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柽整整三天呆在玉笙楼内,动也没怎么动。饿了,便唤流云将南宫皓轩赏的一众山珍海味炖了,炒了,便是洛柽不吩咐,御膳房的那些人最会看脸色行事,见洛柽得宠,自是卖力地献殷勤。乏了,就在房内的太师椅上小憩,这几日的生活用流云的话来说就是:小姐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真像只。。小猪。
洛柽觉得,与其在外面瞎晃悠,不如呆在楼内安静修养,这皇宫她本来就没打算就待。。
今日要不是流云说外,面春色正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她真想赖在屋里。
流云给她挽了个飞天髻,斜插一支玉钗,额见一点朱红,耳旁一缕青丝随意地垂下来。“让奴婢来给您弄好。”流云说着,手下也不停,动作麻利地将那缕青丝盘到头顶发髻上固定。“算了,随你吧。”洛柽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脸,真真是铜镜映无邪,顷刻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黯淡了几分。
洛柽百般不愿地脱下便服,换上繁琐的宫装。内罩素色罗裙,缟白的锦绸上印着几朵樱花,外面套着长长的鹅黄色软袍。走一步,腰间配饰铃铛作响,洛柽抬起手来,望着及地的广袖呆呆出神:女子都爱美,这些精致的裙子不知束缚了多少人的心。自古嫔妃,环肥燕瘦都是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年纪入宫,一踏入这是非之地,纵使己无害人之心,也无法独善其身。但愿自己能初心不改吧,可是真的会这样吗?
洛柽带着流年去御花园采风。本来自然不止她们二人,可洛柽实在见着那一大堆宫女、奴才烦心,要是把他们都带出来,绝对是一大队人浩浩荡荡走的场景,恐怕再好的景色都会被扰了兴致。
洛柽见桃花开得极好,便和流云一起摘了几枝,想着回去泡茶或叫师傅做成簪花头饰都是极好的。正摘着,忽见一老嬷嬷从九曲八折的林荫小径内拐出,说道:“娘娘,太后有请,请随老奴来。”太后?莫不是也在这御花园中?流年见洛柽没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姐……”“哦,好。”洛柽回过神来,淡淡道。
她们跟着嬷嬷来到一个凉亭处洛柽一站到亭子里便暗叹不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桃林都很清晰地映入眼中,那我刚才毫无形象地踮起脚摘桃花的样子岂不是全被太后看到了?”
“洛妃,过来坐吧。”
洛柽按捺出内心的风起云涌,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道声:“是”
太后举起面前的茶盏,浅浅啜饮一口,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不知母后召臣妾过来有什么事吗?”“怎么,无事便不能找洛妃你了吗?”话锋一转,太后又笑到:“不过是想找洛儿你谈谈心罢了。”
太后那一声“洛儿”让洛柽看出这个太后貌似没有作好充足的准备啊?凡事对自己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家里人习惯称呼自己为“柽儿”,“洛”不过是南宫皓轩当初为了省心,随便根据洛柽的姓氏而赐的封号,太后此刻叫出这声称谓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准备不足?换句话说,太后或许根本没对自己这个洛妃上过心。
洛柽不动声色,倒想看看这个太后在玩什么鬼把戏。
“洛儿啊,你也知道,每隔百年六大家族于南宫皇族都要选投一位皇位所属人,轩儿刚登基不过数年,根基还未稳健,这次的几个南宫外系子弟势力也比较强悍,在加上轩儿的那几个皇叔在底下虎视眈眈,只怕这次投票对轩儿不利啊。”
“母后的意思是?”
“洛儿啊,不知家父对这次选投意下如何啊?”
原来太后的用意在这,好一个予太后,当年仅凭贵妃之位就逼得当时的韵后自愿搬出椒房殿,隐居佛堂,多年收敛锋芒,伺机而动,直至六岁的南宫皓轩展露出过人的天资,被立为太子之后,行事才大胆起来。可是宫中却一直没有传出任何关于予后心狠手辣之流的传闻,越是如此,更加令人惊叹于这个女子的手腕。“呵呵,家父心思百转千回,纵使和洛儿是骨肉至亲,洛儿也猜不到半分他的心思。”
洛柽寥寥数语,四两拨千斤。太后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哀家乏了,洛妃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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