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转眼就过过去了,或许他已经在去别的地方的路上,而我也要返回我的轨道。在这之前,我把那张明信片和另一张照片一起夹在了日记本里。那是一本崭新的日记本。
学校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上课,回家,作业,睡觉。偶尔我也会走神,具体在想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突然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我想去北方的那个城市。
之前,我从没想过要去哪儿上大学,也没想过离开家后我会怎么样。我倒不是不敢想,只是计划永远比变化晚一步。我不愿匆匆忙忙地赶路,我喜欢自己不慢不紧的节奏,以一种舒服的姿态呆在让我安心的地方。可是,这一次,例外了,我竟想狠狠赌一把,和自己赌。我可能永远都会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平凡得常容易被人遗忘。可是,再平凡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愿望。现在我只走进他出生和长大的那片土地。慌乱也好,狼狈也罢,我只想离他近一点。
闲暇的时候,我也细细地想过,我对他的情绪到底是怎样的。我也在想,自己做这个决定的由来和意义是什么,但即使我怎么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想要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一旦打定了注意,日子过得就越发充实。教材反反复复地看,真题做了一套又一套。有时候会忙到很晚,有时候一天得冲两条雀巢特浓。偶尔会觉得很累,偶尔又觉得很快乐。
2009年12月24
时间不多做停留,转眼即是冬天。
今天是平安夜,更是小希的生日。我和于恒炜都想给小希一个难忘的生日,因为这是恒炜第一次以男友的身份给她过生日,因为这是我们三个人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因为也许以后我们会各走他方……
我和恒炜按原定计划,假装都忘记了这一天,背地里却偷偷地准备着一个很大Surprise!
我们提前结束了晚自习。他去布置场地,我则负责帮她把人带到。
我守在小希他们班门口,看到小希有气无力地收拾课桌,收拾好了又坐着发了会儿呆。我喊了她,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拎着书包朝我走过来。
“怎么了,小希?”我明知故问。
“上了一天课了,有点累。”小希怔怔地说,就跟失了魂一样,突然又问到,”于恒炜呢?”
“他说,他们家有事儿,先回去了。”我憋着笑,镇定自若。
“哦!”
“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好饿。“我揉了揉肚子,拉着她往外走。
”佳佳,我很累了,回家吧。”
”真的饿。“
看我一脸难受的样子,小希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我拉着走。
我们在学校后方的那一大片草坪停下。
“荒山野岭的?吃什么啊?”小希有些纳闷。
我笑出了声。
“你?有病吧?”
我走到她跟前,从包里掏出一条银质的手链,上面镶了一小朵茉莉花,给她带上,轻轻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小希这才反应过来,又抹眼泪又打我,“我以为你们都忘了。”
“我记性好着呢!”
“我都打算先跟于恒炜分手,再跟你绝交的!”小希抱着我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神经病!”我被她带得也跟着傻啦吧唧地哭起来。
我们两正抱头痛哭呢,一段整齐又轻缓的歌声由远及近,“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全是熟悉的面孔。在生日歌渐入尾声的时候,恒伟穿过人群,一手端着生日蛋糕,一手背在了身后,朝我们款款而来。。
小希还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恒炜。这丫头,平时狂着呢,可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哎,没了我这偶像剧还怎么演啊!
我把小希送到了于恒炜跟前。
“小希,生日快乐!”蛋糕上的烛光把于恒炜的眼睛映得闪闪的,他慢慢伸出手,递上一束是火红的玫瑰!!
“谢谢!”小希羞涩地接过玫瑰花,然后看了看我们,“大家一起吹蜡烛吧!”
我们围了上去,大家一起吹灭了那两根蜡烛,是数字1和8。
我们喝了些酒,趁着酒兴一起唱歌。最有印象的是水木年华《一生有你》。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不记得妈妈有没有骂我,但我记得我好像拨了傅裕成的电话。
第二天的圣诞节,小希从传达室回来,丢给了我一个邮件,是傅裕成寄的。里面依旧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片巨大的湖,湖水很平静,蓝色的湖水漫无边际,一直和背后的天空连在了一起。让人乍眼一看,还误以为是海。但湖边的绿草又委婉地揭示了真相。
飘洒小楷印在了照片的背面:
佳佳,我又去了西藏,但这次是去纳木错。对,你应该知道的,西藏最大的咸水湖,它还是整个藏族的圣湖。
当我真正站在纳木错湖边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那种蓝色,目之所及,让人心绪变得很平静。我突然觉得,我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我一路经历的艰难都是值得的。
希望你过得开心。
傅裕成字
傅裕成,短短几段话,已足够暖心。因为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感受,分享你见过的风景。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不知道,我在心里默念的圣诞快乐你有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