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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弥尔的诞生

婴儿在出生的时候就会啼哭,一个人的婴儿时期就是在啼哭当中度过的。很多时候,人们为了哄他,就轻轻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摇他几下,再夸他两句。也有很多时候,人们为了不许他吵闹而打扰到自己,就来说一些恐怖的话语来吓唬他,或是打他。要么,他想要怎么样,我们就让他怎么样,要么,就是我们硬要他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不是我们去顺从他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是我们要他来顺从我们奇奇怪怪的想法。折中的办法是没有的,不是他来命令我们,就是我们来命令他。

所以,他一开始获得的观念,就是权势和奴役的观念。还不会说话,他就能去支配人了;还不会行动和走路,他就可以服从人了。很多时候人们进行对他惩罚,可是他还不能认识不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过失,说得更加确切一点,就是他还没有犯过失的能力,人们就是这样及早地将这些不恰当的情绪灌进他幼小的心灵里,可是以后又推卸责任说那是孩子自己的天性,大人们费了很多的力气将孩子教坏之后,最后又抱怨孩子怎么会成了这样的人。

人的命运是时时刻刻都要遭受到痛苦的。对孩子的操心和照料,其本身就是同痛苦相联系的。幸而孩子在童年时期,所遇到的只不过是一些身体上的痛苦,这同其他的痛苦比较起来,算不上什么残酷,并没有那样地悲哀,而且,与那些使我们产生不想活命的念头的痛苦相比较,还是非常少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为患痛风症而想要自杀的,唯有心灵上的痛苦才会使人灰心和失望。我们同情幼儿的命运,然而又联想到应当同情的我们的命运,事实上,更大的灾祸都是由我们自己造成的。

一个孩子要这样在母亲的手中度过6~7个年头,结果是成了母亲们和他自己乖僻任性的牺牲品;母亲们教他这样或是那样之后,也就是说,在孩子的脑子里渗入了一些他并不明白的语言或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物以后,用她们培养的情绪将孩子的自然天性扼杀以后,就将这个虚伪的人交到一个教师的手里,由这位教师来发展他已经充分形成人为的毛病,教师能教给一切的文化和知识,但是,就教不会他如何能够认识他自己,不教他如何来利用他自己的长处,不教他如何去生活,和应当如何来谋求自己的幸福。最后,当这个既是暴君又是奴隶的儿童,又充满学问又身心都脆弱、缺乏理性的儿童投入社会,暴露其骄傲、愚昧和种种恶习的时候,大家就对人类的邪恶和苦痛就会感到无限地悲哀。你们搞错了,这个人是按照我们奇异的想法培养起来的,自然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要是你希望保持这个孩子原来的样子,则应当从他来到世上的那个时刻起,就保持他身上所拥有的和所具备的自然特性。他一诞生,你就将他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尚还没有成人,你就不去放弃他,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你也绝对是不会成功的。由于真正的保姆是孩子的母亲,那么真正的教师便是孩子父亲。愿他们在尽责任的先后顺序上,和采取怎样的做法上能配合一致,愿孩子能从母亲的手里,顺利地转向到了父亲的手里。由明理有见识且心眼偏窄的父亲来培养,也许,要比世界上最能干的教师培养还要好一些,因为,用爱和热心去弥补孩子的才能,是胜过用任何才能去弥补的。

虽然我不是一名非常出色和光荣的教育工作者,但我想大胆地去尝试一下著书立说,尽我所能,将我知道地全部将出来,力求做到知无不言。我知道许多的作者能轻易地提出诸多无法实行的美好方案,虽益处不大。然而,我还是决定为自己来想象一个学生,从他出生起一直到教育他长大成人,按照孩子的心灵和成长自然地发展轨迹,给其进行教育,这便是我想要努力去做的事情。我虚拟的孩子——爱弥儿。我将按照既定的方式和方法来付诸实践,至于能否成功,则交由读者们来判断了。

爱弥儿与一般的孩子所受的教育不相同,我将对他采取特殊的教育法。假设我自己具有作为教育者的才能,我将真实地展示我所做的一切。首先我认为,一个孩子的教师应当是年轻和聪慧的,最好这个教师本身还具有孩子般的特质,要成为学生的伙伴,分享学生的欢乐,并赢得他的信任。

我希望孩子在还没有出生以前就有一位教师,而这位教师要做到永远只教这一个学生。且学科只有一门,就是使孩子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这是一门不能分割的综合学科,我称这样的教师为导师,他的工作是指导孩子任何做人,教师的主要职责是启发他们去发现事物的规律和行为准则。

我因为是在爱弥儿还没有出生以前就选择了爱弥儿,所以,我做了如下的假设。

第一:爱弥儿只是一个一般的普通人,是一位智力正常的孩子。因为这样才会使我的教育具有普遍的意义。

第二:爱弥儿是出生在温带地区,且孩子的身体十分健全。

第三:爱弥儿出生于富有的家庭里,需要自然的教育。穷人是不需要自然的教育,因为他们是能够自然成长为人的。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富有家庭的孩子。

