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莹儿端来的燕窝之后,岑今及君惜眉夫妇二人双双就寝,莹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而林子珊却辗转难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刚才下药的时候,听到莹儿叫她的声音,惊得她一不小心把纸包中的药全抖进燕窝中了,这下可好,用不了多久这君惜眉就会有所反应了,如果莹儿说出自已可就糟了。思来想去,一个计谋浮现在脑海中,咬了咬牙,起身走出门去。
约摸寅时左右,岑今被身旁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惊醒,起身借着窗外的月色,点燃了床头的烛火,见君惜眉脸上布满了汗珠,紧咬着下唇,整个身体蜷成一团,不住地抖动着。
岑今上前摸着她的额头,急切地问道:
“小眉,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
君惜眉摇了摇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岑今这下急了,起身就要走,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却被君惜眉伸手拉住,回头看去,满头大汗的君惜眉微摇着头,语气颇为无力地道:
“不……不用……可能是……葵水……来了。”
岑今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才来了没用天吗?”
君惜眉摇着头,
“不……知道……”
岑今见她说话如此痛苦,坐到她的身侧,将手伸进她的被窝之中,想要替她按摩一下腹部,以减轻痛感,以前,她每次来葵水也会痛,但并不强烈,不知这次是为何。
按了没有几下,只听君惜眉一声凄厉的痛呼,岑今感觉有些不对,伸手掀开被子,却发现君惜眉身下如泉涌般流出大量的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下大片的床单,这一看,岑今便知,她这不是来葵水这么简单,急忙冲到门口,大声喊道:
“来人啊,莹儿,快点来人!”
喊罢,复又冲到床前,抱起了虚弱无力的君惜眉,喃喃道:
“小眉,小眉,你不能有事,要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君惜眉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坠入床单之上,瞬间便犹如一朵小花般绽开,
“夫君……对……对不起……成亲……至今,我都……没能……”
岑今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别说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紧紧地抱住她,生怕稍稍一松,她便会就此消失掉。莹儿的身影却一直未能出现,岑今复又朝着门外喊道: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凄厉的叫喊着撕裂了漆黑的夜空。君惜眉感觉自己生命的气息正顺着血液流出体外,渐渐地闭上了眼。
岑今不停地摇晃着怀抱之中的君惜眉,语带哭腔地嚷道:
“小眉,不要睡,快醒过来,不要睡啊。”
正带着几名侍卫进行晨视的林子乔听见岑今的喊声,匆匆跑了进来,
“少爷,什么事啊。”
见到眼前的情景时却已愣住了。
岑今转头双目通红地看向他,
“快,却找大夫。”
林子乔领命正欲退去,却听岑今又道:
“不,还是去太医院王院使,要快!”
“是。”
林子乔转身跑了出去。
其余几名侍卫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听岑今吩咐道:
“去厨房烧些热水,还有,把老爷和夫人找来。”
侍卫领命纷纷走出门去。
岑今擦拭着君惜眉流下的汗滴,低声道:
“小眉,你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咱们说好的要一起到老,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的,小眉……”
岑毅、兰茗悠及岑钰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君惜眉面色苍白,双唇泛紧,双目紧闭,脸上布满汗珠,依偎在岑今的怀中,仿佛已经死去一般,没有一丝气息。身下的床单红了一片。
兰茗悠见此煞时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幸得岑毅及时将她扶住,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惜眉这是怎么了?”
岑钰双眉一锁,快步走到床前,单手扣住君惜眉的脉门处,片刻后,眼中一丝疑惑的光芒闪过,喃喃道:
“嫂嫂怎么会中毒?”
她的话音一落,屋内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地道:
“中毒?!”
岑钰点了点头,
“虽然大叔教过我把脉,我也从未真正给人把过,但是嫂嫂脉象紊乱不堪,时有时无,时强时弱,确是中毒之征。”
岑毅将兰茗悠扶进屋坐下之后,道:
“钰儿说的没错,从媳妇面色上看,肌白如雪,唇黑如紫,确是中毒。”
岑今目露狠色,咬着牙道:
“居然有人敢在对小眉下毒,若被我抓到,定让他生不如死!”
岑钰看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君惜眉,若有所思。不知是何种毒药,竟会让中毒者下身流血不止,下这种毒,其意究竟是为何?
此时,林子乔带着一位身形矍铄,胡须泛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少爷,王院使来了!”
那名老者兀自走到床前,喘息未定,
“驸马爷,让公主在床上躺着吧。”
岑今依言将君惜眉缓缓放倒,便起身将位置腾给了王院使。
王院使坐到床把起了脉来,片刻后,面色一僵,复又扒开君惜眉的眼皮及口内,仔细看了一番,目光转下君惜眉已被染红的下身处,面色凝重地朝着岑今道:
“公主中了乌钱子(注:此物纯属虚构,望童靴们切勿追根溯源)根之毒,马上着人送一大桶热水来,为公主沐浴净身,还请候爷及夫人先且退下,驸马和静阳公主留下帮老朽搭把手。”
岑毅闻言,忙朝着王院使道:
“有劳王大人了。”
说罢将兰茗悠从座上扶起,
“走吧,我们还是到外面等候。”
林子乔早已跑去着人抬水,没一会儿,便同其他三人抬了一只巨大的木桶,说是木桶,其实就是电视里常见的那种古代洗澡的高大的盆子,里面热水冒着腾腾热气,将木桶放至屋子中央之后,便听王院使坐在桌前,笔下一边不停地写着什么,一边道:
“这些水远远不够,你们下去继续派人烧水,派人速去宫中,取来这方上的草药。”
没两下一张药方便写成了,林子乔拿过药方,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