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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访者(1)

拎着一个旅行箱的王丽音独自走在南京路上,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够到达外滩。由于中国与世界信息交流还是存在一些差距,黑夜才刚刚展现出身影,路上的行人就已经渐少了,唯有外滩沿岸还有一些情侣。

过去著名的情侣墙似乎也随着开放的步伐逐步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没约束与开放的爱恋。看着沿途恩爱的情侣们,王丽音不由得感慨,自己已经21岁了,但是至今尚未谈过恋爱,更别提和男人的什么亲密碰了。在寺院长大的她从小就过着禁欲的生活,可以说是生长在日本的异类,与日本自从神话时代以来就形成的传统观念有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

看到亲热的情侣们,王丽音红着脸快步走了开去。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及早到达魔法结社隐罪之剑。

她一个转弯,拐进了结社所在的弄堂。斑驳的星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投射在地面上,借着朦胧的光亮,王丽音看到一个身材小小的女孩子蹲坐在结社的宅子门前,双手搓着眼睛,似乎是在哭的这样子。

青蓝色的光芒映射在她的身上,将柔顺的金发映衬得十分耀眼。小小的身躯包在大衣里,不知是因为感到寒冷而抖栗,还是因为抖栗而更加寒冷,如同一个迷途的羔羊一样可怜。对于陷入困境的孩子,人们总是会给予无限的关怀。

一向对陷入困境的人不吝惜伸出援手的王丽音走上前去,尝试着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尽量柔和不至于吓到她。“小妹妹,怎么了?需要帮忙吗?”王丽音蹲着,伸出手摸她的头,就像在爱抚幼犬一样尽力让她平静下来。

“呜……我找不到家在哪里了。呜……怎么办啊?找不到爸爸妈妈了”抽噎着,小女孩向她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这样啊。”王丽音伸出手看着右手的手表,已经是东京时间午后20:12了,天空也一点点变得阴暗起来。就这么不管她似乎有点于心不忍,可是结社就在面前,王丽音一瞬间犹豫不定,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呜呜……”女孩的哭声又逐渐大了起来,王丽音似乎很困扰地挠了挠头。(干脆把她带进结社吧,明天再说好了。)握拳的右手打在掌心朝上的左手上,王丽音似乎就这么做了决定。

“来,今天不早了,我先抱你去我家过一晚,明天再帮你去找爸爸妈妈,你说好吗?”王丽音伸手去碰女孩,想要抱起她。

女孩点点头,“嗯”地回应了一下,很顺从地被她抱了起来。王丽音就这么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拎着旅行箱,进入了魔法结社隐罪之剑。

随着大门被打开,叮铃的门铃脆响声传入社长的耳朵里。

“欢迎回来,丽音。嗯,好久不见了。”盲眼的社长似乎听出了来者是谁,在对方开口之前就先打了招呼。

“嗯,好久不见了,心炭。(昵称)啊,好黑啊,怎么没开灯呢?”王丽音放下箱子,摸索着墙上电灯的开关。

“啪嗒”一声,钨丝白炽灯独有的橘黄色灯光迅速照亮了结社的大厅。巨大的欧式顶灯藉由现代的科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整个大厅迅速被华彩所笼罩。

“哇!”女孩惊讶地发出感慨声,似乎对于眼前的景象十分地惊讶。在日光下看上去有些破旧,带有浓重的岁月感的结社大厅,在灯光的作用下一瞬间变成了如同黄金乡一样令人神往的幻想国度。

“嗯,无论看了几次都会觉得很惊艳呢。社长,这个开关你有没有给别人按过?”王丽音在欣赏之余,不忘询问社长这件小事。这个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如果别人不是自己发现的话,绝不主动告诉别人这个开关的存在。

所以,通常情况下,顶灯虽然会亮着,但绝不会如此灯火通明,将大厅渲染成如同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般。

