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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酸曲折的重返麦迪逊之路

被“失业”,转投火箭

可谁又能想到,短短半个月不到,林书豪就失业了?

当地时间2011年12月9日,勇士队官方宣布裁掉林书豪,后者只参加了两天的队内训练课,甚至还没来得及正儿八经参加一次由新主教练马克·杰克逊指挥的季前赛——他本来还想利用赛季开始前的训练和季前赛博得新帅好感,赢得一个主力替补控卫的位置呢!

此前已经说过,此后遭致纽约人爱、被奥克兰人恨的马克·杰克逊,真的是遭受无妄之灾,裁掉林书豪的决定,是勇士队的总经理拉里·莱利做出的。

这位自嘲“如今天天被勇士球迷用鸡蛋砸”的总经理,倒也实在怨不得他,因为当时勇士正准备签下快艇队的受限制自由球员德安德烈·乔丹,为了腾出更多薪金空间给对方开出高薪,只能放弃林书豪没有保障的第二年合同。只是最终结果无比悲催,德安德烈·乔丹没抢到,白白丢了个林书豪。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何况只是一个年薪还不到100万美元的球员被裁。按理说在NBA根本算不得什么事,但林书豪的特别身份,还是让这次失业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对于不介意用外援身份签下林书豪、现有外援又不够给力的CBA球队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现在他已经是自由球员了,来CBA打球不存在任何规则上的障碍。另外有人猜测,勇士如此决绝放弃林书豪,是不是准备签下易建联?否则,他们不是要失去当地的亚裔团体市场?

不过仅仅两天后,林书豪在NBA便实现了二次就业:中国球迷非常熟悉的火箭队,2011年夏天彻底失去了姚明的火箭队,依照NBA联盟规定“认领”了林书豪。

“感谢过去一年支持我的所有球迷,我很享受在勇士队度过的美好时光,很高兴如今成为火箭队的一员。”林书豪的一条微博,彻底为自己在勇士队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句号。

值得寻味的细节是,林书豪并不是以完全自由球员与火箭签约的,而是火箭队主动在被裁球员名单上认领了林书豪,从商业角度说,就是火箭队顶替勇士队,继续执行被其放弃的第二年合同。对于签约一向谨慎,谈判时斤斤计较的火箭管理层,这绝对算是出手阔绰的一次了。

火箭队也曾在2010年选秀大会后邀请林书豪代表本队参加夏季联赛,只是最终被小牛占了先,这一回他们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人怀疑,火箭队里已经有凯尔·洛里、德拉季奇(就是林书豪选秀时自比的那位)和约翰尼·弗林(2009年选秀首轮第6位)三个不错的控卫,为什么还要签下林书豪?其实是,火箭当时正准备和湖人等球队做交易,德拉季奇和弗林都有可能被交易出去,林书豪则是管理层认定的“合格备胎”。

但鲜为人知的是,当时想认领林书豪的不止火箭一队。东部传统强队凯尔特人在其被勇士裁掉后也有意接手,但由于火箭按NBA规则拥有对林书豪优先认领权,凯尔特人只能抱憾而归。

林书豪在纽约蹿红后,绿衫军总经理丹尼·安吉既遗憾又欣慰,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我们当时很欣赏林书豪,当然没有人能事先预想到他竟然能打得像现在这么出色。我经常对别人说,NBA联盟充满了机遇,林书豪在尼克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就是因为他及时把握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尼克斯的战术体系,也正适合他发挥自身的特点,我真为他感到高兴。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球员,他的经历极富传奇性。”

火箭二裁林书豪,伤不起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赛季前震惊整个NBA的湖人火箭黄蜂三队大交易,却被NBA联盟以莫须有的“篮球原因”叫停。如果交易成行,德拉季奇作为交易的一个筹码将离开休斯敦,林书豪也就基本确定能留在火箭,和弗林竞争第一替补控卫;但交易告吹,火箭阵容里留着4个控卫显然就太多了,何况他们还准备签一名大个子球员,以补充孱弱的内线。几位控卫中,只有林书豪的合同是没有保障的,放弃难度最小,他在休斯敦的前途,岌岌可危。

赛季开始前,林书豪代表火箭队打了两场季前赛,首战马刺队他只出场2分钟,仅有1次出手还被对手盖掉,除此之外技术统计一片空白。与马刺的二番战,林书豪表现好得多,他出场6分钟三投全中得到6分,还抢了1个篮板球。马刺在比赛还剩3分半钟结束时还领先了整整10分,但火箭的三名替补后卫突然奇奇发威:弗林得到4分,德拉季奇添上2分,林书豪则用两次上篮——包括标志性的反手上篮,在比赛还剩34.6秒时神奇地将比分扳成了95平。

但最后时刻,马刺队的新秀前锋卡瓦伊·莱昂纳德晃过了林书豪的防守后跳投命中,帮助本队2分险胜火箭队。面对身高达到2.01米、弹跳速度出众的对手,林书豪还是暴露出了防守方面的不足。

美国当地时间12月25日,圣诞节,林书豪没有得到圣诞礼物,反倒迎来了一个坏消息:为了签下中锋萨缪尔·达勒姆波特,火箭队决定放弃林书豪。距离2011—12赛季节目只有两天时间的当口,他又失业了。

