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评弹之滥觞,大概在明代的嘉靖年间。当时,以吴歌为基调的南曲开始流行。南曲在苏州开花结果,讲究声腔的一路进入贵族阶级,演化成昆曲;讲究叙事的一路进入平民阶级,成为评弹。
1.长篇评话:隋唐——吴子安
讲述隋炀帝时,皇叔杨林的36万两皇纲银子在山东历城被劫,杨责令山东总管唐璧限期破案。秦琼奉命查缉,三探尤俊达的武南庄,发现银两藏于地窖,知皇纲乃尤俊达与程咬金所劫,不忍告发,独自去登州见杨林。杨爱秦琼武艺精娴,强逼收为十三太保。秦琼借口母寿返济南,与徐茂功、程咬金、尤俊达、单雄信、罗成等贾楼店聚会时,劈烧捕批牌票,36人结义。杨林再次筹银亲自押解进京,尤、程二次劫皇纲,为杨林所擒,徐茂功等劫狱救尤、程反上瓦岗寨。吴子安为一代名家。
2.长篇评话:三国——唐耿良
从曹操向关羽赠马始,至火烧赤壁止。主要内容包括赠马、过五关斩六将、古城会、三顾茅庐、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三搜卧龙岗、长坂坡、东吴十条计、赤壁之战等。突出描述诸葛亮的智慧,生动刻画了刘备、关羽、张飞、赵云、曹操、周瑜、鲁肃等人物的性格特征,并按照人物的性格逻辑发展故事情节,生发出许多精彩回目。因其内容丰富,情节生动,人物形象鲜明,在苏州评话节目中被誉为“大王”。
3.长篇评话:三气周瑜——陆耀良
《前三国》中“三气周瑜”一段。当时,诸葛亮深知周瑜气量狭窄,便以气“杀”之。巧夺南郡城,一气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二气周瑜;荆州周瑜失利,三气周瑜。一连“三气”,周瑜怒发冲冠,仰天长叹,气绝身亡。表现了两个奇才斗志斗勇的故事。十分具有可听性。
4.长篇弹词:双珠凤——余红仙、沉世华
双珠凤是评弹中的传统曲目,讲述了明代洛阳才子文必正至南阳,闲游时,遇霍天荣之女定金,拾得其遗落的珍珠凤一支,因爱定金美貌,请倪卖婆作保,改名卖身霍府为僮,复借送花之机上闺楼,得婢女秋华撮合,与定金私订婚约。文仆因必正失踪,误闻其为虎所害,返洛阳报信,父母悲恸而绝。及必正潜归,霍天荣向倪卖婆索讨,倪无奈,以己女阿凤入府抵为婢。必正叔父平章欲独吞家产,置毒酒谋害必正,不料己子误饮毙命。县令受贿,陷必正入狱,复命禁头杨虎暗中杀之,杨虎因受文家之恩而以己子哑三官替死,纵必正出逃。必正至湖广,为李员外收留,因思念定金,取出珠凤诉说相思。李女珠凤闻而引起误会,遂与李女订婚。时定金因其父将她许婚周姓,偕秋华火烧闺楼后男装出走,得刘廷侯推荐,为皇帝赏识,钦赐状元,巡按河南。至洛阳,闻必正凶讯,便服至文府吊奠。其时平章妻徐氏与仆来富私通,谋杀平章,定金遇文府邻居陆九皋,尽悉文家变故之究竟。复经审讯杨虎,惩办县令及徐氏等。后必正应试,得中状元,与定金等完婚。
5、长篇弹词:三笑——华士亭、江文兰
《三笑》是评弹传统书目之一,叙述了明代苏州唐伯虎、祝枝山、文徵明、周文宾四人为友。祝枝山至杭州周文宾处。除夕,酒后逛街,见杭州习俗门外贴无字对,戏写咒诅不吉的门联,触犯讼师徐子建。徐邀集众儒生在明伦堂责难祝技山,而祝圈断门联,变诅咒为赞颂,使徐服输。元宵夜,祝以周文宾外号周美人而邀周扮女装出游看花灯,兵部尚书之子外号王老虎的王天豹强抢民女,致周被抢入王府,寄宿于王妹秀英闺房。周与秀英私订终身,经祝枝山为媒成婚。《三笑》语言通俗、生动,被称为“长脚笑话”。共40回。
6、长篇弹词:血衫记——周希明、张丽华
周希明编演。述宋代宰相赵普之妻戚氏在渭水三江口产女,心中不悦。值渭水上飘来一月木盆,内载一男婴,有血诗汗衫。戚氏以女易男,取名天赐。当天赐18岁中状元,放河南巡按,在南阳察访时遇生母李梦香,赵普忍痛将养子送还李梦香。后从南阳太守处找到亲生女儿。
7、长篇弹词:秦宫月——金丽生、徐淑娟