“怎么会呢。我可是老实人,答应了的事什么时候违背过呢,你说是吗?”坐在藤椅里的社长依然那么的淡然,只是从细微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来,他内心终究还是有些兴奋的。

“是啦是啦,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说起来,我出来的时候都没吃饭,现在肚子饿了呢,厨房有什么吃的么?”王丽音摸着肚子,向社长发问。

在她身边的小女孩似乎也饿了,捏着王丽音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也饿了吗?”王丽音蹲下来看着小女孩,一副怜爱的样子。

“嗯。我想吃肉”嘟哝着嘴的小女孩看起来愈加惹人疼爱了。

“喔?这是你的孩子吗?这么大了啊?才一个月不见孩子就这么大了,难道你生的是桃太郎?”社长打趣着说,不过似乎引起了王丽音的反感。

她走过去,双手捏拳抵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顿猛钻。“啊啊,你还真是能够若无其事地说着一些很伤人的话呢!!”青筋暴起的王丽音似乎对于这样的惩罚十分拿手,弄得社长也献出痛苦的神情,开始讨饶。

“轻点,轻点。我脑袋都快被你挤爆了呢。说起来我可是非常期待重逢的,可是这样的展开一点都不有趣呢。”社长推开王丽音伸出的双拳,恢复了那副淡然的表情。

“哼,明明自己最乏味了,还居然指摘别人不有趣,你还真是让我无语呢。”说着,她拉起那个小女孩的手,带着她进了厨房。小女孩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社长打量着他,似乎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

她问王丽音:“阿姨,那个老爹爷怎么了,看上去好可怕喔。头发是这样的呢,眼睛是这样的呢!”说着,她比划着卷曲的头发,用手压着眼睛,呈现出一种陷入的状态,笨拙的动作却是愈加可爱。

“嗯,其实吧,他年纪比我还小呢。说起来,他那种不完整的样子也有点帅气的呢。”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少女的幻想里的王丽音,说着与问题完全无关的答案。

就当她一个人沉迷于此的时候,女孩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把王丽音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有些失态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啊,晚饭晚饭。我看看,红酒炖小排,意大利方饺,奶油牛肉汤,喔,还有起司面包呢。真是丰盛啊。”从冰箱里拿出用保鲜膜封着的一个个碗碟,揭开封膜看了看,她选择了这三样拿来当做晚餐,点起了煤气灶,打开了微波炉开始热起了主菜和餐前汤。

“唔?这些是什么喔?我都没吃过呢?”女孩食指抵在嘴上,看着眼前的饭菜,一副好奇的模样。

“好吃的喔。嗯,萝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说起来,怎么没看见她们人呢?真是太奇怪了。”围着围裙,王丽音简单地拿着木制铲刀在平底锅里随意地来回搅动,让小排均匀受热。

“嗯?好香喔。我都忍不住了,快点让我吃嘛!”女孩在椅子上忍不住了,跳下来抓着王丽音的衣摆,撒娇似地来回摇摆着。

“好了好了,不要急嘛。汤还没好,要一样一样来才行喔。这可是餐桌礼仪呢,礼仪。”

“可是太奇怪了不是吗,肚子都饿趴趴了,看见东西还不能吃。为什么嘛!”撑起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女孩开始闹起了别扭。

“哎呀呀,也是呢。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好了好了,我这就弄给你吃喔。”王丽音马上拿起碟子盛了小排端上桌去,女孩跟着她爬上了一旁的椅子,靠在餐桌上开始了狼吞虎咽,贪吃的样子让王丽音不由得发笑。

只是,还没来得及笑多久,王丽音就发现小排的数量急剧减少,不由得拿起叉子跟女孩开始抢小排吃了起来。只见两个人使劲地争抢,酱汁都飞溅起来,弄得满脸都是黏糊糊的红色酱汁。等到吃完小排,再抬头看着对方时,不由得被滑稽的模样引得发笑。(啊,还说着餐桌礼仪呢,结果自己也弄得这么狼狈。)

“啊啊,光顾着吃小排了,还有汤没弄呢!”