第四:爱弥儿是一个孤儿,他没有父母,我承担了他的抚养权利和责任。在我的假设中,他对我的服从是唯一的条件。除非我们愿意,否则,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来,这一条很重要。

第五:我假设爱弥儿是顺利出生的,并且是一个健康、活泼、漂亮的孩子。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拥有一个良好的身体,才能够焕发出较为强大的精神;而虚弱的身体只会使得孩子精神萎靡不振。

新生的爱弥儿需要一个乳母。如果他的母亲愿意做,那是最好不过的,我可以写文章指导这个母亲。但是,爱弥儿是个孤儿,我只好亲自找乳母了,在这一点上,产科医生的推荐也不可以相信。选择乳母看似事情不大,是小事,实则不然。新生的爱弥儿需要的乳汁应当从非常稀少的初乳就开始,初乳从一开始会逐渐过渡到浓度较高的乳汁上。所以,选择的乳母最好也是刚刚生育过的妇女,她的乳汁与新生的爱弥儿的需要相吻合。同时,给爱弥儿请地乳母必须是一个品行端正的妇女,这一点是尤为地重要;乳母的生活也要懂得舒适,日常的饮食也必须要丰富;乡村妇女以素食为主是比较科学的,对孩子的健康是有益处的,但还需要注意食物的丰富多样化。

另外清新的空气对孩子的健康影响也会非常巨大,我主张送孩子去乡村,住在乳母乡下的房子里,老师也要到乡下里去,要尽量地远离城市的污染。婴儿脱离了自己的母体,迎接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习惯用温水给婴儿洗澡,有的还会在水里加一些酒。但是,在一些身体强壮的民族里,他们是用海水或河水为初生的孩子来洗澡的。我虽然比较推崇这种更接近自然的做法,但我并不认为这样做会符合我们目前的现状,由于父辈们的身体并不是很强壮,注定了新生婴儿的身体也是娇气和羸弱的。

如果孩子的先天的不足,就只能依靠后天来去进行弥补。我们要经常给婴儿洗澡,当然是用温水。随着他们的体质逐渐地变得加强,我们就可以开始慢慢地降低水温,最后的目标是,无论春夏秋冬都可以用冷水来给他洗澡,甚至养成冬泳的习惯。这是一个需要终生保持的习惯,将为孩子带来伴随他一生的强健体魄。

从爱弥儿开始,我将给予他全新的教育理念。在实施的过程当中,不免肯定会遇到不少的阻力,我不会做什么说服性质的工作,也不会去讲什么道理,我只会去监督、命令……从婴儿期开始进行呼吸的时刻,就不要将婴儿包在襁褓里,不要给婴儿戴帽子,不要给他系带子。一定要给他穿上宽大舒适的衣服,让他的四肢能够自由地活动,当他身体逐渐强壮后,让他在屋子里面自由地爬来爬去,活动他小小的四肢。等有一天,我们会惊奇地发现,他已经拥有超越同龄孩子的健康体质。

教育伴随着一个生命开始而开始,孩子生下原本就已经是一个学生,他是大自然的学生。我们作为大人的作用只是去关心孩子,照料他们。随时随地地进行守候他、观察他,期待他的智慧闪现出第一道的灵光。人生来本身就具有学习能力,学习也将伴随人的一生。

婴儿的啼哭时的手脚动作和运动,是天然生命力的一种最为基本的反应,是没有什么意识来进行支配的。这一点,从我们成年人自身的经历中便可以得到结论。回想起我们自己获得知识的进度和顺序,就可以了解婴儿的原始状态,我再强调一次,就是婴儿的教育从出生时就开始了,即使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和讲话,还有他自己也无法用语言进行表达。但对于婴儿来讲,他积累的经验是先于教育开始发生作用的。从他认识乳母的时候,他便开始获得了经验的积累。人类的知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所有人共有的知识,二是学者们特有的知识。不过,我们通常不会太重视所有人共有的知识,因为这些知识和经验是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就能获得的,而受到重视的后者,是学者们特有的知识和学问。这一点恰恰又是我们经常会犯的错误。

爱弥儿箴言:

婴儿最初的感觉纯粹是出于自然的天性使然,这感觉只有痛苦和快乐。婴儿既不会走路,也不会有意识地去拿物品,只有通过很长时间的经验和积累,才可以对事物产生有感觉。因此,要婴儿养成良好的习惯,便需要在很长时间里才可以完成。同时,我们要让婴儿保持非常自然的习惯,只要他愿意和想做的,就让他随意去做去完成。过分的束缚和限制只会就会影响婴儿自然天性的发展,和增加后养成错误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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