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庆步履如飞般匆忙离去,雨含转回身,直视着逸辉:“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逸辉:“医者父母心,你岂能见死不救?”
雨含:“我若救不来呢?”
逸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雨含双眸闪烁着异样的火焰:“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支持我,纵容我。”
逸辉揶揄地看着雨含:“知道就好。我又不是冷血之人,风霜雪雨,能扫的,我还是会去扫。只是,我不太确定,你去,又能做些什么?”
雨含:“当然是帮产妇接生啊。”
逸辉笑容更深:“到目前为止,你自己还是个小女孩,连小女人都不是,怎么懂得去帮产妇生孩子?”
雨含恍然大悟地指着逸辉:“你——你损我啊?你别忘了,我是学医的,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啊!”
逸辉口下无德,泼她冷水:“知道不等于明白,实践才能出真知。”
雨含娇笑,嗲嗲地:“多谢提醒,我现在就去理论结合实践,创造真知奇迹。哥哥,你和娘先回家吧,注意多休息,养精蓄锐,等着做我的新郎官啊!”
逸辉只觉瞬间全身血脉喷张,有些头晕目眩,难怪那个男人爱她致死不休,她的嗲声嗲气,真的让人消受不起。
他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雨含:“别急,我陪你去。”
雨含:“哦,不需要,你去反而碍手碍脚,有****在,就万事大吉了。”
逸辉气结:“小女人,你好像是我的女人哎,不要喧宾夺主啊!”
雨含笑的花枝乱颤:“你吃醋啊?”
逸辉闷声闷气地:“嗯哼,不行吗?”
雨含:“你去,娘怎么办?丢她一人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逸辉:“叫下人先陪她回府。”
雨含:“可以吗?”
逸辉:“没问题。我跟娘说,让你陪我去郊外散散心,她会同意的。”
他们刚走到罗海家门口,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他们碰了个面对面。罗海紧随其后,紧紧拉着老妇人的衣服,似乎是紧紧拉住唯一的一线生机,苦苦哀求:“王产婆——王产婆,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救救我家娘子。”
王产婆焦躁地甩开手,不耐烦地解释道:“哎呀呀,罗公子啊,我不是跟你说明白了吗,你娘子胎位不正,宫口只开了两指,羊水都淌光了,孩子连心跳都没有了,你叫我咋救吗?”
罗海继续跪地哀求:“王产婆,王产婆,您大发慈悲,只救我娘子。孩子死就死了,您只要救活我家娘子就行了。”
王产婆恼羞成怒:“哎!哎!哎!你这人真是榆木脑袋,再敲不通啊。孩子在娘肚子里,生不出来,你娘子只有陪他去死,哪还能救呀!我总不能待在这里,等你娘子死了再走吧?那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吗?你别再拦我了,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天热,尸体不好放的。”
罗海看着王产婆上轿,绝情地离去,不禁放声大哭。
雨含冷眼目睹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悲哀与难过。世情冷漠,人情如纸,看来,果真如此。
****脸色阴冷,不可一世地斜睨着王产婆。
王产婆情知不妙,赶紧放下轿帘,吩咐起轿,仓惶离去。她认识****,是他的手下败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惹不起他,还是闪人为上策。
雨含走到****面前,轻声问:“宋大哥,你看还有救吗?”
****犹豫不决:“很难说,产妇状况真的很糟糕。”
雨含:“我们进去看看吧?”
****迟疑地:“男女授受不亲,我在门口等你,需要帮忙,随叫随到。”
雨含莞尔一笑:“医生救死扶伤,眼中只有患者,何分男女。我们那儿有许多优秀的妇产科医生,都是男的。”
****尴尬地一语道破天机:“妇产科,我是门外汉,从未深入研究过。理论虽略通皮毛,却从未亲手实践过。”
雨含不由自主地好笑,她想起了逸辉所说的实践出真知。
雨含:“我也是。我最擅长的是外科,但是,接触过产科。你知道,用药方面,我必须完全依赖你,没有你的倾囊相助,许多情况,我做不了决定,也不敢去擅作主张。”
****迎视着雨含光明磊落,正义凛然的眼神,心胸不禁豁然开朗,他说:“走吧,我们联手,尽力而为,看能不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逸辉看着两人闪身进内屋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对这两个医痴的所作所为,默然接受。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帮他们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