1982年周锦标据戏曲改编。首演者为金丽生、徐淑娟。述战国时,阳翟巨贾吕不韦遇在赵国为质的秦王孙嬴异人,着意笼络,将己怀孕的宠妾赵姬赠他为妻。赵姬生子,取名嬴政。后吕不韦助异人回秦国,并登上王位,吕被任为相国。异人病故后,13岁的嬴政接位。吕为巩固其位,以伐赵为名,欲除真正的嬴姓后裔长安君成。成于屯留起兵,兵败被杀。赵姬深宫寂寞,与吕旧情复荫。吕恐嬴政发觉,引假阉嫪毐入宫与赵私通。事发嫪毐起兵作乱,嬴政一举平叛,将嫪毐车裂处死。嬴政与吕之间的权力之争与日俱增,嫪毐淫乱后宫又与吕有关,嬴政欲杀吕,吕只得实情相告。嬴政因父子之情,决定赦吕。但内侍赵高对吕的存在深感不安,编造流言诬吕。嬴政信以为真,送毒酒,让吕不韦饮鸩自尽。
8、中篇弹词:王魁、负桂英
刘天韵、秋翁等据川剧《焚香记》改编。述书生王魁携老仆王中赴京赶考,途经莱阳,病卧雪中。名妓敫桂英救之,王病愈后,敫以终身相许。数年后,王进京应试,临别前,二人在海神庙立下盟誓,永不相忘。王赴试得中状元,入赘韩相府。竟写下休书并三百两银子饬王中送往莱阳。王中责王魁无义,愤而离去。桂英接休书,悲愤不已,至海神庙控诉后自尽。死后冤魂晋京,至王魁节房,以情相探,冀其悔悟。王竟拔剑相向。桂英鬼魂遂活捉王魁。
1956年刘天韵、徐丽仙以及苏似荫、江文兰双档演出。1959年,上海人民评弹团刘天韵等又据此改为中篇评弹,全书分为《送别》、《义责》、《阳告》、《情探》四回。由刘天韵、严雪亭、徐丽仙、王柏荫、张维桢等首演。其中《阳告》、《情探》中桂英所唱唱篇,均由徐丽仙谱曲,《义责》中王中唱篇由蒋月泉、周云瑞加工,《情探》中桂英所唱《离魂》唱篇由周云瑞、朱介生谱曲,对弹词音乐有较多发展创造。书中《义责》情节为原著及其他改编本所无,乃刘天韵于编长篇时所创作。其后,《义责》、《情探》两回,常作为选回由刘天韵、徐丽仙,周云瑞、徐丽仙,苏似荫、江文兰等双档演出。
9.中篇弹词:见姑娘——薛筱卿、周云瑞、陈希安等
根据长篇弹词《珍珠塔》改编。讲述的是:方卿以毕姓赴考,中状元,官居七省巡按,至襄阳,装扮道士,再至陈府面见姑母,唱道情讽其势利。《珍珠塔》是苏州弹词史上具有很大影响的书目。据考证,作为说唱文学,至迟在清中叶已产生。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周殊士的弹词改本序中,有“《珍珠塔》传奇一部,弹唱久矣”之语。但嘉庆时俞正峰本,故事与周本略异。后者无邱六桥抢劫事,方卿冻饿雪地为毕云显救去后,即以珍珠塔作为与毕家联烟的信物,一座珍珠塔贯穿两女与方卿的婚姻,故有人认为俞本当在周本之前。今苏州弹词本,经马春帆之子马如飞加工,具有关子紧、唱词多且文词雅驯流畅等特点,许多唱篇,如《干点心》、《哭塔》、《看灯》、《禀三桩》、《妆台报喜》、《下扶梯》、《痛责方卿》、《打三不孝》等,均为“马调”及以“马调”系统各流派喝腔的著名唱段。“二次见姑娘”的故事情节戏剧性很强,再由当时表演《珍珠塔》的大师级的人物来表演,这个中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
10.中篇弹词:双按院——姚荫梅、张效声、苏似荫、江文兰等
1952年姚荫梅据闽剧《炼印》改编,述南京操江衙门公差杨传、李乙,奉命去淮北,路经扬州,耳闻目睹致仕太师萧国忠横行乡里的种种罪行。返南京后,向南京操江杜仲陈述萧之罪恶,冀杜能为民做主。杜畏萧权势,不敢过问,反将杨、李逐出公衙。二人赶往扬州,欲待江苏八府按院陈魁到扬州上任时再行申诉。但偶在瓜州酒楼与陈仆黄信相遇,悉知陈父与萧国忠交好;又悉陈魁已私自回家完婚。为了除暴安良,为民伸冤,杨、李铤而走险,以松香、黄蜡制成假金印,由杨假扮新按院、李扮作随从到扬州上任理事,为百姓伸张正义,并将萧国忠赚至大堂,给予惩处。真陈魁婚后到任,真伪难辨,决定当堂炼印。杨、李设计,在大堂炼印时,李乙谎报府中失火,趁混乱调换真印,使真陈魁反被拿办。最后杨、李以私访为名,改穿民服,飘然隐去。此书目根据弹词艺术要求,对原作情节有所增饰,语言通俗风趣,是新编历史题材书目中比较成功的一部。1952年起姚荫梅演出。
