劲一扯,满桌杯盘碗筷,美味佳肴都朝着一个方向倾塌下去,无人挽救。
哀偏又在这一刻,似又患了幻时症一般,看着平整的桌布成皱,看着她还未来得及享用的早膳滑出桌沿,眼角里映出司徒曜眼中零点零一秒的惊慌,修长白皙的手将小丫头稳稳抱进怀中,身形一闪,便远离那处危险地带,不过一秒,她却悲催地感觉像是一出票价昂贵剧情冗长的爱情电影,拖沓累赘,便就是在这漫长地另人抓狂的慢动作里,哀决定,那男人她不要了,并不是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她向来现实,在没有爱之前,至少好用,不好用也至少好玩,司徒曜沦落成好玩,可是好用的男人比比皆是。
西髅低沉的嘶叫,乔笑笑尖利的哭叫,听到耳里,都成了被分解的音符,伴着无数杂音,杯盘碗盏在浅棕色的眼瞳中缓缓下落,触及坚硬的地面,量变成无数尖利重又弹射回空中,以可见的速度,冲向她。
慢镜头恢复成正常,也从来都是没有预告的事,当耳中的喵喵呜呜哇哇变得清晰时,哀才慢慢转过神来,视线触及,便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烟灰色。五个大字瞬间闪过哀的脑海‘好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