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柽走出凉亭,可心里的阴霾却怎么也无法消散。这时,远处走开花枝招展的二人。“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洛柽暗自说道。看二人的发髻、服侍可知品阶不低。正欲询问流年,流年却好像看出洛柽心思,伏耳轻声说:“左边粉衣的是慕容宰相之女慕容嬗,右边紫衣的是刘大将军之女刘沁。”“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洛妃吗?”刘沁说。
洛柽见躲不过,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上去。“沁嫔有何贵干?若无要事,本宫屋里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洛柽刻意把“沁嫔”“本宫”咬地重一些,提醒刘月自己的身份。“你……”沁嫔气得脸色煞白,却因洛柽是妃,自己是嫔,又不好发作,一口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好不难过。还真是个绣花枕头,三言两语就被激地失了分寸,全然忘了礼数。洛柽想。慕容嬗轻笑道:“二位姐姐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皇上的人,何必为了这芝麻米粒大小的口角之争失了和睦,岂不惹得皇上烦心。我们最大的任务可是为皇上分忧啊!”好巧不巧,南宫皓轩在最后一句“为皇上分忧啊”时来。
重人见南宫皓轩来一个个都行礼,南宫皓轩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慵懒地响起:“免礼。”
洛柽看不出这是偶然还是嬗嫔的计谋,只觉得这个慕容嬗极不简单,一番话说的八面玲珑,滴水不漏,连自己这个与人在语言上打迂回战的个中高手都忍不住叹一句“如厮聪慧”,这真的只是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子所说的话吗?这番话看似无心,实则暗示了洛柽与刘沁争风吃醋,而她慕容嬗却落了个识大体的好名声。不知南宫皓轩有没有看出来,想到这儿,洛柽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皓轩,一下子就撞进南宫皓轩幽深的眼眸之中。洛柽忙又低下头来。
南宫皓轩叫她眼神游移,连耳根子都微微泛红的的的心虚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唔,柽儿这是害羞了吗?”
南宫皓轩轻咳两声,道:“好热闹,怎么朕的爱妃都聚到这儿来了。”“皇上,是这样的。臣妾与沁嫔见今日天气极好便相约一起到御花园来走走,正巧就遇到了姐姐,才讲了两句皇上您就来了。”慕容嬗笑着说道。“哦,今日天气是不错,尤其是这桃花来得甚好。”南宫皓轩往前走两步,谈笑间自然地搂过洛柽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洛柽一抬头就看见南宫皓轩含笑的眸子,以及沁嫔因不敢置信而瞪大的美目,还有,嬗嫔眼中一闪而过几乎察觉不到的诧异。在人前,洛柽也不好多说什么,任由南宫皓轩搂着,可心里却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
“皇上,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就以这桃花为题作诗,格式不限,七言,五言,律诗,绝路皆可。您看如何?”慕容嬗提了一个看似无心的建议,可往深处一想,用意就发人深思了。京城谁人不知慕容大才女的文采,这次比诗不过就是她向南宫皓轩展示才华罢了。可慕容嬗你又怎知洛家封闭式培养出来,在外界毫无名气的洛柽会不及你呢?
“准。”南宫皓轩薄唇微启,同意了这个游戏。“皇上先来吧。”刘沁之前一直插不上话,也难为她一介武将之女,会读书写字已属不易,现下叫她吟诗,自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南宫皓轩微微颌首,脱口吟道:“小桃西望那人家,出桃香梢几树花。只恐东风能做恶,乱红如雨坠窗纱。”“好诗!”刘沁第一个拍手叫好。慕容嬗也随身附和。怀抱中的洛柽也不由得在心里赞一声:“果真是好诗。”最后两句把在东风中翻飞的红粉花瓣之姿态描写的淋漓尽致,不负他冠绝天下的公子盛名啊。南宫皓轩见第一个叫好的竟然是刘沁,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玩味,转头看向刘沁,轻笑道:“沁嫔说朕这是好诗,不知从何看出?”“这……”刘沁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皓轩会在此时向自己发问,一时间慌了手脚。“沁嫔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莫非刚才只是说来糊弄朕的,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调,南宫皓轩眼中戏谑的神色褪去,只剩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