“我们的确应该留下林书豪,但当初我们也不知道他能变得这么好,”火箭总经理莫雷事后表示,球队并不会因为错失林书豪而太后悔,毕竟当时放弃他签下达勒姆波特绝对是个正确决定,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谁敢说自己早就知道这孩子能有大出息,那纯属吹牛。”

签约尼克斯,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只差一步到罗马的感觉,无疑是最糟糕的了。何况当时大部分球队的阵容已经调整得当,比如此前对林书豪很感兴趣的凯尔特人队,他们已经不再考虑签下这个二度被放弃的华裔后卫。看起来,林书豪的NBA之路继续下去的难度已经相当大了。

但是,林书豪方面依然在坚持。有消息称,意大利联赛的特拉莫队曾经向林书豪伸出橄榄枝,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林书豪现在虽然是自由球员,但他仍然希望在这个赛季留在NBA打球,”蒙哥马利说。而他们最期待的就是,在美国时间12月17日早上10点前,能够有球队再次“认领”,这样还来得及赶上新赛季开幕。否则,林书豪将成为完全自由球员,只好等待有球队出现变故才可能补缺上去。

当时的情况是,勇士在争抢德安德烈·乔丹失败后,有意重新签回林书豪,因为老板拉科布其实并不怎么想放弃他。另外一个潜在下家就是尼克斯,虽然此前签下了拜伦·戴维斯,但这位前全明星控卫因伤要休战8周左右,需要再签一名后卫补缺,而他们对此前曾经效力过尼克斯的“扣篮王”内特·罗宾逊并不感冒。

最终,尼克斯没有给勇士和林书豪破镜重圆(或者说弥补错误更恰当些?)的机会,他们成功认领了林书豪。虽然合同仍然暂时处于非保障状态,但好歹他不会缺席2011—12赛季了。就这样,麦迪逊广场花园,一年半前林书豪开启NBA之旅时的失意地,如今却成了他危难时刻的落脚处,这真是个微妙的巧合。

他是永远不会迷失自我的人

林书豪的许多朋友,都见到过他在NBA打拼的艰辛,但他们却和林书豪抱着同样的想法: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希望就在前方。哈佛大学校友,基督教教友,电子游戏“战友”,本杰明·吴无疑是最了解林书豪的人之一:“他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迷失自我的人,他总能帮自己和他人找到生活的动力。”

2010年参加夏季联赛时,当时还没有得到NBA合同的林书豪,只能和哈佛室友埃里克·李挤在一间小公寓里。可以想见那种生活很是不易,但李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日子过得越苦,他在篮球场上只会练得更苦。那段等待最终结果的时间,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但他却坚持了下来,一心要超越前面的人,更要超越曾经的自己。”

而当林书豪先后被勇士和火箭裁掉,最终签约尼克斯但仍得不到上场机会时,就连他的密友都开始觉得,他选择坚守NBA是不是个错误。“他来我家做客时,我感觉他非常沮丧,”何凯成回忆道,“在外人看来,在NBA打球的日子是无比光鲜夺目的,但他们哪知道其中暗流汹涌。何况还有无数人对林书豪指指点点,说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那天晚上,两个好朋友一直聊到了凌晨4点。他们谈到了当时美国职业橄榄球联盟(NFL)的当红新星蒂姆·蒂博,他的成名经历相当坎坷——母亲在怀孕时身染重病,医生建议流产后进行治疗,否则药物极可能伤害到胎儿,但被这对传教士夫妻拒绝,幸好蒂博降生时无比健康;他两度率佛罗里达大学橄榄球度赢得NCAA总冠军,但特立独行的球风却不被人看好其在NFL的前途。

加盟丹佛野马队后,蒂博开始被安排打替补四分卫,没什么表现机会;但球队因战绩糟糕而更滑他为首发后,蒂博便开始带领野马队一路狂飙,直至夺取分区冠军。而且受父母影响,蒂博也是个无比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在脸上写《圣经》的行为,达阵后单膝跪地祈祷的庆祝动作,已经传遍了全美。

“我对他说,蒂博也有过类似的落魄阶段,一度得不到足够的出场时间,但他最终成了球队的救世主,在他俩身上我发现了许多相似的地方。”现在看来,何凯成的眼光着实不错。

而林书豪在成名后,也特别对蒂博表达了发自内心的感谢:“我是他的球迷,我不知道我们俩的故事是不是很像,但事实是,他的确在很大程度上激励了我。无论他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话,还是他对待比赛的态度,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我非常尊重他,而且非常想像他那样为慈善事业做些事,对其他人产生一些好的影响。”

而同样是美籍亚裔人的热火主帅斯波尔斯特拉(菲律宾裔),则更愿意将从逆境中脱颖而出的林书豪,比作曾经帮助马刺三夺NBA总冠军、很长时间被认为是联盟外线防守第一人的布鲁斯·鲍文。

“布鲁斯在热火站稳脚跟之前,曾经被我们裁掉过两次,被76人裁掉过一次,被凯尔特人裁掉过一次,”斯波尔斯特拉回忆道,而且鲍文在NBA球队无人愿要他时还曾跑到欧洲打过球,“后来他被我们排除出主要轮换阵容,但许多年之后,他的球衣在最受尊敬的冠军队之一(指马刺)的球馆上空高高飘扬。”

林书豪如今率队所取得的成就,也许还不能和蒂博和鲍文相提并论,其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但谁也不能否认,他那颗坚韧强大的心,不比任何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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