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朔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一手轻轻抚着她那头雪白的发丝轻声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司慕染回拥着他,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我今天去见楚云风,你若是无聊便让红药和危子墨陪你出去,我让江枫给你准备了斗篷,出去的时候不会惹人注意。”裴宸朔看着司慕染,一脸柔情。
司慕染的心泛着阵阵的温暖,她轻嗯一声,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我们去吃早饭吧。”
裴宸朔笑着点点头,两人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危子墨和红药以及江枫已经等在了门外。
吃过早饭后,裴宸朔叮嘱了危子墨照看好司慕染和红药,又让手下的暗卫密切的保护着他们,这才和江枫离去。
裴宸朔在南江城一家酒楼定下了上等的包间,三楼的观景台上,裴宸朔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楼下的动静。
江枫守在搂在,看见七王爷楚云风的马车路过,一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驾车的小斯不明就里指着江枫问:“你是何人可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江枫微微一笑,执手一礼对着马车里的人道:“七王爷,我家主子邀您楼上一聚。”
马车内传来醇厚温雅的声音:“我与你家主子并不相识,阁下可是找错人了?”
江枫淡然一笑:“在下没有找错人,我家主子是谁,王爷去过便知晓了。”
楚云风挑开布帘打量着江枫,随即下了马车,江枫看着他,此人一身浅紫色绣文锦袍,气势非凡,五官生的俊逸,给人一种温润如风的感觉。
“王爷,里面请。”江枫说着引着楚云风入了三楼雅间。
楚云风来到雅间便看见裴宸朔坐在桌前,淡然的饮着茶壶。楚云风打量着他的装扮,一身素白色的绣袍虽然并不华贵,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异常的显得贵重,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势,一见就知道并非凡人。
“七王爷,请坐。”裴宸朔放下茶盏做请。
楚云风走过去,坐在裴宸朔的对面,思量了一番后开口询问:“阁下是从天极国而来的?”
裴宸朔抿唇一笑不答,只是为楚云风倒了一杯茶。楚云风又开口:“莫非阁下是天极国的贤王殿下?”
裴宸朔放下茶壶浅淡一笑:“正是。”
楚云风有些吃惊,审视的目光望着他:“贤王请我到这里来不知所为何事?莫不是因为惠安一事而来的?”
裴宸朔轻笑一声:“七王爷说的没错,我来敝国正是为了惠安公主的事情。”
楚云风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叹道:“王爷是不是找错人了?想必王爷也应该知道我不过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只怕帮不了贤王。再者,死的是我的妹妹,贤王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裴宸朔端着茶杯抬眼望了一眼外面喧哗的城,收回目光:“七王爷你看你们南江城的繁华程度比起我们的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七王爷可以放任这样的繁华毁在一个无德之人的手中?”
楚云风端着茶杯的手一晃,一丝茶水洒在桌上:“看来王爷对我们楚渊国的事情很是了解啊?”
裴宸朔轻笑着,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看着楚云风:“惠安公主的事情最坏的地步那就是两国开战,不知道七王爷有什么把握能胜得了?两国交战苦的便是百姓,七王爷的贤名在楚渊国可是有口皆碑的,难道你想看到你的子民流离失所?”
楚云风抬头看着裴宸朔:“王爷的胆识和见解我深感佩服,只不过我的能力甚微,不知该怎么帮你?”
“七王爷是个聪明人,不瞒你说惠安公主便是有心之人想借此事引起我们两国交战。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是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杀害了惠安公主的幕后主使,而此人正在这楚渊国。”
裴宸朔说着其中利害关系,并将事实陈诉,静看楚云风的反应。
楚云风微惊:“你知道是谁杀了惠安?”
裴宸朔握着手中的茶杯:“只不过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事,我来楚渊国也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不想事情闹大造成生灵涂炭。”
楚云风愣了片刻,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他的贵人:“若真是如此,我自然会帮你。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引见敝国皇上,我想亲自向他解释此事。”裴宸朔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不可,我父皇极其疼爱惠安,她一死已是恨极了你们天极国,更是对你多有微词,你若想私下见他只怕他不会饶了你。你为何不以使臣的名义公然觐见?”楚云风摆了摆手,脸上一片凝重。
裴宸朔轻叹一声:“不瞒你说,有人暗中阻止拦下了我的受命文书,目的就是不想让我面见皇上。我说的你可明白?”
楚云风一怔,随即明白:“原来如此。”
裴宸朔继续说下去:“敝国太子的所作所为早已失了民心,我想朝中上下怕是惧怕慕容家的权势因此无人敢上表。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太子的德行,你说皇上会怎么做?”
楚云风甚是惊讶的看着裴宸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即便是父皇知道了,也改变不了太子的地位。”
裴宸朔这才笑出了声:“如果我能助你登上皇位,不知你能以什么作为报答?”
