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赫连骜有些坐不住,继续盯着沈敬之,沈敬之回他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只好将目光转向青灵,青灵跪在厅堂中,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胸膛,双肩有规律得抖动着,这是一个人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动作。
韩廉摸着胡子,见时机差不多,他便上前,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你说你不是什么?”
“我……我……”青灵浑身颤抖着,脸色有些煞白。
“墨香坊中的画都是有暗标的,墨君的画中有一个君字,柳易的画中有一个易字,吕栩的画中有一个吕字,还有一位的画中带着汝字,恐怕是另外一个画师的名字吧,只是,未曾看到过有灵字或者青字的画。莫不是,你不会作画,或者,还有另外什么原因不可?”韩廉双眼盯着她,似是逼迫,但又说不出的柔和,令人毛骨悚然。
“我……我……”听罢她吓得瘫软在那里,一直对着赫连骜磕头,“王爷救命!求王爷救小女子一命。”
赫连骜头脑有些转不过来,看了看韩廉,又看了看沈敬之,半晌才问道,“救什么命?”
韩廉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的夫君墨君并非是失足落水而死,全身毫无血色,看上去的确好像是浸泡在水里所致,但是,我却看到了他脖子上一条细且长的伤口。”
“的确,我与王爷验尸时,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无明显伤痕,口中也无沙石,并非是失足落水,而脖子上的那条痕迹细且长,一般人的确是很难发现。”沈敬之一旁道。
“这是柳叶飞剑,是一种极薄极细的长剑,是影密卫用的剑。”韩廉顺势站了起来,“你,不会是影密卫派来的杀手吧?”
青灵听罢,连忙摇头,身体更是颤抖地厉害,“不是的!不是的!当日我流浪到了临汾县,被墨君所救,才带回来的。我并非什么杀手,也并非什么画师。”
“那幅画果真是墨君所画?”
青灵连忙摇头,“我不知道,那****被救上船,那幅画便已经有了,我并不知道是谁所画,但后来却不翼而飞了。可能……可能是被那个公子拿走了。”
“哪个公子?”
“我也记不清了,那时我正当昏迷。”
沈敬之微微一笑站起身问道:“青灵姑娘,你背着包袱是要去往何处?”
“我……我……我出趟远门。”青灵收紧自己胸前的包袱,埋头道。
韩廉听罢,饶有兴致地说道,“夫君还未下葬却走得如此急,不知,柳易、吕栩知道否?”
青灵愈发紧张,似乎还透着些许的恐惧。“与他们无关。”她立马说道。
“我知道了!”赫连骜拍了拍椅子,“墨君是你雇人杀害的!所以,你这是畏罪潜逃!”
“不是的!不是的!”青灵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是昨晚我听见他们正在墨君的尸体旁说了些什么,我便害怕地逃了出来。我与童儿说是去市集买些东西,并未杀人!更何况那人是我的夫君。”
“昨晚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只听到他们说影密卫,追杀什么的。我以为墨君在外面犯了法,所以心里害怕才逃了出来。”
叶萧听罢冷笑一声,“难道夫妻不该共患难吗?”
“那是他们的不对!”青灵说着,突然大声了起来,也突然不紧张了,“大难临头,同林鸟都可各自飞,更何况我与他!那****本可以被林员外选中进员外府享受齐人之福,没想到半路他们出现了,墨君还救了我,救了我也不一心待我,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叫婉君的姑娘,他只是利用我来忘记他心里的那个人罢了!这样的人,我跟着他又有什么意思?”
“婉君……”青灵说罢,有些失神地说着这两个字,她思索着,大脑中一直在寻找那个叫婉君的姑娘,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是她……”
赫连骜听罢,便急忙问道,“是谁?”
“前任临汾县县令吴大人的女儿,她的闺名便叫婉君。”
“影密卫?”韩廉暗自喃喃着,摸了摸胡子,嘴角展开一朵春莲般的笑容,“越来越有趣了。”
“这就是他的不是了!怎么可以如此三心二意!”赫连骜一旁抱不平道,“既然你没罪,就起来吧。”
韩廉脸上挂着笑意,款款走向沈敬之,“我似乎已清楚真相了,不知你如何了?”
沈敬之笑着作揖道:“韩先生果真聪慧,在下只是在等一样东西。”
“这么说,书呆子你也明朗了?”说着,韩廉爽快地将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沈敬之那瘦弱的肩膀上,使得沈敬之十分不自在。
沈敬之退后一步,“只是有一事不明罢了。”
“说来听听?”
“墨香坊。”
“哈哈哈哈”韩廉笑出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