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一周后，吴越坐飞机返回了香港，这次不是走私，是大大方方被召回。
坐在小会议里，目光扫视着三个表情刻板严肃的监事会成员，吴越没有半分不安，只是想着如何装傻。
“你是吴越？”监事会主席一脸西伯利亚寒流。
靠，真能装！
“是，我是滨海分公司销售部负责人。”吴越认真的回答。
“今天我们调查的不是滨海的事，请你仔细考虑回答，认真配合。”
“作为公司的员工，我会尽力配合总部的调查，知无不言。”吴越言语清晰，语速缓慢。
“你质疑过是如何被临时调任滨海的吗？”
吴越一脸疑惑。
“啊……是这样，Miss吴，你调任滨海前曾经有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吗？”
“我……不太明白。”
“一年前，你从武汉返回总部，按公司规程，轮不到你派驻滨海，Sunny。”另一调查员好意提醒。
“……啊……当时我也很意外。维维安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手术，滨海无人派驻，黎总才安排我临时顶替。”吴越恍然，斟酌着字眼，慢慢说道。
“这之前，你得罪过什么人吗？”监事会主席看吴越不开窍，只得诱导。
“我经常驻外，在总部留任时间不长，同事关系都还不错，我不觉得会得罪什么人。”
“金董对你说过什么不太尊重的话吗？？”一年轻调查员看吴越依旧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
“啊……金董……”吴越的脸上略显尴尬，眉头皱了又皱。
“我们接到了一份视频，虽与你无关，但是据当事女职员讲述，期间提到了你。我们知道这对你可能有些尴尬，不过希望你能知无不言，毕竟这事还关乎很多女职员，也关乎公司的章程。”
“呃……我不明白，视频与我什么关系。” 吴越刻意回避问题。
“我们已经了解，Mi.吴，我们想知道金董说过威胁你的话没有，是怎么威胁的。”
棒子金要倒了，维维安没有后台绝不会升职，吴越心里高兴，脸上却带着尴尬又无奈的表情。
“嗯……作为一个女职员，遇到这样的事很尴尬，也有过离开公司的想法，但是公司给了我奋斗的平台，因为某个人我被迫离开，这对我很不公平。我不敢随意评价上司，但是遇到这样的事，的确是受影响的。金董说我不识趣，早晚会跌的头破血流，我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武汉回来后，我很快被派驻去了滨海，当时我以为是因为维维安生病，便没有多想。”
“你在想想，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了，我的工作在一线，和金董没有交集。”
“感谢你的配合，请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谈话内容。”
“好的！不过……”吴越看了一眼，收敛了脸上略略好奇的目光，不再问了。
几个监事会成员互相看了一眼，下了结论。
“吴越，总裁在他的办公室，严秘书会带你过去。”
吴越这次是真好奇了，错愕只有一瞬，便告辞出去。她知道，棒子金的职场生涯算是断了一档，维维安再也不是她升职路上的绊脚石。
“吴越，英文名字Sunny，名牌大学毕业，六年前进入天域销售系统，和美丽不成反比，业绩年年累积，屡创最佳销售明星，用时十个月完成滨海一年的销售硬指标。”天域总裁倪明光对着监控电视，观察着吴越的表现，一手拿着吴越的资料，嘴角挂着一抹含混笑意。
“总裁，Sunny到了。”严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
吴越深深吸了两口气，虽然见过总裁数面，走进总裁办还是第一次。直面被同仁称为天神的倪明光，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发虚。
“我最近看到下面分公司的业绩考核，对你的评价很奇怪。”倪明光居高临下看着沙发里的吴越。
“涵翠园一期完美收官，求实零业绩。”吴越的微微低了低头，一颗心放了下来。
“是，一个业绩完美，一个业绩惨不忍睹，在咱们天域，两个项目出现这问题，十分罕见。”
“我的责任。”吴越脸微微一红。
“你的任期还没到，分公司内部策略不是我应该干预的。滨海是我们天域开辟北方市场的第一个城市，前两年出了很多问题。站在销售的角度，Sunny怎么看的？”