楚云风疑惑的看着裴宸朔:“我与王爷你不过初次见面,王爷因何要帮我?”
“很简单,我就是觉得王爷你比那个无得的太子更适合这楚渊国的皇位而已。”一番对话,裴宸朔已经了解楚云风这个人,他说话谈吐不凡,是个明君之才,所以他的打算没有错。
楚云风目光如炬:“早就听闻贤王的谋略胆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以你的雄才伟略称霸中原并不是难事,我很好奇王爷为何屈居如此?”
裴宸朔理了理衣袖轻轻一笑:“很简单,我对权利地位并不感兴趣,如果有德才者能造福百姓我很欣然,也很乐意为其谋划江山。”
楚云风此时以对裴宸朔极其的佩服赞赏,他执手微微一礼:“在下佩服,王爷果然当世奇才真君子。若王爷真能助我登上大位,那么我们楚渊国和天极国将世代友好,永不兵戎相见。”
裴宸朔回执一礼:“王爷的回答正是我想要的。眼下还请王爷为我安排觐见皇上,其他的事情我会找时间和你细谈。”
“好。请王爷静候,我会立即安排此事。”楚云风应下,眸中闪着徐徐的光彩。
裴宸朔扬唇一笑,两人已达成共识,事情就好解决了。两人畅饮一番后,楚云风才辞去。
大街上,红药和司慕染以及危子墨在大街上游逛。司慕染身穿一件宽松的斗篷遮住她那显眼的白发,红药拉着手和司慕染亲昵的走着,便见皇榜的位置那里围了一大群人。
红药挤进去,看了看,随即走出来将司慕染拉到一边:“是召集天下名医为太子治病的皇榜,说是有重酬。”
司慕染盯着那皇榜看了看,一旁几个人走过谈论着:“太子病的好啊,整日里胡作非为,死了活该。”
“嘘,你小声点,在心里说就罢了,干嘛说出来?”
“我听说,南江城的大夫听说太子病了一个个的都出城避难去了。”
“可不是,这病若是医不好项上人头只怕都不保,赏金再多没命拿也是没用啊。”
……
司慕染听着旁人的讨论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太子的为人看来已经不堪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了。
红药捂着唇想笑又不敢笑的的样子,司慕染看着她憋得脸红,无奈的摇摇头:“好了,你想笑就笑吧,干嘛憋着。”
红药噗嗤一声垂着自己的胸:“看来我也做了一件好事吗。”
危子墨轻叹一声走过去:“好了,小心祸从口出。我们走吧。”
红药忙闭着嘴不在多言,乖乖的跟在危子墨的身后。司慕染心中担忧裴宸朔,因此也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下去,便看向危子墨:“我们回去吧。”
危子墨点点头,三个人朝着回去的路上走着,只是迎面隔着重重的人群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司慕染愣在原地,忙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危子墨抬眼却发现天玄从对面走了过来。
“阿九,你没事吧?”危子墨镇定的声音问着她。
“没事”,司慕染说着努力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天玄依旧一身玄黑色的锦袍,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不凡。
只是天玄似是脚步匆匆,和司慕染擦肩而过似是并不相识一般。司慕染舒了一口气,危子墨回头看着天玄离去的方向开口:“似是去太子府的方向。”
司慕染双手紧握:“我们回去找裴宸朔商议后再作决定吧。”
红药奇怪的看着他们,但是在看见天玄的时候她微微失神,待天玄走远了她才失声开口:“是他,他就是……”
危子墨伸手握着红药的胳膊:“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红药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心中隐隐的不安。
危子墨将司慕染和红药送回客栈,打算去找裴宸朔,才出客栈的门就看见裴宸朔和江枫回来了。
“我们方才在街上看见天玄了。”危子墨低声道。
裴宸朔双眸一敛,薄唇轻启:“回去说。”说着和危子墨一同回了客栈里。
司慕染还处在方才的失魂落魄中,裴宸朔看着她坐在桌前惶惶不安的模样,心中有些难受。
“你们去收拾东西,我在城东买了间园子,我们即刻就过去。”裴宸朔对着危子墨吩咐。
众人听见要移居,随即离开了房间去收拾东西。裴宸朔在司慕染身边坐下,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了,你在害怕?”
司慕染回头,趴在裴宸朔的怀中:“朔,我看见天玄了。他果然在这里。”
裴宸朔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担心,知道吗?”
司慕染嘴上应着,内心有些悲凉,她只是想和裴宸朔在一起,可是总有危机伴随着她,让她担惊受怕。
她面对天玄不是害怕,而是纠结。司慕染不知道裴宸朔和天玄之间的恩怨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好像只有真正的结束这场恩怨,司慕染才能心安的和裴宸朔在一起过想过的生活。
只是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