11.中篇弹词:三斩杨虎——华士亭、赵开生、石文磊等
邱肖鹏、郁小庭据长篇弹词《双珠凤》的一段改编。述霍定金与文必正私订终身后,为逃避其父为她所订婚约,男装出走,途中认宰相刘廷侯为义父。经刘保奏,钦赐为官,巡按洛阳,闻必正被诬杀人,问成死罪,谋毙狱中,乃审问禁班头杨虎。其实,谋毙必正是知县欧阳彪得贿所嘱。杨虎因文家曾有恩于己,而欧阳亦曾给予恩惠,无奈将亲子哑三官替死,放必正出逃。定金视杨虎为杀夫仇人,三次欲斩之;杨虎则受欧阳蒙骗,不肯说出真倩,直至服了欧阳暗下的毒药,欲说已晚,狱卒朱阿四认清欧阳真面目,供出经过,定金以尚方剑杀欧阳,为杨虎父子报仇。中篇对旧本情节有所增饰、发展,分四回。1958年苏州人民评弹团首演,王月香等演出,王所唱“三斩”选曲,颇有影响。另,上海市人民评弹团在60年代初曾由陈灵犀将同一题材整理为中篇,分三回,由徐丽仙、张维桢等演出。
12.中篇弹词:晴雯——杨振雄、苏似荫、张如君、刘韵若等
陈灵犀、夏史根据小说《红楼梦》改编。端阳日,贾宝玉因晴雯偶而言及人世聚散之事,旋又因其不慎拆断扇骨,心生气恼。对晴雯恶语相加,也惹恼了睛雯。宝玉自知理亏,只得由着晴雯撕扇解气。不久,晴雯因受风寒得病。宝玉穿了贾母所赐孔雀裘赴宴,被烛火烧了洞。为了不使贾母发现,宝玉次日仍能穿着,晴雯抱病漏夜补裘,继而小丫头坠儿偷虾须镯事发,众人碍于其姥姥王善保家的,不敢声张。唯独晴雯毫无顾忌,训斥坠儿。适园内拾到绣有淫秽图像的香囊。王善保家的便乘机进谗。王夫人命其带人抄检大观园。晴雯不满其狐假虎威的作为,严辞顶撞。王夫人本对睛雯抱有成见,更加王善保家的挑拨、诬陷,遂将睛雯逐出大观园,住在表哥家中,病亦加重。宝玉思念晴雯,夤夜出后门往探晴雯。晴雯在奄奄一息之际,表明了自己的清白高洁。全书共分四回:《撕扇》、《补裘》、《抄检》、《夜探》。1963年上海市人民评弹团为纪念曹雪芹逝世200周年首演,演员有杨振雄、苏似荫、江文兰、张如君、余红仙、刘韵若等。陈灵犀所写唱篇,清丽可诵。《夜探》曾作为选回,《补裘》作为选曲演唱。
13.中篇弹词:大脚皇后——袁小良、王瑾等
这个根据同名京剧改编的节目写朱元璋坐天下后,以皇后大脚为耻,甚至要杀敢言“大脚皇后”的书生。于是,马皇后以自己的大脚为“谏本”,巧妙地使朱皇帝喜欢并重用了敢说真话的书生。整部书既好听又好玩,令人发噱捧腹。头回《讽脚》虽交代篇幅较多,但还是被施斌、吴静、张丽华说得有声有色。张的蒋调唱得洒脱飘逸,演活了王庸的真诚,与说假不脸红的潘俊臣形成鲜明对比。其中潘俊臣与朱元璋的一段对唱,吴静以俞调塑造男性反角,唱来圆滑花哨。二回《缠脚》中,盛小云一反大家闺秀的以往书路,以恰到好处的夸张表情和幽默声调表现出皇后独一无二的性格。三回《审脚》中王瑾则完全消解了皇后的旧有表现程式,甚至借鉴戏曲泼辣旦的手法。袁小良和施斌在书中兼演几个角色。为了演出同样正直的王庸和宋濂的区别,袁小良还在小飞调的基本唱腔中融入翔调和尤调,以强化王庸的无畏。施斌则有意选择富有夸张性的李仲康调和富有讽刺性的姚调,分别配给太监洪林和奸小潘俊臣。特别值得称道的是他们不为噱而噱,像杨华生说的,他们的噱头“既放得出又收得回”。
14.中篇弹词:林冲——刘天韵、蒋月泉、张鉴庭、姚荫梅等
陈灵犀据《水浒》改编。述宋代太尉高俅之子世德,垂涎80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之妻张贞娘。高俅设计将林冲诱入白虎堂,诬其持刀行凶,发配沧州。世德将贞娘强抢进府中,勒逼成亲。贞娘行刺未成,跳楼自尽。高俅命解差在野猪林加害林冲,林之义兄鲁智深赶到救林脱险;又遣虞侯陆谦赶往沧州,火烧林管辖之草料场,林藏于山神庙得脱,怒杀陆谦,夜奔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