吴越揣摩着总裁的意思，直觉告诉自己，总裁召见和梁家铭的西城板块决策有直接关系。
机会来了，风险与机遇并存，胜算50%。
“滨海出问题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很多东西不是很了解。”吴越斟酌字眼，小心谨慎。“但是从我们营销角度看，我觉得一个项目的战略定位起着主导作用，立足客户的需求满足客户的需求才是我们的需求，若是不能站在这个角度，再好的楼盘也经不起市场的冲刷。”
倪总裁示意她继续，吴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将自己对项目的理解说了出来，尽量不掺杂个人情绪。
倪总裁凝神倾听，不时点头。
吴越说完自己的理解，及时住了口，等待总裁示下。
“任期还有两个月，在你返港之前，求实能拿下多少？”倪明光突然抬起头，看着吴越。
吴越心里一激灵，这眼神太犀利了，简直象是洞悉了自己隐藏的想法。
“我竭尽全力。”吴越只觉后背发凉，面上还是挂着无害的微笑。
“不会是白卷？”
“不会，绝不会。”吴越的头皮有些发麻。
“听说你和Mr.梁私交不错。不会是为了帮助他故意拖时间吧。”倪明光直截了当。
“梁总是滨海分公司的带头人，我们的业绩就是他的业绩，怎么会拖呢，的确是碰到了一些状况，求实很多配套措施还没有上去，我们销售有些困难。”
倪明光微微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下属。以前他还真没注意，自己的集团内还有这么漂亮的MM。
吴越微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头上有两道光儿在移动，心里有些许紧张，暗暗琢磨总裁召见自己的真实意图。
“梁家明一定对你们都提过他的新城方略，这个方案不能不说很完美，不过太理想主义，董事们持反对意见的占多数。Sunny，你个人怎么看呢？”倪收回目光，突然转了话题。
“梁总的方案触动了我童年时代的记忆……让我想起那个很纯粹的年代……”吴越沉思一刻，很认真的讲出了自己看法。
既然总裁询问，也是机会。
“听说你一直在争取副总监的位置。”
“……升职加薪是每个员工的梦想，也是努力工作的动力和方向，我当然不例外。”
谁想将她逼入绝境？
吴越停了一刻，放松自己的神经，目光坦诚，正视着总裁，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认真和诚实。有些事情，不努力永远没有希望。
终于等到吴越出来，米菲不顾他人的眼神，便拉着吴越一同去天台私聊。
“怎么样？”
“总裁已经知道我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估计黎伟翰和HR们会急着想对策，绝不会升维维安。”对着至交好友，吴越并不隐瞒，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上位。可以确定的是，维维安升任副总监的事已经成了泡影。
“只有维维安升不上去，你就还有机会。”米菲拍拍前胸，松了一口气。“弄死她，这个只会写报告的米虫，要是她升上去，真******没天理了，要是林浩上位还说的过去。”
“这次要是升不上去，我就让邮件满天飞，”吴越咬牙切齿。“有你偷拍的那张泳装照，她想抵赖都不成。她的腹部可没有做手术的疤。”
“哎，这事儿怎么谢我？”米菲逗她。
“咱俩谁跟谁，说谢不伤感情么。”吴越总算露出点笑模样。
“Gucci的包包，就上次我看中的，不然小心我放水。”
吴越用力拍了米菲肩头一巴掌，“胃口越来越大了，你以为我是Mr.杨。。”
“你总算露点笑模样了。”米菲笑嘻嘻的说道。“总裁召见你的事我刚才已经散出风去了。HR们一定惊出一身冷汗，别说维维安升不上去，我看你上位的可能性大。这群家伙，最会看人眼色了，比变色龙变的还快。”
吴越扬眉，一抹实实在在的笑意涌上脸颊。
“我要是能上位，先把维维安送到滨海去呆几个月，这对她的脸有好处。”
米菲猛地转过身子，微仰着脸仔仔细细打量了吴越半晌，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一脸钦慕。
“够狠！”
两人相视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