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一进屋便坐在外间的圆桌前,透过珠帘默默地注视着书蕊。此刻,书蕊也已停了下来,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抬眼看向君越尘的瞬间,便已认出他便是白天在城外护城河边遇见的那个男子,正猜测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时,感觉到有一缕视线正注视着自己,转过头,直直地对上岑今的视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奇怪的感觉让书蕊不禁地微皱起眉头,可是自己确定从没有见过这个人,突然她想起了那一夜,自己也一直觉得有人在看着她,难道他就是那个人吗?可是,现在的感觉不一样,他的目光让她觉得亲切平和,而那个人的感觉有很强烈的压迫感。
君越尘走到君越痕所躺的躺椅处,坐在他脚后的空位处,双手交于脑后,靠在椅背上,
“大哥,我好不容易找着你,用得着这么冷淡地对我么。”
君越痕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幽雅地抬脚将他从自己的地盘请了下去,君越尘应声坐到了地上。君越痕坐起身,看向书蕊,淡漠地说道:
“花妖姑娘,你先出去吧。”
“是。”书蕊站起身,盈盈一拜。
君越尘姿势不雅地坐在地上,直直地盯着书蕊,剑眉微蹙,瞬间,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迅速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一把抓住书蕊的手腕,
“你等一下。”
书蕊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
君越尘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书蕊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低头嫣然一笑,而后再度抬头看着她,眸光闪动,
“你说呢?”
看着她略带狡黠的微笑,君越尘的眼眸焉得睁大,张着嘴,手指指向她不停地抖动着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臭小子。”
书蕊一撅红唇,不满地道:
“什么臭小子,别叫那么难听好不好。”
岑今走了进来,朝着书蕊,微微颔首,温和地笑了笑,而后看向君越尘问道:
“怎么?你们认识。”
君越尘扭过头,笑着说道:
“我跟你说过吧,今天在城外碰见的那个小子就是他,哈,没想到是女扮男装的,真有意思,喂,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你们聊完了吗?”
书蕊朝着身后一看,君越痕正一脸不而地看着他们,花痴一般地盯着他,心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有人生气都这么酷啊。
君越尘摆摆手,讪笑着道:
“完了完了。”
言罢,凑进书蕊,微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今天的账先给你记着,改日再算。”
书蕊撇了撇嘴,无谓地耸了耸肩,
“随便你。”
说罢,朝着岑今点了点头,往屋外走去。
书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君越痕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外屋的圆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说吧,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君越尘跟上去,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我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和哥一样,觉得皇宫里呆得无聊了,想出来走走罢了,诶,哥,你想去哪儿,我们一起去吧。”
君越痕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撇了他一眼。
岑今神色肃穆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你怎么住在这里。”
“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君越尘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嘿,哥,你住这儿不会是为了刚才那个丫头吧。”
君越痕冷着脸看着他,眼里神色不明。
君越尘丝毫不在意他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真没想到,那小子原来是个丫头,长得还真是不错啊。也难怪和尚大哥会动心了。我说,大哥,你不会是想……”
“真啰嗦。”
“啊,什么?”
“你再话多,当心我把你扔出去。”
君越尘讪讪地笑了笑,他很清楚地知道君越痕的为人,说到就绝对会做到。
屋内的气氛陷入沉默。
岑今突然走上前,一掀衣襟,单膝着地跪在二人面前。君越尘一惊,上前欲将他扶起,
“少安,你这是干什么。”
岑今倔强地不肯起身,双手抱拳,微低下头,
“少安有事想请二位皇子相助。”
君越痕坐在桌前,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
听了他的话,岑今这才在君越尘的搀扶下站起来。君越尘在他的后背一拍,笑着说道:
“什么事,这么严肃。”
岑今在桌前坐下,紧抿着双唇,双眼盯着桌面。君越痕二人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片刻后,岑今沉声说道:
“其实,刚才那个女子是我失踪了七年的妹妹。”
君越尘一惊,出声打断道:
“你是说她是钰儿,岑钰?”
岑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找到她,本来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前不久突然发现她的踪迹。”
“那么那晚的岑公子就是你了?”一直默默听着的君越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岑今一怔,随即便反应过了,浅笑着道:
“是我。”
“如果那晚我没有出面的话,你应该已经很顺利地把她接回去了吧。”
岑今点了点头。
坐在二人中间的君越尘一会儿看看岑今,一会儿又转头看看君越痕,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们在说什么。”
结果两个根本无视他,继续兀自聊着,
“那么你现在需要我怎么做。”
岑今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一像冷漠的大皇子君越痕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协助他。
“我想请大皇子带着钰儿到我家去住。”
君越痕沉思片刻,
“明日我会带着她过去。”
“谢大皇子。”
随后,岑今便和君越痕商讨着明日的计划,而君越尘则无比郁结地趴在桌子上,用愤愤不平的目光注视着把他当空气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