“阿姨,我吃饱了喔。这个东西味道真不错呢,真想再来一点。”摸着自己的肚子,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发言。

“确实是蛮好吃啦,不过那种法式的料理我可做不来呢。明天试试看我做的日式料理好不好呢?”王丽音看着可爱的女孩在说着别人做的东西如何如何地好吃,不由得有点想要一较高下的感受,不假思索地就这么回答了她。

这么说的话,明天的食物也会很丰盛呢。

夜访者 Side→E 中Part,II。法国阿尔萨斯大省←place。巴黎时间:午后21:11。

概述←总起地处法德边境的阿尔萨斯大省,由于其特殊的战略位置和资源矿含,过去的几个世纪里都被视作为黄金乡而被争夺着。也因为这样的原因,此处的魔法结社格外的多,但大多都是些新兴的小结社。这些结社的目的无外乎接受官方的委托,捞一笔小钱维持生计罢了。可以说,雇佣他们这种已经忘记了魔法的意义的家伙,还不如去雇佣一些宗教狂热份子来得更加可靠。

在这里的十余家魔法结社之中,有两家格外引人注目。一家,是本地传承的魔法结社,改名为弥赛亚的新贵;另一家,是外来魔法结社,用了100年就树立自己地位的魔法结社圣地雄鹰。两者以资历来说,比起那些传承悠久的结社,简直如同婴儿之于耄耋。而这样的差距,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信仰横行了500年的时代,已经全部被账户上那几个数字填平。说起来,终究理想还是敌不过现实啊。

在阿尔萨斯的东北角,也就是更加接近过去的敌人的地方,是弥赛亚的总部;而与它相反,更加接近巴黎大区的地方,是圣地雄鹰的欧洲总部。今天午前10时许,弥赛亚总长乔治入境,正在为迎接回归的女儿做着准备。而大约午后18时,圣地雄鹰的影子酋长王裘仇也入境,开始了他忙碌的准备工作。只是比起乔治那种目的明确的忙碌,王裘仇的忙碌似乎显得有些令人费解。并不是像斯蒂尔调侃的那样忙着混在女人堆里,而是带着欧洲总部的一票新人一头钻进仓库里,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夜访者没有通知的到来,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Turn→B:Beatrice Alighieri(先知的魔女)。

身着金色的华美服饰,Beatrice迈着轻快的步伐通过了弥赛亚的大门。不请自来的魔女漫步于如同迷宫一样巨大的花园,倾心于那一簇待宵草的芬芳。采摘起一朵,捏在手里玩着。

“这样可不好呢,花匠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乔治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脸愉悦地看着她。“Beatrice,真是好久不见呢。四年的重逢,真是让人兴奋的邂逅呢。”

蹲着的Beatrice站起身来,把待宵草凑近鼻子嗅闻着,然后就那么插在了头上,黄色的花朵与亚麻色的头发融为了一体。“没有玫瑰花盛开的夜晚真是让人头疼呢。

说起来,现在都流行用假花了。可是,那种东西戴在头上真是一点也不符合我这个魔女的审美观呢。”

魔法世界里,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团体,“七愚人”。通常,这都是用来作为六个现世的怪奇魔法师的集合代称。(“七愚人”只特指六个魔法师。)他们拥有着一般魔法师难以企及的造诣,有着怪异刁钻的个性,再加上飘忽不定的行踪,一直被作为魔法世界津津乐道的话题。而Beatrice就是这六个人之一,享有“先知”之名的魔女。同时,她也是整个魔法世界里所有人最不想碰见的,最不受欢迎的魔女。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实在是非常的恶劣,那就是把自己预知的悲惨未来告诉当事人,欣赏着他们一步步陷入绝望,走向困境的模样。更加恶劣的是,她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根本无从分辨到底哪一部分是既定的未来,哪一部分又是她的杜撰。

