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说霍夫人用得着这么费神又费力地来这么远的地方找他们的茬子么?如果是她,那也只能说她的精神太好了,而且这一次是要连同公孙家的基业一起铲除得干干净净。
可是自从他公孙昭出狱以来,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大家都相安无事,而且霍夫人现在应该正在忙着自己的女儿封后一事,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来理会他们才对。
那又会是谁呢?潇漓!他一直想得到妍儿,而他的那种得到是出于君子之举,是要让妍儿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去,可是妍儿是不会离开公孙昭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管他们的夫妻名份真与假,他们之间的情意把他们两个绑得紧紧的,这一点潇漓应该深有体会,经过那么多次事件,明眼人一眼就看穿了,何况那么聪明的他呢。
可潇漓也是个不喜参与朝中之事的人,如果是他,那些在村中的官兵们又怎么解释呢。
但是要凭潇漓的实力,弄来那么多官兵是易如反掌的事。
会是谁呢,这两个人都有着重大的嫌疑,但不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此次事件想要平息那是非常的难了,不像上次,要死大不了也就是公孙一家人,而这一次,是全村的百姓,数千条人命呀!
如果这个村的事不能很好的平息下去,那么全国还有那么多与公孙家有关系的百姓、商人,既然是要铁了心的置他公孙家于死地的,那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怎么办,他们不能这样冒然地直接进汝瑶村,那必定是自寻死路,自己把自己给宰了送到老虎的口中。
坐在车中,公孙茂抱着睡去的小女孩和哥哥一样陷入沉思,他们想着同一件事。
研妍从来没见过一向沉着、冷静、理智的公孙茂这样冷萧心神不定。再看看她的夫君,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冒出的冷汗湿润了一手,不时的颤栗自掌心传递给她,她知道他是在惶恐,这种惶恐是在上次他在牢中面临死亡时也没有出现过的。
“相公,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的。”研妍反手将他的手包在掌中,安抚地握了握。
感觉手背上传来的暖意,公孙昭回过神看着微笑中的研妍,她也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这样勇敢、坚强、自信,她瘦瘦的身体里究尽藏了多少力量?她总是在他迷茫时,无助时,痛苦时给他无尽的力量支撑着他,可这一次……
“夫人,他们不是一般人,不是单纯的买蚕茧。”公孙昭忧心地说道,“所以我想,你就不要去了,到了前面分岔处,你和菊儿先回长安等我,等我们处理好后再回去接你去出游好吗?”
研妍听罢两指重重地弹了他一个大菠萝,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想把我骗回去啊?没门!哼!”她嘴巴一翘,昂头偏着脑袋斜睨着他。
“嫂嫂,你不了解这次的事情,你不方便去,你还是听哥哥的话先回去吧,免得给我们添乱!”公孙茂也劝道。
“吓……你们小看我啊,用逻辑推理想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些人要么就是冲你公孙家去的,要么就是冲我去的,你说,少了我这个主角怎么行?再说了,公孙昭你的命可是老娘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对你一根汗毛。你的命是老娘的,人也是老娘的,老娘不好好看着你,由那些人在你身上乱摸?没、门!我非抽了他的筋,剁了他的手……”
血腥的演讲又开始了,公孙两兄弟只好面面相觑,这个女人很聪明。他们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安份地坐在位子上看她的表演,他们要是多发表一句意见,就会多一个时辰的演讲,还是安静点,等她讲累了自然就停了。
到达颖川郡最快也要个四五天的路程,这一路上也不知会不会太平,但不管是劫匪也好,仇人也好,对付起来直接用刀剑就行了,现在令公孙昭头痛的是,那个捡来的可爱女儿和她的“爹娘”玩得不亦乐乎,“一家人”过得好不温馨和睦,用女儿的话说,他这个局外人在一旁就是个碍眼的“大萝卜”。
“萝卜叔叔,你为什么不和那两个姐姐坐后面的车呢,咱们有六个人,一个车坐三个人正好呀。”小女孩懒在公孙茂的怀里,啃着饼饵奇怪地问道。
公孙昭挤出勉强地笑容道:“小妹妹,这车该叔叔我坐,该去后面的应该是你的‘爹爹’。”
“萝卜叔叔,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叫‘小丫’!”小女孩大声地纠正道,这个叔叔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真的好笨哟,为了强调这个叔叔很笨,小丫转过头对着她的“爹娘”笑嘻嘻地说道:“爹爹和娘亲都知道叫我小丫了,是吗?娘亲?”
“呃……呵!是。不过小丫呀,这个叔叔虽然很笨,但是我们不可以笑他,乖孩子是不会笑别人的短处的,知道吗?所以以后不能叫他‘萝卜’叔叔了,知道吗?”研妍满脸讪笑地说道。
这不是拐弯抹角的在说他公孙昭有短处么,居然还把他拿来当教育孩子的范本,岂有此理,这女人!不!是这一家子人最好马上在他眼前消失!
公孙昭扯开脸皮,咧着嘴道:“那好啊,孩子她娘,我们就听小丫的,把人平均地分分。真是不好意思,就有劳你们一家和后面的两位姑娘换换车了。”说着他对着研妍耸耸肩,眼里是“你活该”的笑意。
研妍平视过去,眼里反射出凶光,哼!想让她离开她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辇车,留他独自享受这份劳动成果,左右还有两个女人来伺候,没门!
“哼哼,大少爷!咱们带个孩子不方便,你一个人腿脚活灵又利落,就有劳你去后面了。”
“是呀是呀,萝卜叔叔,你去嘛你去嘛!”小丫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