没有响应Beatrice的埋怨,乔治自顾自地说着话:“四年前你预知了我女儿的出走,诓骗我她的死亡,我几乎信以为真了。不过,今天就是你上一个预告的Deadline,你那命运的魔咒也就到此为止了。来见证我的女儿的回归吧。”

玩着自己的头发,Beatrice目光集中于她金色的短发之上,漫不经心地说着:“是嘛?我Beatrice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呢。命运的枷锁可是自从我们的相遇就已经加诸你的身上了呢。你女儿的命运可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笑料,虽然我还想多看一会,不过时间已经到了喔。命运的齿轮已经到了那一步了。”

“那么,就让我把你说的齿轮全部拆了吧!就,先从你开始。”乔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如同一只盯住了猎物的恶狼。没有任何征兆的,周围的景色统统转变了,成为了一片平原。暗红的天空把绿色的草原变得异常诡秘,耳边响起了马的嘶嚎声,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爬动的黑影。起初,只是一个点,不消一会,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宛若行军蚁群的阵列一般。是一支征伐的骑兵战团,响应乔治的召唤,在他创造的结界里出现的中世纪骑士军。

“嗯,非常强大的魔法实力呢?不过,用于杀戮的魔法,对我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乔治,我在此做出预言,我将会打开你的结界无伤而退。我已经看到了你女儿的死亡,再怎么否认也是没有用的呢。”随意淡然的Beatrice似乎对于乔治的魔法一点畏惧都没有,当骑士军接近时,她很惊喜地说着:”啊!Poor Knights,这可真是实力不俗的军团呢。不知道下一次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震撼呢?”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扇子,“唰”的一声被打开了,Beatrice用它挡着脸,献出眼睛看着乔治。眼睛里带着无比的笑意,轻轻地扇动着扇子,当先头部队与她碰的一刹那,乔治的视野里再也找不到了Beatrice的身影了。

Turn→C:Cromwell Dantalian(灾厄的法师)。

一副令人费解的打扮,Cromwell出现在了圣地雄鹰欧洲总部的大门前。骑士的装束却没有佩剑,而是手持一本《圣经》,金色的卷发与单片夹鼻眼镜似乎十分文雅,但是那结实的肌肉又让人忍不住惊讶之情。

“麻烦您,请跟你们的负责人说一下,就说有人过来赠与他死亡。”一开口就是令人惊恐的话,门口的保安一下子警戒起来,盯着他,然后用内线电话向上报着讯息。不多一会,他就接到了答复。“带他到会客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保安打开大门,恭敬地引着他:“这边请。”绷紧着躯体,保安似乎依旧十分警戒的样子。两个人沉默无语,穿过一大片花园,从总部巨大的大厅走进一边的会客厅。“咚咚”保安非常有礼貌地敲着门,门里传出“请进”的回复。推开门,王裘仇正坐在沙发里等待着。Cromwell径直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久仰久仰。不知阁下今日拜会有什么指教?”王裘仇说着客套话,啜了一口桌上倒好的红酒。

“谈不上指教,只是有些事情要说而已。”说着,他看向王裘仇身后的女仆菲利斯。看到他的眼神,王裘仇马上就理解了,对着菲利斯招招手,在附耳过来的菲利斯耳畔说了几句话。菲利斯还想争辩什么,看到王裘仇不容分辨的神情,她只好遵命退了下去。

“现在没有旁人了,请说吧。”王裘仇眼睛里放出精光,敏锐的样子让Cromwell感到一丝意外。

“我们要动手了,请你不要插手。否则,我会从这里开始,一点一点开始毁坏。”Cromwell一副睥睨的模样,一开始就发出豪言。

“喔?就凭你?哈哈哈!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就凭你这种货色实在是没办法让我在意。”王裘仇笑出声来,似乎对于威吓一点也不在意。

“原来如此,在你看来我还不够格啊。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出这样的判断,不过,我的名号应该可以引起你的注意吧?”Cromwell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灾厄的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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